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欧米伽
“他们已经登船了吗？”
“是的。”
“我们的人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
“西陵集团的人有跟上去么？”
“目前看来暂时没有，当时他们以为可以在‘南门站’抓住那两个人，所以并没有安排人进到太空电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失误，不过他们肯定会有后续的动作。”
在电梯里，姜克非问一句，助手罗旭便回答一句。
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啊，该为下一步打算了。”说罢，他的目光落在楼层显示屏上。
lg40，lg41，lg42……
数字不断的变化，等到数字变成lg88的时候，电梯总算停了下来。
这里位于国家导弹实验靶场旧址的地下300米处，是北炎集团的一个研究所。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间透明的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几名身穿白褂的科研人员正埋头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没有任何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两个手持武器的全金属机器人挡在他们面前。
“请在指定区域进行身份识别。”机器人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姜克非和罗旭便一左一右站在面前的一个正方形内，两名机器上的‘眼睛’发出一道类红外的光，从他们的脚步一直扫描至头顶。
“扫描通过。”机器人又同时将身体后退到两侧。
他们未作停留，又一直朝前走了几分钟，从一道金属门进入。
这又是一架电梯，可其中只有一个按钮，那上面是一个“Ω”的符号，罗旭轻轻按下。
两人未说一句话，却都能听到到电梯飞速下降所发出的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约莫又是几分钟，电梯门打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在面前，通道整体泛着白色的光芒，透着无限的深邃。
门口右侧的椅子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安保人员，他身穿白色上衣，蓝色裤子，那人从椅子前站了起来，一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说：“请核对今天的口令。”
“比萨斜塔、方碑、猫没有死、鹦鹉螺。”姜克非说了四个词。
那人听了，示意他们可以进入。
他们走在封闭的长廊里，圣洁的白色令人炫目，透着几分静怡，仿佛令人感受到是行走在时光的长河里。
终于，最后那道门打开了。
这里是一间呈扇形的操控室，分布着三排座位，每一排都坐着十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
在操控室的正面，是一面厚重的落地玻璃，姜克非站在这里，眼前便是个更加庞大的空间，大约有着足球场的面积。穹顶呈圆弧状，那上面有许多管道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犹如蛇巢一般。
在空间的正中央，是一台造型怪异的机器——正是萧光衍那张照片里的样子。
那台机器正在运行着，圆环装置围绕着中心处高速旋转，发出呼啸的声音，巨大的速度让空气都在颤抖，气流迅速集结起来朝四周喷涌。
圆环装置围绕的的那个中心似乎出现了一个蓝白色的亮点，那个亮点忽明忽暗，似乎又迸发出一些细长的触角，拍打在圆环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忽然，那个亮点便消失了，而那台机器也逐渐慢了下来。
操控室内，所有人同时开始忙碌。有的在电脑前做着记录，有的翻阅查询着什么，还有的直接通过左端的大门去到外面那台机器面前。
“欧米伽二阶段第46次实验失败，维持时间9秒钟。”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女人对着记录器说完这句话，然后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还是没有进展吗？”姜克非走到她面前问道。
“把维持时间从3秒延长到9秒，算是进展吗？”她把眼镜摘下来，看着姜克非。
“看来以现有的能量输出功率，距离打开‘通道’还差得远。”
“所以我说了，现在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根本就是错误的。”
“这可不像你钱绮雯会说的话啊，怎么，这就想放弃了？”
“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就像你想让我将这个苹果的皮完整剥下来。”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而我却只有一把指甲刀，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姜克非坐在一旁的空座上，说道：“从edge里共享的技术能做到目前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只可惜距离我们需要的远远不够。”
“艾季堂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摇了摇头，“看来他被西陵集团控制住了。”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当初和我们合作多好。”
“像他那样的人，防范心理总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脱离西陵集团了。”
“别的公司先不说，edge里四大集团现在肯定都有所行动了。”
“不知道现在其他几个公司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会比我们做得更好。”姜克非似乎很肯定。
两人一阵沉默。
“不过现在也好，‘数据’总算暂时安全，不得不说，艾季堂还是聪明的。”
“出了一点小意外。”
“什么意外？”钱绮雯重新把眼镜戴上，望着姜克非。
“艾季堂在计划转移数据的时候，为了摆脱西陵集团安全部的追捕，不得已将数据‘放在’一个人身上。”
“谁？”
“一个计划之外的人。”
“什么意思？”
姜克非将吕一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给钱绮雯。
她默不作声的听着，只是最后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你把‘行者’派了出去，那个吕一，现在就像是唐僧肉了，各路妖魔鬼怪都想吃上一口。不过，为什么西陵集团把他抓了又放了？”
“恐怕是一招引蛇出洞吧，艾季堂既然不合作，那么就拿他的女儿来要挟。”
她露出一丝蔑视，“真是卑鄙。”
“我们现在只不过占了一个先手，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的。”他又站在那扇玻璃面前，看着那台机器，问道：“你说，要是打开了‘通道’，我们会从里面发现什么呢？”
钱绮雯也站在他后面，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爷爷曾经告诉我，身为一个科学家，追求未知的领域是必须要去做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里面的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所应该窥探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颇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似乎有某种力量，吸引着我们去做这件事。这几十年全世界的科技发展，似乎太顺利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重大的发现问世。”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没有说不好，可是科技的发展有尽头吗？如果有，那它又在哪里呢？”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语，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台机器。
“我先走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罗旭便跟在身后。钱绮雯也不在意，只冲他点了点头。
“对了，你这里得加强一下安保工作，居然都有人能够在这里拍照片了。”
“我知道。”
“那人呢？”
“已经解决了。”她转过头望着姜克非，“我现在需要担心吗？”
他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