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人境境主
唐宣和加缪洛登入只有三人权限的秘密电子空间，大概几秒后，柏妮斯的画面传了过来。
主控室里只有机器滴答声，唐宣和加缪洛在副主控室秘密连线，外界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洛风目送两人进入副主控室，着实没什么好参与的。但也不能闲着，谁知道希克曼那帮孙子会不会搞个偷袭。他得提着神，指挥控制所有部门协调，进可攻，退可守。
柏妮斯面容精致，连淡妆都不需要。
“你好啊，老朋友。”她倚在软软的沙发椅上，声音听起来很慵懒地打着招呼，“那是你发的消息，对吧？‘早知道应该捏碎颅骨’，呵，当年你要真的捏碎他颅骨，我还真不知道要找谁来当替死鬼。”
“我感觉你不太好，被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是吧？”
唐宣捏紧拳头，记忆回溯发生在前一天，一切于他而言都太鲜活了，和她连线已经是他极大的克制了。
“你还真的不喜欢和我寒暄多两句。”柏妮斯终于坐正，“你那男朋友看起来更不想和我说话啊，还是跟你说说。”
加缪洛握住唐宣的手，站在他身前：“不如先听我说说，你对万提斯忠心耿耿，但是不赞成也信不过别人，你有自己的计划。但无奈万提斯信任卓尔和伯德的方案，却不见得接受你的计划。你需要时间部署，无论最后计划成功或不成功，都有伯德这个替死鬼担着。不过现在万提斯还在病床上躺着，看来你的计划失败了。”
“想知道？自己找去啊？”柏妮斯猩红的瞳孔不看加缪洛，而是紧紧盯着唐宣，眼里满是挑衅，“我没有义务对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撕掉虚假的和善面具，她还是那个希克曼的当家人，与赫依族还有无人境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只需要验证一件事情，是不是你们把卓尔的尸体弄走了。当年在场的四个人里，我的人绝对不会也没有必要说谎，就剩下你们了。”
卓尔的尸体不是希克曼处理的？唐宣和加缪洛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几句。
唐宣：说真话？
加缪洛：当然不。
唐宣回答：“无论如何，卓尔先生身为赫依族的观星者，勤恳地工作二十年，他值得我们为他留一个墓碑。”
“哼？观星者，他看遍了天上的星辰，看得出你们族落的灾难吗？你们躲过那场洗劫了吗？”
当年时间越到后面，卓尔精神状态越发糟糕，整天只会呢喃着忏悔，别说观星，就连日常起居都需要花熠照顾。要不是卓尔关键时刻掉的链子，也不至于唐宣才是第一个注意到异常。
布局凝空珠才是最耗费时间的事情，透明又开了能量隐藏的小珠子哪有那么好检测。
“那你如此重视你们的元首，也就是万提斯，不也一样看着他日渐衰弱，无能为力吗？”
这句话激怒了柏妮斯，她声音失去了女生特有的娇媚：“你刚才说我的计划失败了？不，谁说元首还躺在病床上就算治疗失败？你们还是太喜欢先入为主了。”
加缪洛有意想让她多说一些，故意引导道：“不然，人的生死只在两线，你能坚持让他肉身死去，灵魂永存？”
等等，这不是机械飞升主义者的言论吗？柏妮斯是其中一员？
柏妮斯意识到自己还是说了不该说的，及时止损。
“真讨厌，你们永远是这样，不说真话，也不解释理由。”柏妮斯抬手按下了挂断键，“但没关系，我都知道。”
大人从小到大都在教导小孩要诚实，不能撒谎。其实对，也不对，世上有善意的谎言，也有恶毒的真相。最明智的话永远要看你是在对谁说，真诚没错，但对敌人坦诚只会让自己太早暴露所有。
除了信息技方面的切磋，机甲有没有智能到无人驾驶，太空战从来都没能避免伤亡。双方最终没能保持着虚假的和睦，在亥月诸上方打了起来。
仅仅一夜间，机甲的残骸，生物的尸块飘得到处都是，不知名的角落里，又不知道是谁为他们留下眼泪。
事后，亥月诸先锋探测任务正式结束，但是唐宣和它的关系才是真正开始建立。
加缪洛和唐宣刚回到战舰没歇下多久。
加缪洛处理完工作，刚要躺下，个人终端就传来消息：“紧急，速来。”
发信人是木雨雨。
唐宣没有完全放松下来，枕着软软的枕头，察觉到加缪洛有动作。醒来后，撑着手很安静地看着他。
加缪洛被心上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长得好看，多看几眼。”
从唐宣失忆起，加缪洛一直处于主动地位，唐宣这一下反客为主属实意料之外。
“那我让你多看几眼，有没有补偿？”
加缪洛原本是天麒族的少爷，这五年混迹无人境，九域以及政府。简单来说就是当过间谍，也做过大集团的打工人。
练就真本领，也懂了很多不必要的旁门左道，比如一些风月手段。
秒杀一觉睡五年的唐宣，唐宣撩人不成反被撩，心里大乱，但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
“补偿的事，好说好说。刚才有新消息？”
“是木木。”
“她，怎么样了？”
“莫雅阿姨走了，她挺了过来，接管了信息部的工作。现在在无人境隐秘信息部的管理层，这些年深居简出。”
“花熠呢？”
“在星际基因维护与研究中心工作，经常两头跑。”
路程两天左右，两人难得有时间腻歪，也难得有时间慢慢去了解那些缺憾的时光。
“我们直接去无人境？以前在基地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快会去那儿。”
“嗯，这些年，无人境是我待得最久的地方了。无人境自从创立以来就没有固定的位置，一般是建立许多空间位点，再在空间位点里开辟出新的空间容纳主建筑。”
“开辟和维护的资源耗费听起来就很大。”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罢了。”
“当年你怎么会想加入无人境呢？”
加缪洛简单地把遇到努森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努森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在无人境的合作人们都是和他一同从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兄弟。在外办事，几乎把无人境的治理权交付出去。不过人心随时日变，他看重的情谊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为了钱和权，他那帮‘好兄弟’把他卖给仇家，他刚出塞拉星外围就被追杀。”
然后一路拼了老命驾驶伪装用的小型战舰狂飙，刚好在路上撞见想要泄愤的加缪洛，顺便给“好兄弟们”引了个大麻烦回无人境。
“经过泄密事件后，努森彻底和他的合作伙伴们势如水火。我捏造了一个身份，介入他们的战争，再后面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