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抉择
白涵盯着卫清，他很好奇，在知道差点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之后，卫清会是什么表情。
是会勃然大怒，还是假装表示理解其实内心怨恨不已？
无论是哪一种，卫清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但白涵没有想到，卫清的表情压根没有变化，眼神澄澈无澜。
而卫清也并非在刻意地控制情绪，除了有点后怕以外，他确实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
没兴趣去埋怨白涵，也没兴趣重提废墟的旧事，不是他圣母，而是他向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自己毕竟是有惊无险地屠龙成功，甚至是以此为契机觉醒了奇迹，要他就此怨恨上白涵？那反倒是难为他。
白涵的惊讶溢于言表，那股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何时被他收起。在他察言观色长大的十八年间，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卫清这样的人。
白涵忽然站起身，向卫清深深地鞠了一躬，直截了当地道歉，语气诚恳。
“卫清，我为在废墟给你带来的麻烦，诚挚道歉。”
先前的沟通中，卫清断定眼前的白涵性格恐怕相当恶劣，但是现在白涵突然转性给他道歉，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这。。。。。。你要是想我说‘没事，没事’这样的话呢，我也说不出口，但总之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接下来就友好相处吧。”卫清无奈说道。
一旁的渔雨和周三天都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这就是所谓的，“真诚才是必杀技”？
孙泷看卫清和白涵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就继续接过话茬往下说：“虚行们在废墟建立公会的目的，分为三个，一是保证各地区的安全和有序，二是在废墟里实现公会成员共同的理念目标，而第三个，是为了增加在废墟的活动中胜利的可能。”
孙泷刚想要继续给卫清解释什么是“活动”，卫清就打断了他。
“孙哥，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公会啊主题活动啊这些，就不劳您赘述了。”
孙泷眉头一皱，问卫清他从哪知道的这些，难不成卫清和其他虚行有过接触？
卫清看孙泷这个表现，心中已经猜了个大。
恐怕那废墟管理员，不是对所有人都像对自己那样上心的。
但还是问个清楚为妙，卫清问道：“废墟管理员不是会和刚进入废墟的虚行交代这些设定的吗？”
在座除了卫清以外的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废墟管理员？没听说过啊。
接下来，几个人分别讲了自己当初是如何进入梦虚，又如何进入废墟的。
他们确实知道废墟有一个至高的存在来维持空间的平衡，而且每个月都会开启主题活动。
但是他们从来没和这个存在对过话，更别说得知他废墟管理员的名号了。
卫清哑然。
面具男，你是个锤子的新手村npc啊？？？
但是这么一来，就更加确定了卫清的特殊性。
孙泷沉思片刻，决定暂时先不去讨论废墟管理员的事情，而且既然卫清如此特殊，自己就更有拉卫清入伙的必要了。
孙泷对卫清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废墟是个什么地方，也已经觉醒了奇迹，那就不用绕那么多圈子了，我们中年客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公会，和我们一同在废墟活动。”
“我们中年客的虚行其实不止我们五个，像戴文，范御庭，光车，他们也具备奇迹，但是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拒绝了在废墟中长期活动，所以你也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在废墟里，是真的会死。”
卫清陷入久久的沉默，他原本就担心孙泷借由老板的身份向他施压，逼迫他加入公会，但现在孙泷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他必须好好思索，该如何抉择。
卫清问道：“孙哥，在做决定前，我得先知道中年客在废墟里活动的目的是什么？”
孙泷没有直说他们的目的，而是先问卫清一个问题。
“小卫，你还记的米宝，游八，小z吗。”
这三个人都是中年客以前的直播员，但是几年前都出于各种原因辞职，卫清当然记得他们。
“你们都以为米宝是另寻工作，游八是回家结婚，小z是身体不适，所以才离职的，对吧？”
卫清点头。
“但这只是糊弄观众的。他们其实都死在了废墟里。我们最初进入废墟，没有意识到废墟的恐怖之处，只觉得那是一片机遇无限的地方，我们参与了好几次活动，获得了非凡的能力和财富，中年客的公会在废墟也声名鹊起。”
“直到后来，被其他组织针对，在一次凶险的活动中。。。。。。”孙泷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中年客的这些直播员，都是先成为的主播，后成为了虚行，你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吗，小卫。”
“因为进入废墟的前提，就是精神受挫。而做主播，在精神方面承受的压力非常大，尤其是在中年客。”卫清说道。
“没错，所以说，所谓的废墟，其实就是一群精神有缺陷的人的狂欢罢了，能进入废墟的人，谁脑子没点问题呢？”
“基于废墟它无法之地的属性，虚行又能获得特殊能力，各种条件相加，导致废墟里诞生了一群以破坏为乐的人。而各地区的大公会也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
“废墟看似给了我们一个享受人生的舞台，但其实它只会加剧精神的破败。”
孙泷眼神示意周三天，周三天心领神会，起身请白涵去房间回避一下，白涵也是识趣的离开。
“而我们中年客的最终目标，就是接近你口中的那位废墟管理员，请他关闭这该死的废墟。”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我退出废墟，看到他们三个已经变成脑死亡的尸体的那个场景。”孙泷痛苦地说道。
卫清低头盯着桌面，思绪良多。
他想到了那头被他踩死的巨龙，想到了行事诡异的废墟管理员，想到了死去的林墨。
如果不加入公会，自己依旧不会被中年客辞退，自己还是可以踏踏实实挣钱，踏踏实实过生活，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涉险。
即使是在废墟中，我应该也是特殊的那个吧？卫清问自己。
但是死在废墟里的不是自己的熟人，自己真的有足够的动机参与到孙泷那高尚的行动中吗？
卫清作出了选择。
“孙哥，对不起，我拒绝加入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