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经历
“这下边都太吵了,哪能好好休息。”
“要休息,还是得这上面。”
她边说边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微风轻抚而过,风中还带有淡淡的花香。
“好舒服呀!”
风卿宁和荔枝同时叫出了声。
风卿宁跑到窗边,往外看,大半个都城都尽收眼底。
窗边还放了个软塌,塌中间放着一小桌,桌上摆着鲜花还有茶具。
进门的左手边则用屏风隔开,屏风后是一张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
是真的可以休息。
风卿宁忍不住夸道:“晚娘,你这也太贴心了”。
“风小姐说什么话,当初若不是你呀,你醉红楼也开不起来。”
见没有人,晚娘便不再叫她小公子。
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晚娘和另一位同时看中了这正在卖的前醉红楼。
另一位是在这京中有些势力的纨绔流氓。
那前醉红楼虽说没有如今的繁盛,但也是楼主一生的心血,楼主希望能有一个会爱护它的人。
晚娘便是那人选中的人。
听说当时那纨绔出的钱比晚娘的多了一倍。
看着婉娘拿到挈书,纨绔很是不服气,又欺她是女子,在重新装饰的时候,竟请人装作乞丐每日来闹。
那些人也是聪明,知道律法的存在,只是待在楼里,不伤人,也不砸东西,主打一个拖延时间。
你不是想要吗?
拿到了挈书又怎样,我就让你血本无归。
晚娘报过官,但因为没有伤人,官家也不能直接抓人,有过多次调解,但是都没有作用。
那段时间,真的搞得晚娘焦头烂额。
有一日她实在忍无可忍,让人把那些人扔出去。
不想那些人便坐在门口大哭,说商家无德,不给他们避风挡雨的场所,赶他们出来。
有人甚至拿出身上的伤口,说都是晚娘害的。
门口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如果处理不好,别说工期拖延,就算建好了,名声怕也是被搞坏了。
有这样的老板,谁还敢来这儿吃饭。
风卿宁正好带着荔枝经过,酷爱看热闹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热闹。
但越看她越生气。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碰瓷吗?
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当场就倒在那些所为的“乞丐”面前,开始哭诉,说是那些人抢她东西,还伤了她。
最终官府出动,他们都被请去了府衙。
这本就是各凭一张嘴,说不清的事。
但是风卿宁偏偏拿出了证据,在那些“乞丐”身上搜出来了东西,刚好就是她才从铺子买回来的。
铺子里人也可以作证。
“乞丐”是有口也说不清了,一气之下直接说:“多少钱,我赔你”。
风卿宁则惊讶,“乞丐”也这么有钱了?
当然,府官再一追查就知道是装出来的了。
几人被打了板子,身后的雇主自然也被吐了出来。
后来醉红楼建好,晚娘有邀请过她来,她不想让人觉得醉红楼和永宁侯府有关系,一直没来。
今日刚好走到这,又累了,就想进来看看。
这晚娘是个知恩的人,但她可真不能就把自己当恩人了。
摆了摆手道:“我最见不得那样的人了,说是帮你呀,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舒心”。
晚娘笑了笑,“风小姐古道心肠”。
想起当时的样子,晚娘都不敢相信她会是侯府的姑娘。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大概叫“魔法打败魔法吧”!
晚娘又让人上了些茶点水果,两人便坐在榻上,看着窗外,边吃边聊。
风卿宁吃了块糕点,又喝了口茶,才开口道:“晚娘,你是怎么想到要自己做生意的”。
这世道,女子能做的营生极少,像这样开酒楼,还开成功了的更少。
晚娘也算是那个时代的特例了。
这个问题被问得也不少,但每次晚娘都是笑笑,随意找个答案糊弄过去。
如今她想了想,“风小姐可知我从前是做什么的。”
风卿宁摇了摇头。
晚娘喝了口茶,接着道:“我原是青楼里的丫鬟,父母为了弟弟把我卖进去的,本来长到一定年龄,是要挂牌接客的。”
“我服侍的娘子心好,不忍心看我一辈子就这样耗在里边,帮我赎了身,又给了我一定银钱,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离开青楼后,我找过许多事,雇主见我是女子,还是年轻的女子,便都没人要。”
“有要的,要不就是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要不就是给某个富户当妾。若是再走这些路,那就是辜负了帮我的娘子。”
“我不愿意,也不甘心,我不信就没有女子能做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眼里有了泪光,风卿宁递给她一杯茶。
其实她想若是酒会更好。
她转身让荔枝去要些酒来。
晚娘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情绪也平静了些。
“我向来喜欢摆弄吃的,就想到从这方面入手,开始我会在家做一些糕点,在晚上,拿去人多的地方卖。”
“后来遇上有摊位要卖,我又买了个小摊位,卖些混沌,煎饼之类的。”
“世人歧视女子,但对女子做的食物却比较喜爱。”
“慢慢积累了一些资本,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了。”
荔枝已经拿来酒,风卿宁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来,这杯酒我敬你。”
她把酒杯递给晚娘。
晚娘也不客气,端过一饮而尽。
风卿宁又把两杯酒杯加满。
“女子呀!就该如你这样,这一杯,敬吾辈之楷模。”
二人又饮了一杯。
“之前就觉得风姑娘和一般闺阁女子不同,今日才发现,姑娘还是个有大志向的人。”
风卿宁愣了一下。
她今日来醉红楼根本不是什么无意,而是有心。
“晚娘好眼力。”
她本也没想掩饰,既然被识破,便大大方方承认了。
“姑娘可想好了,这条路对女子本就不友好。”
“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也没有身份的限制,但姑娘不一样,姑娘可是永宁侯府的姑娘。”
是呀!
身份这东西,落魄时是好事,想要突破也是限制。
她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
“若是想做,总会有法子的。”
两人一来一往,荔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