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缩减晋王府开支
自从将管事权重新交给了柔姨娘，施清玥拿回自己的嫁妆，她便鲜少再出自己的院子。
而晋王府少了施清玥的这笔嫁妆钱，日子过得属实不太如意。
“我听厨房忙活的丫鬟说，这段时间府中正缩减开支，下人们吃的都是水煮白菜呢。”弄弦打趣道。
“可不是，”抚琴随即来了兴致，“我还听她们说，水煮白菜连盐都舍不得多放。”
“还是小姐有远见，将嫁妆钱提早收了回来，不然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咱们也得这么惨。”
听着两个小丫头津津乐道，施清玥便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水轮流转，想着这是转到了这两人头上了。”
听闻施清玥的话，主仆三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发笑。
院里的银杏不知何时已完全金黄，施清玥看着缓缓落下的银杏叶，有一瞬间的恍神。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她轻问出声。
“今儿已经九月初一了，咱们回这晋王府也快一个月了。”抚琴出声答道。
九月初一……
施清玥瞳孔骤缩，前世的种种情形忽地便出现在了眼前。
九月，京城爆发了一场大的瘟疫，走道上处处横着无药可医以致死亡的黎民。
这场瘟疫不仅使大盛人口骤减，还极大地削弱了国家财力。
药商们趁着这个机会，将往日平平无奇无人问津的药材价格一升再升，趁着这个机会赚了一大笔国难财。
即使药品价格如此之高，仍旧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
而这场瘟疫，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夏初，才逐渐消失。
想起前世遍地的横尸，想起那些无家可归的幼童，即使是重活一世，施清玥仍是感到痛彻心扉。
“已经九月初了啊……”她喃喃道。
弄弦本是不解，可忽地却又想起了什么，顿时一阵心悸。
“京城的九月，怕是要变天了。”
看着两人不知为何突然涌上的悲怆，抚琴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弄弦，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无事，”施清玥回神轻笑，“只是这入了秋，天气反复无常的，你们可要注意些身子，莫要感染了风寒。”
“小姐你放心，婢子身体好着呢！”抚琴笑嘻嘻道。
突然，她猛地一拍脑门。
“完了，刚刚给小姐温的一盏银耳，我竟然忘了！这会别不是都要糊掉了！我先去厨房看看！”
说罢，抚琴便是小步快走去了厨房，边赶还边小声嘟囔着。
抚琴的身影渐渐远去，施清玥方才敛下眼中的笑意，郑重地看着眼前的弄弦，弄弦眼下也是一片了然。
“此事你也是知晓的？”施清玥开口问道。
“是。”弄弦如实回答。
“大盛年间，一场瘟疫，使子民数量锐减，国君为抚平此次瘟疫带来的危害，国库支出巨多，以致所存无几。”
“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施清玥已然有了打算。
她目光移向前些日子刚从柔姨娘那处索来的嫁妆，悠悠开口。
“这些日子，我会将这些金银财宝都拿去典当成银票。你且帮我在城里留心，哪些铺子的存药较多。”
“待到一切准备完毕后，便以你的名义，去采购些药材，记得多多益善。”
“我在东市有几间铺子，这些日子你便派人去打点打点，到时候药材便先存放在那里。”
弄弦听见施清玥的话，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小姐，您是要……”
话未说完，施清玥的坚定便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弄弦低下头，便不再多问，只是郑重地回了一声“是”。
“这件事……”施清玥犹豫着开口，“便还是先不要告诉抚琴了。”
“她心思单纯，我们的事我还未同她说，待我找到机会，再将这些事全盘托出吧。”
“还有，”施清玥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此事，包括后续的药铺经营，定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一手操办的。”
“是。”弄弦虽心下疑惑，却到底是听话地应了下来。
“小姐！还好我去得快！这银耳还是鲜美着呢！”
抚琴笑得欢快，将手中捧着的一盏银耳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
“这入了秋，您还是要注意些的，您快趁热吃下吧！”
看着眼前的抚琴，施清玥瞬间化成满脸笑意，笑盈盈接下了她手中的银耳。
“小姐，您小心烫！”抚琴叮嘱道。
“你家小姐又不是笨蛋，自然是会注意的。”施清玥笑着调侃。
梨白院内，一片欢声笑语。
……
落英院。
柔姨娘看着手中的账子，目光日渐阴沉。
府上的账子显然不再够她像往日一般，只顾风花雪月，相反，还需要她节衣缩食。
她看着账子，越看越是心烦，索性将账子合上，扔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这个施清玥抽的什么疯，向来逆来顺受的人，竟毫不留情便把嫁妆全收了回去。
“主子，这是厨房刚煲的冰糖雪梨，入了秋天气干，您趁热喝，对嗓子好。”
望月端着一盏冰糖雪梨，小心翼翼地给柔姨娘递了过去。
柔姨娘掀开盏，见盏中只有凄凄惨惨的几颗枣配着雪梨，忍不住皱眉。
“怎么这冰糖雪梨竟如此素？厨房连加枸杞的钱都没有了吗？”
“这……”望月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算了，”柔姨娘索性也不再追问，直接将盖子重新盖上，将碗盏推向了一边。“我没什么食欲，便先放着吧。”
“是。”望月不敢多言。
柔姨娘又是烦躁地翻开了府中的账目，看了半天，又一次开口。
“这些日子府中财政有些许亏空，下人们的膳食便是再缩减一些吧。”
“可是，这些日子，府里的下人餐餐便只有水煮白菜了，下边哀怨声还不少，若是再节衣缩食……”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柔姨娘突然发怒。
“若是实在不能，便少吃点米饭。这样，米饭便是减半吧，毕竟府中财务不容乐观。”
“是……”
望月听着柔姨娘的吩咐，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