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迪尤尔秘书长
离无人境独立管理的基地大概二十多公里外，有一个小城市，一栋栋商品楼跟长方体积木一样搭起来，上面一小格一小格是房间。
其中一个小格里，穆莱被清晨的恒星的光照醒，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嘭”一声闷响，他仰面径直掉在了地板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试着想起并理解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岚已经不见了，除了在他脑子里留下一堆问号和叹号，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来。
整个房间新得连空气清新剂的淡淡香味都未被撞破。
昨晚他还是让机器负责了两人的晚饭。
他和温岚还是聊了大概一小时左右，内容都是些鸡零狗碎的，没什么特别的。
临近饭点的时候，机器人慢悠悠地过来。
“女士，请问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好的，现在夜色将近，我尽快为二位准备晚饭，以便你和这位美丽的女士能早点歇息。”
“行，去做饭吧。”
管家机器人并不着急离开，它对着温岚一通扫描，最后在自己的显示屏上标红了那张小矮脚凳。
“先生，根据我对人类行为的分析，您让这位美丽的女士坐在这种小板凳上并不合适。在伴侣中，这种行为会大大降低对方好感度。”
温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机器还算智能，比它的主人更会体贴人。那我刚才被钳制住的时候它怎么不为我发声。”
“快去做饭。”穆莱无端觉得自己丢了老脸，赶紧打发它离开，“我会处理的。”
“好的，先生。”
“你坐沙发上吧，坐小板凳上确实不舒服。”
温岚却并不着急起身，她知道怎样才能维持双方一条奇妙的平衡线：“穆莱先生，我只是想在这里呆一会儿，你大可不用管我。防御部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她扭过头，看着窗外霓虹灯与能源光交织的绚丽的城市的夜景，表情淡淡然得看不出情绪。
最后，她也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小板凳上，除了轻浅若无的呼吸声，几乎要融进环境里成为一部分。
记忆大概到这就模糊了起来，吃饭，处理工作，然后和温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连她什么时候熄了灯，离开了都不知道。穆莱在心里吐槽，这警觉性，实在是有点愧对他的军人身份了。
他洗漱一番，如常去了防御部上班。
在食堂解决午餐的时候，视线总是看似无意地游走在终端上联系人的那一栏。
富人的疗养院总是兼顾医院和休养地的环境和功能，人工修建的大型花园，一年四季总是葳蕤的春光，霸道地占领着一整个小行星。
防护网之外的寸草不生的荒凉和怪物横行的混乱统统和他们无关。
万提斯安然地睡在病床上，总是阴郁的眼睛闭上后，显得整个人真正多了一些和蔼的感觉。
“现在才晚上七点钟左右，元首什么时候睡着的？”
柏妮斯在门外，透着一道小小透明玻璃窗看着万提斯，朝旁边的护士长问道。
“柏妮斯小姐，大概是六点半左右，病人用完药后说有点头晕，想先睡一觉。最近病人的睡眠很不稳定，还请您不要打扰到病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
柏妮斯隔着小小的窗户，若有所思地看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眼。接着打开个人终端，向其中一个人发消息：有事，见面聊，总部。
等她回到希克曼总部的时候，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等在实验室门口。
柏妮斯连一句寒暄都懒得给，直接了当，询问进度。
“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
那男人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报告秘书长，生物实验，尤其是基因领域最难完成，这进度急不得啊，况且”
柏妮斯撇了他一眼，不满地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少给我装疯卖傻，我问的是另一个。”
那男子一听，喜出望外地回答：“哦，数据上传的速度很快，大概还有几个月就能完成了。”
柏妮斯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必须更快！知道吗？”
那男人为难地说：“这这已经是最大的速度了，更快提速我怕数据兼容效果不好。”
柏妮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比她还要高半个头的男人扯得一个趔趄。
“像你这样的替代品我不知道养了多少，你要是没用了，有的是人等着接替你的位置。”
她一紧力道，领子被揪得皱起来，勒得那男人呼吸困难。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的，我好不容易把伯德那个垃圾赶走，别让我失望。”
就在柏妮斯离开疗养院的后一分钟，另外一个人走进了万提斯的病房。
而那个在六点半入睡的元首精神奕奕：“迪尤尔，好久不见，坐。”
“是，父亲。”
那个人现在穿着常服，还稍微掩饰了身上的一些生物特征，也许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熟悉他身着军事部文员制服的样子。
就连他这位有名无实的“父亲”也是如此。
“刚才您怎么不见见柏妮斯小姐呢？”
迪尤尔坐在旁边，顺手拿过一个鲜红色的果子削皮。
“迪尤尔，你不该问这个。”
元首睁开了那双眼，总是充满了阴鸷的双眼，盯着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就像是被一层层扒着皮肉。
他这个便宜儿子一直到成年才见到这位星际恐怖分子头目。
此前的时光，他一直和自己的母亲被软禁一样，时刻受着希克曼的监督，也接受着他的保护和恩惠。
他只是一次意外，也只是一颗棋子，为了母亲和自己的命，被安排到军事部。
职位很高，他的能力也足够胜任，只是几年来疲于交际和时刻挂在嘴边的微笑。
“是，父亲。”
迪尤尔低下头，默默削果子的皮。
“说说军事部那边最近有什么活动。”
“阿瑞斯将军打算合并军事部和行政部，说是为了清除九域和无人境渗透进来的人，但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唐宣提前转正入军事部。据柏妮斯传回来的消息，他已经找回了记忆。而行政部的首席外交官和行政总长不好对付。这些都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未来在军政部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