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坦白
孙予宁眼波流转，隐隐有些别的意味。
宋璟回过头，刚刚还满脸笑意，现在顿时正色了起来。
“她是晋王妃，我不过是她的皇弟罢了。”
孙予宁听闻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看你的样子，可不是只想单纯和她是这种关系啊。”
“不过……”孙予宁话锋一转，“若是她不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我倒也不介意同她共侍一夫。”
说完，她又忍不住一阵娇笑。
“聊正事吧。”
宋璟面色严肃，耳朵的红晕却已然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孙予宁虽说看破了他在强装镇定，倒也不再继续调侃下去。
“七皇子，这边请。”
……
整个上午，施清玥跑遍了整个京城，才同弄弦配到二千余服药。
“小姐，今天我们也算是收获颇丰的。剩余几家打听好的铺子都在城西，我们可以明天再去。”
施清玥点点头。
“这些日子有劳你费心了，待过些日子清闲下来，我定不会薄待你的。”
“小姐这话可就生疏了。”弄弦笑笑。
“帮小姐办事，本就是弄弦的本分。”
施清玥笑笑，倒也不再多说。
这些日子，施清玥忙着在京城各个药铺间游走，采购药物。
待在晋王府的时间少了，自然是被有心人发觉到了不对。
“你是说，王妃这些日子常常出入于各个药铺之间？”
柔姨娘细细品着手中的清茶，面露疑惑。
“是的，婢子是听府内的洒扫丫鬟讲的，说是王妃今日出入王府，都是早出晚归，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
“就此便就是施清玥出入药铺去了？”
“倒也不只是因为这些。”望月如实回答道。
“只是婢子今日恰巧路过了那落英院，听见那丫鬟正在跟春意……春姨娘说着，提到了王妃。”
听见春意被提及，柔姨娘不禁愤愤地握紧了杯子，似是又想起了那天的屈辱。
春意这种低贱的丫鬟，在她看来，就该是永远低她一等的，更别提现在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而当下的情况是，春意不仅与她位份上平起平坐，且显然是她在与王爷的争宠中，落了下风。
也不知怎得那么背，竟就随意讲了两句，春意便摔得小产了。
自那以后，自己虽说还管着府中的账目，可终究是被王爷禁了足，只得待在这四四方方的落英院内，听着望月给自己打探着外边的消息。
更可恨的是，自从自己被禁了足，王爷不仅从未来落英院看过自己，还日日宠幸那春姨娘，宿在那樱香院。
自己此时，便也是只能生着气，却又无可奈何。
“那春姨娘倒也是个细心的，王妃的去处还要时时注意着。”
柔姨娘出口便是忍不住的讽刺。
望月看着脸色阴沉的柔姨娘，倒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头听着，却是头也不敢抬起。
突然，柔姨娘像是想到了什么。
“王妃今日囤这么些药做什么？你可打探清楚了？”
“这倒没有听到……”
今日柔姨娘情绪多变，便是望月，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得罪了她。
“既然不知道，那还不去打听？”柔姨娘声音中已隐隐染上了怒气。
望月瑟缩着，说了一声“是”，便赶忙退了下去。
……
近些日子施清玥总是早出晚归的，还不带着抚琴。
纵使抚琴再粗心，总归是发现了不对。
今夜，明月高悬，施清玥又一次带着弄弦风尘仆仆地回了梨白院。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努力，她们已经将整个京城的药铺都搜寻的差不多了。
如今，她们的手上，已然有了万余服的药。
虽说这些日子是疲惫的，可施清玥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欣慰的。
刚踏进梨白院，施清玥便看见抚琴正捧着什么东西在等她。
“小姐，今日又回这么晚啊，辛苦了。”
抚琴扯出了一抹笑，笑容之中是掩盖不出住的强撑。
“这么晚了还在等我。天寒了，便是不必了，你且回屋等着，莫要生病了才是大事。”
“婢子身体结实的很，小姐不用费心的。”
刚说完，抚琴便打了个喷嚏，施清玥忍不住无奈笑道。
“还嘴硬呢，这不就打了个喷嚏？”
抚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语气之中也有些掩盖不住的落寞。
“小姐和弄弦日日如此繁忙，婢子却在梨白院落个清闲，也不知小姐干什么，也帮不上忙……”
说着说着，抚琴的声音便小了下去。
施清玥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自是发觉了抚琴情绪的不对，也明白抚琴并没有问自己，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可抚琴实在是个性子单纯的，况且，她也不知如何对抚琴开口，讲自己的经历。
可眼看着抚琴的失落，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抚琴，先进厢房吧。”施清玥的神色坚定了起来。
“我有些事要同你说。你可……愿意听？”
抚琴的眼睛亮了亮，随即扬起一抹笑。
“小姐愿说，婢子自然是愿意听的。”
“那便随我进来吧。”
……
厢房内，灯火摇曳。
抚琴的神情，由施清玥一开始讲时候的震惊，逐渐转变为悲痛，最后满脸愤恨。
听完施清玥的叙述，抚琴久久难以回神，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抚琴，”施清玥轻唤眼前人的名字，“这些事，我并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只是我……属实不知要如何同你开口。”
“我深知这些事有些怪力乱神，可如今种种无不是在叙述着，这便是事实。”
“小姐，我知道的。”
抚琴蓦然抬头，此时眼中竟蓄满了泪珠。
“我早便发现小姐不同于往日了，却不想竟是这种原因。不过小姐能看开，总归是好的。”
抚琴擦去眼角的泪珠，看向施清玥的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小姐，”抚琴哽咽道，“那些时候，您一定很痛苦吧。可我却……”
施清玥一时哑然，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没关系，小姐。”抚琴抬起头，目光坚定。
“这一次，我也会奋不顾身地保护你。”
“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