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珍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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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

    午夜战士带着珍妮穿过金色的传送门，他戴着防寒面罩，把脸埋在厚厚的毛绒绒领子里。他和珍妮呼出的气体在极低的温度下迅速液化，结成冰晶后被寒风吹散。

    珍妮踏在厚厚的冰层上。午夜战士紧随其后，他很快在茫茫雪谷之中找到漫画中圣诞老人的基地所在的位置，说：“就在那个山脊那边。”

    不需要多说什么，珍妮已经一步一个脚印地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她如此急切，以至于午夜战士不得不叫她跑慢一点。太阳即将从北极的地平线上升起，金黄色的光线映亮了远处的冰川，珍妮的脚步最后在雪崖边停住，她的视线停在了雪谷的底部。

    “亲爱的…我知道你有多希望这是真的，”午夜战士缓慢地挪动脚步，逐渐拉近和珍妮的距离，“我是说，圣诞老人什么的。”

    “圣诞老人已经死了。那个卑鄙的小丑杀了他。”珍妮不为所动。

    午夜战士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继续往上走，他不忍心伤害孩子的感情，但珍妮早晚有一天要认清现实。

    “你看，珍妮，”午夜战士终于来到了山脊的顶部，和珍妮站到了一起，他一边劝说珍妮，一边把视线移到了悬崖下方，“圣诞老人只是一个虚构的——”

    “——耶稣他妈的基督。”

    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残破不堪的骷髅被挂在十字架上，尖头的木刺贯穿了一具具腐尸，从腹腔穿进，从大张的嘴里穿出，让它们高高悬挂在寒风中日渐干瘪，外皮结上一层寒霜。尚未腐烂的尸体七零八落地堆在一起，无神的眼球还镶嵌在眼眶里，空洞地瞪着眼前的一切。漫山遍野的死者骨骼矮小，被血液浸染后发黑的圣诞帽还挂在它们的头颅上，正如漫画中的小精灵。

    4

    “我不相信，不，”雨燕说，“不。”

    雨燕协助杰克把圣诞树盆栽抬到空地上，旁边是凌乱的礼物盒，安吉拉的手上还拿着一串彩灯。

    “现在是午夜刚过一分钟，圣诞夜。”安吉拉说，“想…呃…庆祝吗？”

    “好。”

    杰克话音刚落，远在北极的午夜战士突然传来通讯。

    【安吉！连接概览监视器，进行全球情况扫描，快！】

    “午夜战士？”安吉拉迟疑地问。

    【快，他妈的！快！】

    “你发现什么了？”杰克问。

    午夜战士的声音又急又快，但是不妨碍所有人听清内容。

    【我现在正站在圣诞老人他妈的作坊的废墟上！】

    安吉拉的头上延长出冰冷的金属触手，把数据线连接到了监视器上，她说：“情况扫描显示…什么都没有。”

    “一片死气沉沉，”她说，“什么都没有。”

    5

    “杰克，在那本书里，炸弹落进了每个烟囱。”

    “不可能！”杰克一边说，一边迈步走向金黄的传送门，“那只是个故事！”

    下一秒，他的脚踏在了门后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上帝啊，这里是时代广场…”他震惊地喃喃，“这里就像核弹爆炸28天后的样子！”

    他受到的冲击远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是城市之王，和城市紧密相连，每一座城市在他眼中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形象。此刻他的所见，他的所感，让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胃开始痉挛抽搐。杰克狼狈地单手撑住地面——他不需要穿鞋，这样就能随时接触城市的街道，然而这加剧了他的痛苦——他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像安吉拉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力量和他的思绪逐渐飘远，他最终按捺不住翻涌上喉咙的恶心，呕吐在了街道上。

    6

    “虚无。”

    “同样的事也把我这个可怜的人拉回了现实，很遗憾地说，”杰罗恩·桑代克说，他半裸的身体看起来骨瘦如柴，倚在墙边抽烟，“地球上的所有城市都死了，这颗星球上几乎没有了生命。”

    他对围在杰克身边的同伴发出灵魂质问：“有人能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在11:59和12:00之间的吗？”

    以守护地球为己任的权力战队面面相觑。安吉拉把杰克轻轻放在地上，刚刚也是她把可怜的城市之王从传送门后拉了回来，她说：“我敢肯定和那本书有关。”

    “不是珍妮？”杰罗恩问。

    “那就是与它和一个小女孩有关。”安吉拉从善如流地补充。

    “妈的。”杰罗恩骂了一句脏话。

    雨燕又打开了那本漫画，一切的罪魁祸首，她边看边点评道：“嘿，总的来说，它还不错…它会成为一本很好的漫画书。”

    她一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什么，我刚刚放了个屁还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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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我必须问你——是你做了这些吗？”太阳照耀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圣诞老人基地的断壁残垣也在这光线中愈发真实，午夜战士和珍妮站在高峻的悬崖边，他问道，“珍妮？”

    珍妮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切，镜片遮住了她的眼神。

    “是他做的。”珍妮说，“那个卑鄙的小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