第25章 “别空间”
“自从得到你父亲被软禁的消息，我就计划着要组织一次营救行动。在此之前，我就派人去调查他过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爸身份特殊，所以这一切都需要秘密进行。但是在确定了他的位置，正当我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却突然失踪了。”
“失踪？”艾青焦急地问道。
易成杰点点头，继续说：“本来我以为是西陵集团的人将他秘密转移了，可我发现，西陵集团的人也在找他，而且看上去好像比我们还着急。”
“什么？”
“你别担心，你爸是个聪明的人，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继续对吕一说道：“刚才跟你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就是这样，你的身体里带着的数据，甚至可以说……”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吕一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以说，事关整个世界。”
“什么？整个世界？”吕一惊讶的问道。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的存在，很有可能影响着世界的未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被你们越搞越糊涂了。”
易成杰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智能手环上的时间，说：“月球联合基地马上要举行一次紧急会议，你也参加吧，到时候也许你会了解得更多一点。”
辰慕云在一旁插话道：“他能参加吗？”
“怎么不能？”他看了一眼辰慕云，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下面的话。
易成杰朝门的另一端走去，吕一这才注意到，他待了一天一夜的地方，竟然是一间由复合投影合成的房间。
易成杰伸出手抚住墙壁，整个房间便回到最初的模样。他们从刚显现出来的那道门走了出去，便是月球联合基地真实的样子。
基地内，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他们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肤色和语言，每个人都各自佩戴着翻译耳塞。
一路走过，似乎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但从他们行色匆匆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似乎在应对着一件棘手的事情。
“你没来过这里吗？”吕一看着辰慕云一副好奇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你呢？”他问艾青。
“我当然也是啊。”
吕一有些闷闷不乐，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完全不能操控自己的命运，只能跟着眼前的易成杰一步一步的走着。
“喂，到底什么是行者？”他又向辰慕云问道。
“你不知道吗？”
“她给我提到过这个名字。”吕一指指艾青，“但是却没有说详细。”
辰慕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易成杰，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便向吕一说道：“你知道edge吧？”
“知道。”
“edge是在‘荣光会’被清除之后，由多家科技公司成立的一个组织，旨在取长补短，共同在科学探索的道路上前进，进而开发出新的科学技术，推动世界和人类进步。后来西陵集团的艾季堂博士在研究之中，意外的有了‘激发态’这项发现，你也知道吧？”
“嗯，知道。”
“那种‘激发态’，最初科学家们只是简单的认为是一种能量增益的效果，而且这种能量增益，居然是可逆的，也就是说当‘激发态’消失的时候，这种能量又消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吕一思考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说明……它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没错，你知道这项发现给科学界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吗？一夜之间，edge几乎所有的科学研究方向都围绕着它进行了。”
“后来呢？”
艾青在一旁补充道：“为了深入研究，就有了后来那个用婴孩作为实验对象的计划，这个计划持续了大概持续了十多年，但是由于计划本身的合法性以及人类基本道德价值的问题，被政府强制终止了。”
“是的，大概就是这样，但是你想啊，这种研究怎么可能完全禁止，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有所突破，那得到的成果将是足以改变世界的。”辰慕云丝毫不夸张的说道。
“所以西陵集团就继续研究下去了？”吕一问。
“何止西陵集团，edge里的其他公司，哪个没有自己的研究计划，当初艾季堂博士的发现在edge里是属于公开的成果，这也是当初这个组织成立时所定下的规则。于是，不同方式和路径的研究其实都在秘密进行着。”
“行者呢？”
“还记得那个婴孩试验吧，那里面的很多孩子在政府的要求下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家庭和学校，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想必你也能猜到，这种安排可不能100被妥善执行的。”
“你说你也是‘行者’，那莫非你也是……？”吕一试探地问道。
“噢！我不是那个试验里的婴孩。”辰慕云摆了摆手，“在这个试验被终止后，各大公司又在政府的组织下，继续对之进行研究，虽然对‘激发态’的认知还是不够深远，却逐渐有了另一项发现。”
“什么发现？”
“‘别空间’。”
“别空间？那是什么？”
“嗯？难道是那个睡眠质量调查？”艾青在一旁突然插道。
“没错，就是那项调查，发现有些人在睡眠的时候，意识会进入一个他们认为真实存在的空间里面。艾青应该跟你讲过，是因为他们的大脑突触转换信号所发出的频率，和‘激发态’的频率产生了共振。”
“所以，他们就是行者？”
“不，并不完全是。”辰慕云摇了摇头，“他们进入那个空间只是一种巧合，因为在睡眠之中，他们的大脑突触信号转换频率完全是一种随机的、没有规律的。你们应该知道，大脑所产生的电信号频率会产生不同的波段，大体分布在05～30赫兹。但是，有些调查样本表明，在某一瞬间脑频率会忽然变化，恰好和‘激发态’的频率完全一致，从而产生了共振。但这种样本发生概率大概是在一百五十亿分之一！”
“这简直就像是中彩票一样嘛。”吕一感叹道。
“没错，是这样的，但那可比中彩票可难多了。”
“那你们是如何维持这种频率的？”
“量子计算。”
吕一有些不甚明了。
辰慕云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科学家们发现，‘激发态’的振动频率是在某一个波段内跳动的，但这个波段也是无规律的分布。于是就有人提出，是否可以从中截取一段分布数据，反过来匹配大脑所产生的电信号频率。”
“天呐，那得是多么庞大的数据。”吕一还没反应，艾青就立刻意识到这个想法的疯狂。
吕一在旁边问道：“怎么疯狂了？”
“我问你，1到10之间，有多少个数字？”艾青问他。
“8个呀。”吕一脱口而出。
“你再想想？”
“嗯……不对，不对，应该是……无数个！”
“没错！，‘激发态’的振动频率虽然只在某一个特定的频率之中分布，可即使是这样，它也近乎拥有无数种振动可能。”艾青又转向辰慕云，问道：“那具体是怎么解决的？”
“其实，具体的解决方式我也不太懂，太过于复杂了。举个简单例子吧，你们知道圆周率吧？”
“当然知道，π，31415926。”吕一回答。
“你呢？能说出多少小数点后的位数。”
“3141592653……”艾青多说出了两位。
辰慕云笑笑：“普通人基本上也就能背出十多位，但现在人类吉尼斯世界纪录是能背出小数点后9万多位。”
“那么多！”吕一惊讶道。
“其实，对圆周率的计算一直都在进行，现在的量子计算机已经计算到小数点后一万万亿位了。总之，在现有数学逻辑体系里，π就是个无限不循环小数。”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比如你心里任意想十位数，按照这个逻辑，在圆周率的数值序列上，一定能找到这十位数！”
“噢！我明白了，科学家们就先预设一个频率阈值，然后不停地去匹配‘激发态’的振动频率！”艾青恍然大悟。
“你真聪明！就是这样！”辰慕云忍不住夸赞艾青。“用量子计算机先做出海量计算，再想办法去和激发态的频率一一对比，虽然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可是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最终匹配出了一组频率！”
“才一组这么少？”艾青觉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少多了。
“少？你知道这一组频率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人类在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留下了第一道脚印！”
艾青和吕一两人没有作声，默默地体会着辰慕云这句话的分量。
“于是，edge在政府的监督下，利用各自的资源和技术，组织了一批人来接受基因改造，将设定好的能和‘激发态’产生共振频率的皮米机器人植入到这批人的大脑之中。”
“所以这就是行者？你就是其中的一员。”
“没错。”辰慕云大方地承认。
“那……”吕一又想了想，问道，“行者的任务，或者说，它的作用是干什么呢？”
“发现了那个‘别世界’空间，总得有人进去瞧瞧吧？我们就像是古时候的尤里加加林，是第一批踏足宇宙空间的人。”
吕一感到一股热血在沸腾。
“在那个‘别世界’，有什么发现吗？”
辰慕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难道空的？”
“在‘别世界’里，不存在所谓的‘空’或者‘满’，它是一种状态，甚至是超越空间的概念。”
“我想象不出来你的这种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植入到我们大脑里的数据频率太过于‘狭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们达到‘别世界’的深度是有限的，我们只能在那里看到特定观察对象——比如说西伯利亚一颗云杉的生长状况，又比如说大西洋深处泰坦尼克号遗骸。”
“嗯？‘别空间’居然是这样的景象？就像是一个观察室一样。”
“科学家们怀疑是一种‘空间联络’的现象，是一种地球的事物在另一个空间的投影。”
“越说越玄乎了，完全理解不了。”
“所以在研究有所进展之前，对于‘行者’的行为是严格控制的。为此，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组织——貘。”
“貘？那是什么？”
“一个一百多年前已经灭绝的物种，传说中他们是一种以梦为食的神兽。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艾青在一旁回答道。
“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
“对了，你是怎么和他对话的，我是说在南门站那里。”艾青指着吕一问辰慕云。
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尝试将自己的脑波频率与他建立联系，刚开始我还担心失败，可没想到……”
“怎么？”艾青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事实上，是他和我的脑电波建立了联系。”
“这有什么区别吗？”艾青问道，吕一也有些好奇。
“当我进入南门站的时候，一开始我并没有立即找到你们，于是我便用尝试去寻找行者特有的电信号频率，在这个过程之当中，大概需要一到两秒的时间。可当我刚刚‘打开’频率，就被另一股力量牢牢的抓住了，几乎是一瞬间。”
“吕一，是你做吗？”艾青问道。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辰慕云继续对吕一说道：“这是一种很生硬的感觉，没有经过任何重塑，完全就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甚至连你根本就未察觉，所以我才说，和你的能力比起来，我就是幼儿园的水平，吕一，你简直就是一名‘绝对行者’。”
“绝对行者？”吕一重重地说了这个词语。
“那他不是成超人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是。”
“对了！”吕一又问道，“那个工作人员呢？就是那名地勤，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又那么确定他会带我们上太空电梯？”
“你认识他吗？”辰慕云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我可不知道，巧合吧，我当初只是觉得这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了，我认为你们一定可以说服他。”
“好了，我们到了。”易成杰打断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