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示
蒋凝默了几秒,语气又恢复了恬静淡雅,“你在回家的路上吗?”
贺誉敷衍地说道:“嗯,改天给你补过生日。”
“不用改天,我就在你家楼下。你要是还没忙完,我去公司找你也可以。”
两人通话期间,江蔚就坐在旁边。
听筒音量不高不低,却因为车厢安静的气氛,江蔚能将他们的对话听个七七八八。
原来,蒋凝已经登堂入室了。
当初跟贺誉分开之后,她再没去过他家的公寓。
包括她遗留在那边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也没机会去收拾。
既然蒋凝去过了,八成已经处理掉了吧。
江蔚靠向车门,尽可能的屏蔽掉电话里的声音。
这时,贺誉开口道:“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蒋凝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语气淡了淡,“阿誉,今天是圣诞节,又是我生日,我就想见你一面,爸爸中途还问我,你怎么没来,我……”
“你在哪里?”
“马上到你家楼下了。”
蒋凝知道这番话起了作用,边说边给司机递了个眼色。
她没去过贺誉家,但知道他住在哪里。
今晚,她说什么也要坐实他们的这段关系。
贺誉捏了捏眉心,一脸的不耐,“我一小时后到家。”
言毕,男人直接掐断了电话。
蒋凝的保姆车已经汇入了主干道,骤然听到他的那句‘一小时’,脸色瞬间扭曲到狰狞的地步。
今朝会所到他家,二十分钟的路程都不需要。
就算要送江蔚,也不可能用得了一个小时。
他们……在做什么?
德贤府。
车子抵达的时候,江蔚推门就要下车。
但,试了几次无果,车门没解锁。
这时,贺誉叠起双腿,隐晦地看了眼中央后视镜。
刘鼎熄了火,嘀嘀咕咕地打开车门,“这车后面怎么有异响?”
江蔚即将脱口的话,硬生生哽住了。
贺誉点了根烟,斜睨着紧贴门边而坐的女人。
脸颊瘦了些,可精神状态却饱满从容。
再想到近段日子在公司里听到的闲话。
他们分开后,江蔚似乎过得很自在。
这个认知划过脑海,惹得贺誉心浮气躁。
江蔚等了会,不见他说话,淡淡出声:“没事我先回去了。”
男人不说话,单用那双沉寂幽暗的黑眸注视着她。
江蔚等不到回答,同样有点焦躁不安。
索性降下车窗朝着刘鼎说道:“刘哥,帮……唔……”
话没说完,江蔚的脸颊便消失在车窗附近。
刘鼎探头看了一眼,随即蹲在车尾处抽烟,假装无事发生。
后座,江蔚被贺誉一把捞进了怀里。
强有力的臂弯紧紧箍着她的后腰,难以撼动半分。
“贺总,你别这样。”
江蔚撑着男人的肩膀,怎么也推不开。
她生怕他在车里就兽性大发。
好在,贺誉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
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肌肤摩擦出暧昧的温度。
男人哑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
江蔚的一颗心像是荒野中拂过的冷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他怎么能这样。
家里有个温香软玉等着他。
现在竟还能抱着她说出这样的话。
江蔚嗅着熟悉的清冽香,渐渐红了眼眶。
各种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最后汇成了一句话:“蒋小姐还在等你。”
贺誉重重地叹息,偏头在江蔚额角落下了浅浅一吻,“回去吧。”
这个拥抱不足半分钟。
他手臂一松,敲了敲车窗,刘鼎很快回来解锁了车门。
江蔚推门的瞬间,男人在背后叮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事就去找邢牧。”
“嗯?”江蔚半边身子都探出了车外,“你要出差吗?”
贺誉垂眸摩挲着烟盒,并未看江蔚,“记住我说的话。”
江蔚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以形容。
她迟疑着下了车,刷卡走进小区。
一回头,视野里是车窗半降,露出了半张俊脸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蔚想冲过去问问他,要去哪里,去多久。
后来,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转身头也不回。
零点二十分。
迈巴赫缓缓驶入了高端住宅小区的地库。
刘鼎看到前方的保姆车,低声提醒:“贺总,蒋家的车。”
此时,蒋凝拢着披肩从车上下来,朝着刘鼎挥了挥手。
刘鼎停好车。
蒋凝提着裙摆款款走来,“阿誉呢?”
“蒋小姐,贺总喝多了。”
蒋凝点点头,“开门吧,我看看他。”
刘鼎不好多说,亲自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厢里,烟雾缭绕。
蒋凝仔细闻了闻,除了烟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心下满意,不自觉地靠向贺誉,“不是说在公司加班,怎么喝多了?”
贺誉瞥她一眼,再次拧眉阖眸,“这么晚还过来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过生日,蛋糕我都带来了。”
蒋凝看着贺誉的脸庞,视线一寸寸往下。
优越的下颌线条,精致的锁骨弧度,蜜色的肌理纹路。
这男人几乎长在了蒋凝所有的审美点上。
看得久了,心潮泛滥,眼底不自觉地流淌出了痴迷和热情。
蒋凝挺胸靠近。
在男人耳边吐气如兰,“阿誉,今晚我照顾你好不好?”
贺誉薄唇勾起,似笑非笑,“你想怎么照顾?”
蒋凝柔软的手贴在男人的大腿上,“听你的,你想让我怎么照顾,我都听你的。”
换做旁人,蒋凝这样近乎明示的暗示,估计下一秒就能直接把人扑倒。
可惜,在贺誉眼里,却对她提不起一丝的欲念。
女人色泽娇艳的红唇,不知抹了多少层口红。
甜腻刺鼻的香水味,完全嗅不到半点属于女人的天然体香。
贺誉从腿上捏起蒋凝的手腕,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这个姿势,他以前总对江蔚做。
眼下换成了蒋凝,毫无怜惜之意。
反而有股泄愤和厌烦的情绪替代了思考,以至于手指的力道逐渐加重。
蒋凝本来以为自己调情成功。
哪知道被捏住的下颚和手腕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疼得她忍不住发抖。
可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蒋凝咬牙隐忍,勉强挤出一抹笑,“阿誉,回去吗?”
“咚咚咚——”
蒋凝的司机突然敲响了车窗,“小姐,先生来了电话,让您现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