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下药
众人看着金堰一言不发的模样，噤若寒蝉。
少庄主带回来的少女，在他走后不久，就跟着出去了，还将楼中许多值钱的玩意儿带走了，他们想阻拦但又忌惮着女子的身份，毕竟少庄主第一次带人到了莲华楼。
哪里知道最后倒霉是自己。
金堰看着折叠好的蚕丝被，看来是她自己想走的，只是身负重伤，不知能去哪里，心下担忧之余，又觉烦闷。
他看向自己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余温，眼中翻滚着的情绪一敛，冷声道：“所有人去刑堂领二十鞭。”
齐生跟在后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少庄主似乎变得深沉许多，从小一起长大，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叹了叹气。
回到拂柳山庄后
金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随意披了一件长衫，眉眼中多了些疲惫，仍然难掩清俊。
齐生在外叩门，小心翼翼地通报着，“少庄主，沁雪姑娘来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又让主子发怒。
凌沁雪将一头被砍的参差不齐的长发用红绳作马尾状绑起，倒也不难看，多了几分飒爽英姿的意味，她的眼眶红红的，好似兔儿眼。
金堰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上面的文字，半晌才道：“让她回去吧，我今日还有许多事。”
凌沁雪自知金堰不会这么容易见她，只得软声道：“堰哥哥，我带了点清酒小酿……”
小时候他们三个，最爱结伴去偷喝清酒小酿，每次都被大人捉住，一阵好打，想来也是幼时的一种趣味。
“堰哥哥，我只是想到了以往月下饮酒的往事，想再与你喝一杯而已……”
声音中带着怀念和恳求。
凌沁雪向来嚣张跋扈，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少之又少。
金堰揉揉眉心，许是想起了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圆乎乎的小丫头，终于松了口，“进来吧。”
凌沁雪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她推门而入，看着金堰穿的单薄，忍不住说了句，“天气稍微有点冷了，堰哥哥还是要多穿些才好，赶明儿我让人把上次做好的狐裘给你拿过来。”
金堰听到狐裘的时候眉头一皱，想到了白给，真是个没良心的狐狸，和它的主人一样，跑的不见了踪影。
凌沁雪见他并不答话，也不恼，而是熟练的替他斟酒，故意露出一段白皙的颈脖，恰到好处的温柔小意。
青瓷酒杯中盛满了晶莹透亮的小酿，也别有风味。
入口回味甘甜。
金堰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许是事情太多太过于烦杂，有了些借酒消愁的意味。
精致俊美的脸庞因为酒意沾染了些红晕，带着动人心魄的美，勾魂摄魄。
他一双桃花眼微眯，其间似乎蕴藏着千百种琼浆玉液，引诱人沉沦。
只是他隐约感觉这酒不对，还未喝到半杯，就感觉燥热难耐，那屋子里氤氲着的香气更让他神志恍惚。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逐渐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张狡黠灵动的面容，她眸色极浅，犹如琥珀一般，好看的紧。
此刻正勾着他的脖子，如桃花般粉嫩的双唇轻轻凑了上来。
金堰一把抱住她的腰肢，被浓重的色彩吞没，他眼底似乎藏着一只猛兽，等待着时机而动。
屋外的粉蝶成双而飞，落在开的艳丽的花心间，花朵微微颤动着。
片刻，他脑中忽然飘过一个声音，这不是她！
金堰猛地一个起身，凌乱的发丝落在身前，魅惑中又添几分野性，他的双目通红，显然是被人用了药，染了春情。
凌沁雪呼吸一滞，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脸上的红晕消散，变成了惨白的颜色，她没想到金堰这么快就清醒了，嗫嚅道：“堰哥哥……我……我……”
金堰长指扼住她的咽喉，似乎想要折断一般，他面色通红，似乎再忍受什么极大的痛楚一般，邪气凛然，“谁教你这么做的？”
凌沁雪只觉得喉间疼痛难忍，说不出一句话，此刻羞愤欲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竟然想用这种法子留住金堰。
也许是他和爹爹交手时眼中的漠然，也许是他对那人关切的神情。
她嫉妒的快要发疯，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属于自己的堰哥哥，要对着另一个人笑，对另一个人好，这些不都应该是自己的吗？
幼时，她便跟在了金堰的后面，不管什么事都有他的照顾，这些本来稀疏平常的往事，眼下却变成了难以触及的东西。
所以她失去了理智，害怕金堰悔婚，找了这么一个折辱自己的法子，眼下后悔不已。
金堰看着她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在手上，紧咬着牙根慢慢吐出两个字，“下作。”
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凌沁雪撞在后面的桌角上，脑后多了一个血眼。
她看着金堰几近癫狂的模样，才觉得害怕，她爬到金堰的身边，想要抱住他，却被金堰狠狠一脚踹开。
拿来的清酒小酿也打翻，碎了一地，就如她的自尊一般，从今日起再也捡不起来了。
金堰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脚步凌乱的不像话，气血上涌，殷红的鼻血止不住的流。
齐生看到金堰冲了出来，吓得几乎失去理智，不知道凌沁雪对少庄主做了什么，让他成了这样，
“少庄主，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金堰的身边，将他扶住，口中胡乱的说着，只言片语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关心则乱。
金堰靠在他的身上，强忍道：“带我去后山的瀑布。”
齐生则一刻不敢停歇，就带着金堰往后山赶去。
金堰整个人在瀑布的冲刷下，才好受了些，只是体内热气与寒气两相对抗，竟生生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心下有了思索，凭着凌沁雪她是万万不会想到这种办法的，除非是有人教她。
可又会是谁？
他看着身边一脸关心的齐生道：“去查查凌沁雪最近在和什么人交往。”
自己中的春情，药性极烈，倒像是边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