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沼泽中的传说

    青年能感觉得到在他向西方行去的时候，空气逐渐变得湿润沉闷，就像进入了某个长年雨季的地方一般。

    低气压的潮湿空气令他感觉相当不习惯，这环境的确与大众预想中的精灵的居住环境大相径庭了。

    即便去往了两座城市，他也未能从那里寻找到自己的名字，前路就像蒙了雾一般未知且难以捉摸，在意的那个家伙也不知为了他去往了何方。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尽其所能的继续寻找与自己有关的线索，而后在某一日和那人相会。

    耳边掠过的风呼呼作响，而在某个时刻，风的流速逐渐减缓，知晓□□坐骑意思的青年向下望去——下方出现了建筑群，他能够透过笼罩在湿润沼泽上的雾瞧见下面的光景。

    吐出跟上的字句之后，他自鹰背上一跃而下，张开那对覆盖鳞片的翅翼减缓落势，向下降落，而那只坐骑跟随于他身边缓缓降落。

    青年选择了一处建造的远离水的地方作为降落的落脚点，当他落在地上时，他脚下的建筑物颤动了些许。

    现在的时间是晨间，在外的居民自是较少，但青年落地时的动静仍是让几位原住民提起了注意。

    不远处房屋的门打开，自内走出的是身子大约仅有青年一半高，耳朵尖长，和人类样貌无多少差距的居民。

    居民使用的语言是带着一些未知口音——大约是村庄特有口音的精灵语，他用着这种语言向着青年询问问题。

    很明显，这位原住民所居住的村庄鲜少迎来外来者，所以当看见青年时，这位矮精灵显得对他相当好奇。

    这座村庄名为沃玛，取自临近村子的湖泊的名字。

    村庄里的老者有记得一些与龙有关的传说——或许对青年寻找自己名字的路途有着帮助。

    这是青年从村民那里听闻而来的事情，作为回报，他告诉了对方外界的情况，以及自身的情况。

    他总是在和那些与龙有关的事情扯上联系，因为这点，他或许也可以从龙这点入手以找到与自己名姓有关的线索，那位矮精灵或许也是这样想的。

    出于与智慧生灵交流的礼仪，青年牵着巨鹰行至了一处离住宅区稍远的地方，而后选择了一个椅子坐下等待方才那位精灵所说的老者出现。

    等待时，他的思维开始发散起来。

    青年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变老的概念，他从降生在这世上就用着一副不知是人类还是兽人青年的皮囊，没有婴儿时期的记忆，因为在这世上待的也不够久，也没有变老的情况出现——起码此刻是这样。

    他所见的那些无名的路人会老去吗，安涅尔会变老吗，他们大概都是会的吧。

    他的思绪就像水中游鱼一般游曳，直到被升起的太阳的光芒拉回现实。

    现在的时间，那些居民大约也快要出门了。

    拿出食物安顿完巨鹰，青年走向了在之前那位居民口中所传的，村庄最老者的居所处。

    比起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还是抓住一个线索之后跟随着它逐渐前进更有效率，这是之前他的某位委托人对着他所说的。

    他叩响了门扉，随着轻微的，沉重的脚步声，有人为他打开了门。

    那是一个佝偻着肩背，脸上的皱褶堆积到了难以露出双目的矮精灵，这大概就是衰老的症状，他应当就是青年想要寻找的人了。

    于是希望寻觅到线索的青年向这位不知年岁，但看起来的确已然步入暮年的老者询问起有关龙族的传说。

    老者大抵也未预料到有人想要向他询问这些快要被他自己带入土里的传说，他在青年的视线当中顿了顿方才开口，以缓慢而轻微的语气。

    “极北古渊，真龙聚居——寒风不歇，无人可近。”

    “漠城之巅，巨龙之骸——失鳞碎骨，徒存逆鳞。”

    据老者所说，这是自他家中已逝长者口中流传而下的传说，其真实性已无处证实。

    青年本想向他支付报酬——但对方拒绝了。

    “将死之人索求什么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予我什么就将你的鳞片送我一枚吧。”

    老者这样说着，凝视着青年自龙尾之上拔出湛蓝而坚硬的龙鳞，交付于自己的手中。

    被拔下鳞片的地方未有流血，仅是显出了一瞬的猩红，而后被发白的角质覆盖，最终角质生长，变为新的，色泽稍浅的鳞片覆盖在其上。

    “一路顺风。”

    他对着转身骑上巨鹰的青年轻声说道。

    ——今天的风是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