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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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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这才是两人来这里的目的。

    两人收敛了不少,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玛法把两人往楼下领,再下两层楼,就是待客厅,也算有了空旷一点的地方。

    下面这两楼装修风格总算正常了那么一丁点,至少看着觉得在阳间。

    自大狂傲,只有天规能约束的玛法阁主当初是固执己见,把下面两楼也装修成上面那种风格的。

    就算刚开始有几位客人被吓跑了,她也觉得是他们没眼光,欣赏不来自己的杰作。

    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投诉单上都写着:服务很好,店内装修风格有待提高。

    玛法阁主在取消客户反馈制度和改进装修风格之中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为了讨口饭吃,她向生活低头,选择了后者。

    倒不是她买卖不好做,而是仪器购进和维修这一块花销确实大,她需要钱又不想依附任何一方势力而已。

    她没有固定的位置,直接摊在角落的一堆软枕头里。

    “努森几天前的消息,叫我好好跟你们说说阿瑞斯的过去。对了,他现在在溯源阁,当验证人。”

    努森负责调查当年事情的具体情况,和当年那对兄弟现在的身份。

    他是无人境的创始人之一,业务能力娴熟程度不用多说。

    加缪洛神色一凛。

    就算阿瑞斯将军真的是当年那对兄弟之一,他和唐宣还不打算现在就拆穿他的身份。

    各方陈兵列阵,战局一触即发,现在就算是风吹草动也他们还需要军事部的力量和协助。

    努森不是不顾大局的人,就算他有手段可以在完全隐藏事情的前提下完成任务,要保证没有蝴蝶效应难如基因配体研究成功。

    唐宣:“你知道阿瑞斯将军的过去?还请细说。”

    玛法打了个响指:“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那位观星老人,是我的老师,我跟着他游学将近十年,包括他捡到了一个男孩的时候,我都在场。”

    那对兄弟之一被捡到的时候,少说已经二十五年前,可是眼前这位玛法,看着连二十岁都没有。

    传闻年龄在女孩子,尤其是不同种族之间是最不能交谈的秘密。

    唐宣眨了眨眼,还是决定别问了:

    好在这个疑惑并不需要被问出口。

    “嘘,年龄是个秘密。”玛法伸了食指在嘴唇前做了个安静的动作,“我不属于三大种族,也不受常见的年龄和外貌限制。”

    玛法说的和那个小村庄的村长其实差不多。

    “可惜老师捡到他之后,我就到了结束观星的课程的时候。不过他的后续确实足够精彩,参了军,立了功,还”说到这儿,玛法的瞳色转成了极其混乱的颜色,脸色一变,连眼神都多了几分狠戾,“哼,该死的规则。”

    她深吸一口气,狼狈一扫而光:“是谁我不方便说,反正现在他是位高权重,你们大概也猜到了。”

    两人都是顶级的执行者,综合各种资料,他们确实已经推理出来那人的身份。

    只是差一个能让这个推理板上钉钉一样确凿的验证,也就是还差把钉子彻底锤实的那一锤。

    现在,努森去敲那一锤了。

    事实已定,加缪洛恢复成正常神色:“多谢告知。对了,今晚来,我还有另外一些事情想麻烦玛法阁主。”

    玛法一下子就从阴暗压抑的邪神绽放出一个天使般阳光开朗的大笑容。

    “什么?要算什么东西吗?我收费可不便宜,不过你们也不差钱啊。”

    玛法趴着的那堆枕头和两人坐的大沙发之间隔着一大块自然橙色荧光水晶,类似琥珀,装着一枝看不出颜色但开得艳丽的花和叶茎。

    娇柔的花瓣在类琥珀体里面舒展,细长的花蕊纠缠向上伸长。

    唐宣看着那块类似琥珀里的植株,它就算只有橙色,也挡不住它给人的惊艳,更何况唐宣其实见过完全开放的枉生花,具体地点倒是忘了。

    那是往生花也叫枉生花,花语是此生皆空,来生相见。

    这个时节还真不是个好兆头。

    唐宣撑着下颌,橙色的光在脸上铺上一层柔光。

    他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看向加缪洛,又朝他笑了笑,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开朗,像清风拂面,像无数次安慰他事情都能解决那样。

    明明已经很习惯了,加缪洛却总是很容易思维滞后几秒。一般像他这种特务人员会更正所有让自己身体机能滞后的所有行为和可能性。

    可他下意识总是抗拒更正这种行为,他不想抹灭唐宣在自己心里的任何痕迹。

    唐宣不着痕迹地接过话说下去:“嗯,是要算算。算算我和他这辈子最后能不能白头偕老。”

    五年前的灾难让两人第一次体会了情深意浓的时候生离死别的痛和煎熬。

    唐宣尚且好一点,至少是混乱而糊涂的未知的焦虑。

    他只心疼加缪洛自己一个人默默扛下了所有。

    可是没办法,时运从不在意人的意见,这是唐宣唯一最无奈也最无力,要怪罪于时运的的事情。

    对方一句真正的怨言也没有。

    在他没有完全记起所有之前克制所有。

    五年过去了,还记得有关自己饮食的细节。

    唐宣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所有方面都对加缪洛太过亏欠,他想弥补,也是珍惜。

    对于族人,他也有亏欠,但是对于公众的亏欠,是失职,该接受惩罚,该接受后果,都有种明晰的确定感。

    唯独对深爱的人,他从不苛求自己履行什么职责,也没有要求自己对他有过任何非自愿的誓言,模糊与朦胧间,连账都算不了。

    或许没有出事前,唐宣那般洒脱来自于生自天地,归于天地的来去自由。

    但是茫茫天地间,多了个加缪洛,多了个牵肠挂肚的人。

    从此也就放不下很多东西了。

    加缪洛滞后的思维重新上线,他紧紧地握住唐宣的手。

    触碰唐宣的时候,他总是很轻柔,害怕那还是一场午夜的梦,他试过很多次触碰眼前人后所有都裂碎片的样子。

    这次他抓得很紧,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希克曼的双体模式远在星系的两端,能不能彻底铲除它的根关系整个星际的安全。

    军政部在整个星系里面的影响力非同凡响,阿瑞斯将军到底有什么计划,会不会再次出现像当年那样的灾难,毕竟没有人可以百分百保证军政部全程都会是同盟。

    就算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般势单力薄,但是面对整个世界都会面临的灾难,他还是那样无力。

    唐宣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两人距离刚刚好,止于暧昧。

    他知道加缪洛在想什么,趁加缪洛对自己戒备心永远差半截,硬是以更大的手劲把加缪洛的手掰开,然后十指相扣,对着对方的手背亲了一口。

    在玛法被枕头埋没的视线外,唐宣的视线炽热而真诚,就像当年洒在苍树上自由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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