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轻则一人呆傻，重则波及全村

    借着一丝乌云里透下来的月光，赵耀看到了他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随即一把捞起廖木，道：“叔，我带你下去！”廖木在赵耀背上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自己孑然一身习惯早就习惯了，突然被人关心，感觉还真是很温暖。

    身上的重量增加，赵耀的步伐也沉重起来，不敢跑的快，只能以最快的走路速度前行。很快便落后于众人，何伍听到赶上来的小伙说了此事，打听了二人具体所在的方位后，立刻去找。路上心道：“大家伙为了自家的事，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找人，出什么事自己得担着，不能拖累任何一个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看到了二人。

    边靠近边喊道：“耀儿，好孩子，把廖木放我肩上，你缓缓。”

    说着接过了廖木，二人就这样替换着背着他往山下走。

    雨滴越来越沉重，掉落得越来越密集。三人很快就落后于大队伍，周边再看不到其他人影。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湿漉漉的廖木静静的趴在了何伍身上，一开始的不自然完全消失。同行的二人顾着赶路看路，未发现任何异常。

    路熟，除了打滑外，不是那么难走，很快三人便到达山脚下。山上的石头往下滑的声音越发频繁，山脚下仍然是危险区。成功的躲开几块石头后，来不及休息，也不敢休息，两人立刻接着赶路。

    此时，村里的方向，放了第二次信号弹，看来已经有人回村了，这里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数百年来，仅仅出现过一次重大事故。那次，暴雨连续下了七天七夜，泥石流冲进了村口，村民们的房子没能抵挡住凶猛的自然灾害。在当年老村长的带领下，大部分村民逃了出去，很不幸的是，有些人永远的离开了。

    那次事发前期的雨水似温水煮青蛙般平静，第七天，突然加大的降雨量，超过了山体能承受的阈值，带来的是猝不及防的灾难。待雨过天晴，逃出去的人们回来之后寻找逝去的家人，悲痛过去村民们合力重建了村子，尤其加固了村子周围的防护带。后来，下再大的雨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了。

    到了村口安全区的村民们都没回去，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小六子背着何老大下来了，大家热情的过去搭了把手接下来，就近安放在村口老金家。此时的何老大看起来眼神有些呆滞，岁数大了常常会有各种病症出现，更何况一个人上山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可能是被吓到了，缓缓应该就好了。至少如今看起来生命迹象很明显，大家都庆幸他成功被解救。

    村里的郎中华生早就被请来在此等候，查看了何老大的症状后，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这症状和很多年见过的症状很像当年跟着师父求学的时候，偶然间遇上一个来求医的病人，师父说这病症奇特，让他也跟着学学。他跟着师父查看了那人的全部症状，从医多年来，再也没有遇到过那种症状，可这症状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再三查看何老大的症状，还是和他记忆中的现象完全重合，悲恸的记忆再次冲他袭来，他不知道怎么跟大家形容，只是一遍遍的机械般的重复手头的检查动作。

    村长点完人数后发现少了三个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很快知晓是哪三个人。一行人在村口等待，山上时不时传来轰隆的声音，不禁使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发生。等着等着，气氛便沉重起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雨水倒是一刻不停歇的下，使得人心越发焦灼。

    “看看看，来人了！”一声惊呼声打破沉闷的气氛。

    所幸是有惊无险。

    当湿漉漉的三个人出现在了村口时，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来了来了，他们三个都来了！”

    此时大明表现的十分积极，找准机会就上去接过赵耀背上的廖木。月色的照耀下，廖木湿漉漉脸煞白煞白的，他看起来累极了，眼睛睁开很快就又闭上。

    大明将廖木带到华生在的房间里，后面跟着其他村民。华生安排廖木躺在房间的令一边，询问了他的症状后，就开始做前期检查。这个看起来是疲惫过度，腿部受伤比较严重，再加上又淋雨了，整个人都很虚弱。

    华生道：“先帮他擦擦身子，擦干净了，我包扎伤口。”大明一脸诧异，愣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虽看起来不是很情愿，却也拿起毛巾帮廖木擦拭起来，此时何家婆媳找来了两套干净衣服，丢给大明一套，另一套婆婆拿去给何老大换。大明接过衣服自然的给廖木换了。换好衣服后，华生给廖木包扎了受伤的腿。

    人都来齐了，何家婆媳拉着村里人又感谢了一番。大多数人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何家也承诺照顾受伤的廖木。冷冽的雨天不再寒冷，一阵暖意通过人心带来阵阵温暖。

    村长支走了无关人员，让大家各回各家，自己前来询问何老大和廖木的情况。

    房间里，华生和村长站在窗口，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华生看着村长欲言又止，尽显为难。这些年从未见过华生这副表情，村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华生示意村长到外面去，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外面。

    华生道：“这个症状我曾在多年前见过一次，看起来平淡，实际极其凶险。”

    村长问道：“如何凶险？”

    华生道：“轻则一人呆傻，重则波及全村。”

    村长愣住了，随即问道：“能治好吗？”

    华生道：“不能。”

    村长道：“那该如何是好？”

    华生道：“不知。”

    华生是当地有名的神医，二十年前，落魄的华生经过此处，烈日炎炎，他仍在赶路，身形消瘦的他不慎晕倒在路边，被路过的孙兰儿救下。醒了后，对自己的从前只字不提，他不愿说，孙兰儿也不问。一身的书生气深深的吸引了孙兰儿，她帮华生做了许多，给足了这个焦灼的年轻人安全感。他决定从此留下来。帮孙兰儿照顾家禽，受伤的家禽在他的照料下总是很快就能好起来。后来村里动物受伤了村民都去找他，他总有办法治好。

    终于他说出自己会医术的事实，村里人有大病小病都来找他，他总有办法治好。就这样，名声越来越大，慕名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这么多年来，村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为难的神情。

    当晚，几人都住在了老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