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知的误会

    城市的街上行走着衣着各异的人类，也有一些看起来不像人类，像是什么动物化为人的行人。

    青年的外貌在人群中或许过于惹眼了——靛蓝的短发，翠青色的双目，以及那对纯黑向上生长着的角，无不是人群中的标志物。

    人群窃窃私语着在说着什么，青年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们——而后他抓住了一位独身从他面前走过的人。

    “你知道我应该哪个地方找到我的名字吗。”

    郑重其事的青年这样说，而那个人疑惑的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衣服扯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问我也没用啊？”

    感觉自己碰上了怪人的那个人走掉了，青年看了看周围。

    ——在他把周围能接近得到的人问了个遍之后，他获得的信息寥寥无几。

    名叫酒馆的热闹场所消息很灵通，或许能够找到和自己有关的事。

    青年识得那些刻在城市路牌上的字，东边的牌子刻着酒馆。他不知道为什么酒馆前要加上一个和喝酒没有关系的词语“海蟒”。

    片刻之后，青年推开了酒馆的大门——些许的热气扑面而来，其中闲谈，三五成群的人都冲他的方向转过了头。

    “又是亚人”

    他们也在零零星星说着什么——但青年认为话语大抵是和他无关的，他并非那些身上有毛，亦或是鳞片的亚人。

    那些人类给青年的衣服相当好用，他在宽大的斗篷下只需要将翅膀与尾巴收起，佝偻着背便可以将身上的那些特征掩盖，除了角。掩盖的原因是他听见那些人类说拥有翅膀的亚人容易被认定为恶魔的眷属，有角的也是。

    他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后坐下，桌面上放着食物的菜单。

    当青年落座时，自酒馆之外走入了在青年看来和城门那个拦着人群的家伙穿着相近的人——嗯，他们应该是名为守卫或者是士兵的人。青年这样想。

    守卫在角落的座位坐下，觉得继续看下去也没有意义的青年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当他拿起菜单便走到了他身旁的侍者。

    “您想点什么？”侍者这么说着，指了指菜单。

    这些大概都是吃的吧，他现在也恰好饿了。

    对金钱没有观念，不知道自己要付钱的的青年点上了烤肉与酒。

    ——片刻之后，他初次尝到了酒的滋味，那东西又冰又呛人，泛着苦味。总之青年在喝上了它一口之后便把杯子搁在了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烤肉。

    ——和金钱概念一样，餐具的使用也是他所不知道的，于是在吃东西时，周围的人瞧着他如野蛮人般吃着东西。

    青年正狼吞虎咽是，他的耳旁传来了几声让他略有在意的对话声——据说城市临近的海中，居住着巨大如龙的海蛇，它盘踞在废墟当中。

    在通向居住着精灵的沼泽中，据说藏着巨大的藏书库。

    这两条信息让他相当在意，或许他能够在藏书库那里找到自己的名字——而当听见那条海蛇相关的话语时，青年没来由的生出了熟悉的既视感，他似乎要到那里去。

    吃完了三份烤肉，一锅肉汤，再加上五串烤鱼之后，青年腹中的饥饿感被缓解了些许。

    然后他听见了侍者对他说，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

    ——青年表现出了疑惑的神情，然后试图从侍者身边走开。结账的行为是和他寻找名字的目标无关的，所以没有去在意的必要。

    下一刻他被那名坐在角落的守卫扯住了斗篷，青年一个趔趄，站稳之后下意识挺直了背，背后的那对翅翼在动作之下本能的展开，试图以拍动翼膜的方式令身体主保持平衡。

    这样做的结果是，上面的骨刺穿透了斗篷，而后撕拉一声——斗篷被撕扯裂开，而翅膀与盖着鳞片的海蓝长尾显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这种行为自然被认定为了一种袭击未遂。

    青年的双臂在眨眼间被擒住，而后那个抓住青年双臂的卫兵唤来了位于街上的守卫。

    他是试图挣脱过的，但大抵是因为手臂的扭转幅度在一个微妙的地步，所以在挣扎时，肩膀传来了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那些人似乎在说青年吃了霸王餐——青年不知道这个的意思，只是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算询问青年名字也只能得到他“我不知道”的回应。

    这种行为在守卫眼中算是让他坐实了他是恶魔这件事——伪装成人的恶魔通常有着人类的外貌，和本体一模一样的身体特征，例如角和翅膀，以及异于常人的发色，而且他们通常没有名字的概念，以及对人类社会中的事物的认知。

    “找到恶魔了，你抓捕有功，我回去会记上一笔的。”

    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与守卫衣着相异的人这样对摁住青年的守卫说。

    ——再接着青年就被一路押送到了巨大的石质阶梯前，被逼迫着向下走去。

    他听见押着他的人说恶魔会被戴上银的锁链，锁链末端挂着石块，接着恶魔会带着这些锁链沉入海底，被海中的巨蛇吞食。

    青年没有进行徒劳的挣扎，半被强迫的被送入了石与铁做成的房间当中。

    押送着他的人离开了房间，而后从不远处，传来了金属和石质地面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