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废物体质
时光如水，逝者如斯。
匆匆数年，小镇并没有太多变化。
鹿鸣与呦呦已然相识多年。
数年间，二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一起拜师学艺，一起勤奋修炼，一起调皮捣蛋，一起挨打受罚。
这一日，鹿鸣在街道上缓慢前行，身姿挺拔，十一二岁的年纪，已是初具少年模样。
依旧不变的是阳光般灿烂的笑脸，热情的与街坊四邻打着招呼。
忽然，一道黑影从路边小巷中窜出，飞扑向鹿鸣。
说时迟，那时快。
鹿鸣以左脚为轴，身体右旋，提臂屈膝，闪过黑影的同时，又在黑影身后加了一把推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
飞扑而来的黑影就没那么轻松了，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小巷中响起，笑的格外欢唱。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得跟着开心起来。
“笨花花，你真是不长记性。教你多少遍了，要攻击下盘，别动不动就飞扑，你又不是老虎，跑的慢，跳的也不高。”
红裙小姑娘自小巷中信步走来，边走边笑，边笑边教训花花。
数年间，昔日淘气的小姑娘，已经长高许多，亭亭玉立。
纵使年纪尚小，正当含苞待放。
娇艳如芙蓉般的容颜，清雅高洁的气质。仿佛天上仙女，却又自有一股专属于人间的轻灵之气，让人心生亲近。
小女孩笑意盈盈的走到鹿鸣身边，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一如这些年的每一天，习惯已成自然。
“鹿哥哥，你来的好慢啊，我和花花都等你半天了，可无聊了呢。”小女孩撒着娇说道。
鹿鸣宠溺的擦掉呦呦粘在嘴角的芝麻，微笑说道：“你有桃花酥吃，还会无聊？”
呦呦小脸微红，笑着道：“我们说好今天要去黑松林探险的，那我想，咱们不得有吃的嘛，我就把九姑的点心匣子都掏空了。嘿嘿，回来她肯定要罚我练功，她最喜欢你了，到时候你可得替我求情！要不……？你就说你偷的？”
鹿鸣笑着捏捏她的小脸。
“九姑最喜欢的桃花酥，你给她连锅端了？那可是南郡一个月才能送来一盒的。这才月初！我可不敢背这个黑锅。罚你练功？你想的美啊！你等着打皮股吧！哈哈！”
鹿鸣大笑着跑开。
“没义气!哼！不给你吃！”
呦呦大喊着，追了上去。临走前不忘踢了一脚赖在地上没起来的花花，出出气。
黑松岭在小镇东北方向，山势险峻，山上都是黑松树，高耸挺拔，四季常青。
由于面积广袤，山林茂密，且有终年不散的雾气萦绕。人一旦进入其中极难辨明方向。
其间又多猛兽蛇虫。
是以寻常之人很少会去到那里。
这些年鹿鸣和呦呦形影不离，每日除却练功学习，就是在小镇玩闹，早就把小镇周遭玩遍了。
差不多哪块石头下面有几条虫子都如数家珍。
最近也终于把目标放在了黑松林。
黑松林是黑松岭边缘，距离小镇不过五六里的路程，相对也安全一些。
也是两人与几位老师修行有所小成，这才有信心去黑松林探探险。
这几年，呦呦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小镇跟随凤九娘修行。其间与鹿鸣一起拜下了好几个老师。
极为严苛的学塾徐先生，精通奇门遁甲、天文地理、机关数算，尤其是隐匿和暗器。
徐师为人沉默少言，冷静缜密。
鹿鸣觉得这都是杀手必备的素质。这些都让他有些怀疑，这个师父原来怕不是个杀手出身。
济世堂的齐老头，那是连张老先生都倍加推崇的医药大家。
张老先生原话好像是：“天下为医，无出其右者。”
不过齐老头性格有些孤僻，当时为了拜他为师两人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
呦呦对医药这方面不太上心，鹿鸣倒是很喜欢，学的很用心。
铁匠师父吴大憨，其实一点都不憨，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心思细腻，不输徐延年，心灵手巧，也不比齐老头差。
各类器物在他手上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在跟随吴师学习铸造器物方面，呦呦更加有天赋。其自身火属性真元更是得天独厚，深得吴师的喜爱。
鹿鸣对铸造兴趣一般，反而对拆解颇为上心。
上面三位师父所授大多是杂学，真正武力修行方面主要是跟凤九娘，也就是呦呦的九姑姑学习。
从入门功法，初级武技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在真元修炼方面，呦呦天赋极高，血脉与功法契合，进步神速。
鹿鸣虽然聪颖，但似乎血脉天赋有限，其他方面学的很快，唯独真元修炼极为迟缓，哪怕他平时勤加苦练，却是收效甚微。
总感觉修炼得来的真元总会莫名的消失一大部分。久而久之在真元数量上和呦呦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为此鹿鸣很是懊恼，求教各个师父，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人族修行首遵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
大部分门派以及功法皆是如此。当然，也有些另辟蹊径的功法流传于世，只是多为杂学，很少听说有能修到高深处的。
人类修行天赋取决于自身五行属性。
大部分人类自身具备二到四个属性不等，由先天决定，后天难以更改。
自身属性能够相生，如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等，若能以这两种属性互为主辅，进而修行，则代表此人修行天赋极好。修行相应的功法，必然事半功倍。
天下有名的修士大多如此。
如若两属性相悖，如水和火，木和金等等，或是三属性，甚至比较少见的四属性，则自身属性必然有所相冲。修行过程中就难免事倍功半，越是修行到高深处，就越是艰难。
这种就视为修行天赋不佳者。
单一属性之人极为少有，可谓万中无一，人们称之为纯极之体。
这种，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体质，乃是最上乘的修行资质。
体内属性纯粹，对单一元力有天然的亲和力和领悟力。是以能将单一属性功法发挥到极致，威力绝伦。
历来每一个有记载的纯极之体，只要不是中道夭折，最终无不成为一方霸主枭雄，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老话讲：物极必反！
纯极之体也不全然都是优点。
首先要有合适的上乘功法，而这类功法大多在千世豪阀，或者历史悠久的宗门重派之中。
并且纯极之体在修行过程中，也是凶险异常。随时面临走火入魔的风险。
尤其是开脉阶段，自身体质对单一元力的亲和力，会使进入体内的元力异常庞大，且异常狂暴。
对于没有经过真元淬炼的人体来说，稍有差池，轻则经脉尽毁沦为废人，重则脏器焚毁爆体而亡。
是以纯极之体已然万中无一，而以纯极之体修行到高妙境界，则更是万中无一！
修行之途，终究是逆天行事。
世间还有一种比纯极之体更为少见的特殊体质。
那就是五行之躯！
身具五行所有属性，体内五行生克，自行轮转，仿似一个小天地，超然于世界之外。
此种天赋看似得天独厚，万法皆可修行。
然而，现实却有些残酷。
历史上曾有过几例五行之躯，无不得到各大势力极力栽培。
五行之躯者修行过程都极为顺遂，万法皆可修习，且不知修行瓶颈为何物。各类功法相辅相成，威力甚至更胜单一纯属。
看似阳光坦途。
却也止于修行初期。
一旦修为到达中阶，体内五行相克，则无可避免，越是累积真元，则越是无法调和。各个属性真元难以平衡，运转之时互相制约，修为再难寸进。
一旦强行累积真元，就会导致体内五行崩坏，沦为废人。
各大门派，各方势力，经过千百年钻研，依然无法解决。
是以到了如今，五行之躯已然沦为笑谈。
甚至被称为幼师之体。
因为五行之躯能修习各类功法，并且能顺利进入初阶小成之境。而这类人大概最适合去教授体质各异的幼童们了。
五行之躯终究是极其罕见的，又如此鸡肋，渐渐的也就不再有人刻意提起了。偶尔有些传言，大家也就是茶余饭后当个笑话讲了。
此时欢快走在小路上的呦呦，就是叫天下人艳羡的火属性纯极之体！
然而，很遗憾！
跟在她身边，满脸傻乐呵的鹿鸣，正是那比纯极之体更为少见的，废物体质——‘五行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