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排工人
居委会大妈们跟房东说：“咱们这儿可是五好社区，可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房东连连点头，表示他懂的。
一转头就直接把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两人给扔了出门，接着把两人的东西也统统都扔到了门外的大街上，一把大锁“咣当”把门给锁上了。
“滚滚滚，以后可别再来了。”
周宏志不服气想跟他讲理：“我可是交了租金的！”
“我呸，要早知道你们是这种人，我才不会收你们的脏钱，差点被你们害死了，我现在不把你们揪去派出所就不错了，还敢跟我说这个？剩下的租金就当是赔我的门了。”
两人没法子，只能灰溜溜地拎着七零八落的行李，回了工地。
另一边胡冬玲带着一帮小伙子们却是情绪高涨。
沈艾秋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从里边抽出一沓钱。
这是她白天的时候特地去银行取的，想着这几天应该用钱的地方多，特地取了几百块钱出来备用。
全都是十块钱一张崭新的大团结。
她往一人手里塞了两张。
“今天的事，多亏了大伙儿帮忙，不过为了这事，你们也算是跟周宏志结下仇了，以后再在他手底下干活，恐怕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事算是我连累你们的。”
“好在这会儿城里到处都是工地，再去找一份工应该也不算难，这二十块钱不多，就当是我补偿你们这些天找工的误工费吧！”
现在建筑工地小工一般工资一天是五块钱左右，有经验的大工一天能有八到十块钱，这二十块确实不算多，也就几天的工资。
大伙儿连忙推脱：“这事儿是我们自己自愿来帮忙的，哪儿能要你的钱呢，这些日子你不在工地，不知道那臭娘们有多狗眼看人低，早就想换个地儿干了，今儿这事，就算是顺便出口气了。”
沈艾秋知道，他们这么说，有安慰她的成分在。
但让他们现在离开周宏志的工地，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上辈子那于贺珍跟了周宏志之后，没少有人找她抱怨，说是工地上的伙食变差，于贺珍竟然让人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子煮给他们吃。
在周宏志的面前说是节约成本。
还以制定规章制度的名义，巧立名目各种克扣工人的工资，搞得以前一直跟着他们干的工人们怨声载道。
后来走的走，散的散，真正有技术的工人都留不下来。
倒是有家建筑公司很不错，行事正规，在建筑工人群体中的口碑一直很好。
最让沈艾秋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家有一个工人在干活的时候精神恍惚，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那个时候管理不规范，很多工人受伤了包工头只拿几千块钱就打发了，有些人甚至连治伤的钱都不够，想说理都没处说理去。
而那家公司，不仅给工人支付了所有的医药费，还给了十几万的赔偿金，安顿伤者今后的生活。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十几万已经是很大一笔巨款了。
这件事儿还上了电视新闻和报纸，所以沈艾秋才知道的，那时候周宏志的工地也出了事，他看了电视还笑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傻，哪里用得着赔那么多，像他这个大聪明，只花了几千块，就把事儿给摆平了。
这人品，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了。
“我听说有家叫朝阳建筑的，待遇还挺不错，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们还招不招人。”沈艾秋提议说。
这个行业到了后期，各种乱象频出，拖欠工人工资成了常态，但朝阳建筑一直都没有听说出过这样的事，介绍他们过去肯定没错的。
其中一个小伙子忙说：“对，这朝阳建筑我也听说过，说是开工资特别准时，从来都不拖欠，吃得也好，可就是管理太严格了，啥都得按着规章制度办，想加班多挣点钱都不让，说是不让疲劳作业。”
沈艾秋：“这是好事，咱们干工地的，最怕就是出事，规章制度定得越细，就越有安全保障。”
“说得对，挣钱是一辈子的事，不差在这一时半会的，安全最重要。”
大伙儿讨论了一会儿，都表示回头结了工钱就去朝阳建筑那边找活儿干。
他们本来是不愿意要沈艾秋的钱的，但在胡冬玲的劝说下，只好拿了。
说起胡冬玲，沈艾秋倒是有点儿后悔拖她下水了。
没想到这事儿闹得这么大，牵扯到工地上这么多工人，这回头让赵永强知道了，可不得怪她嘛！
“他敢！”胡冬玲大声说，“他要敢打我，我就跟他对打，我老早就对他有意见了，眼看着自己兄弟做出这样的事，不说好生劝着，还帮忙呢，我看他啊，也是个不安分的。”
沈艾秋笑了起来，这就是胡冬玲啊，敢爱敢恨的，挺好。
胡冬玲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我这次见着你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像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那你说，我变成这样好不好啊？”
“当然好了，咱们虽然是女人，可也要自己立得起来，这样别人才不会瞧不起你，行了，你也早点回去看着安安吧，接下来离婚的事，你也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后边给你撑腰！”
沈艾秋上前抱了她一下：“谢谢你。”
倒是把不太适应这样直白感情流露的胡冬玲闹了个大红脸。
当下各自散了，沈艾秋匆匆忙忙回去，先去接了安安回家。
拿出一袋白天买的奶粉，泡了两杯，跟安安一人一杯喝了。
喝奶粉这个习惯还是上辈子跟叶秀丽学的，据说能补钙，小孩喝了能长高，大人喝了将来不容易骨质疏松。
喝完牛奶带着安安刷了牙洗了脸，洗干净小手小脚，让他先上床自己看会儿小人书。
她自己匆匆忙忙去洗了个澡。
出来看见安安已经自己睡着了。
沈艾秋心里软软的，凝视着安安乖巧可爱的睡颜，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欣喜。
感谢上苍，还给他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良久，她才轻轻抽出安安手中的小人书，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
她也得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