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有阴晴圆缺
乌云后的月色渐渐黯淡,被东方升起的初阳,慢慢的驱散了黑夜。
大根城外,一个沧桑的少年带着送葬的队伍,默默地撒着黄纸,不知为什么,那口棺材很大,即使装下数十人也绰绰有余。
抬棺队伍中的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吴老,你说那大老板就俩人,可抬着咋这么重?”
那被称作吴老的老人转过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该问的别问!咱们这一行最忌讳这个!”
少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轻飘飘的脚步带着队伍远去,远离这喧闹的城市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曾天真的以为自己脱离了凡俗,无所不能,最后发现自己还是对世界一无所知。
自己依然是这样的孱弱。
一样的什么也无法改变。
城外的山林,鸟语花香,半山腰一处开阔的花场,蝴蝶在飞舞。
“就在这里吧”
送葬的队伍闻声停下,沉重的棺材砸得地面陷下去几分。
吴老轻轻走到少年身后,说道:“老板,此处并没有见到什么您说的墓坑如果需要我们帮忙挖的话,是要加钱的当然,您手笔大,咱可以给您打折!”
少年摆摆手,“无碍。”
随即抽出一柄长剑,绚丽的剑法绽开,尘土纷飞,那原本平坦的大地少顷便多出一个足以放下巨棺的深坑。
身后专业团队惊得合不拢嘴,不由自主地搓了搓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下葬吧。”
少年说道,一阵山风吹来,吹得少年的白衫飘飘。
“下葬——————”
不愧是专业团队,操办起来行云流水,棺木被置入墓坑之中,慢慢被黄土掩埋,堆起一座小小的土堆。
“这就是人的结局吗最后还是黄土一坡。”
少年悲凉的双眸看着面前的土堆。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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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威严的大殿上,摆着三座金灿灿的龙椅。
翠儿不明白,自己在皇宫里当了这么久的宫女,从没听过什么时候会同时摆上三把龙椅的道理。
难道是给太子准备的?
翠儿心理琢磨着,不过很快又把自己否定了,就算加上太子也不过两人啊,难道还多一个皇后,也不对啊!皇后怎么能坐龙椅呢?要坐也是凤椅!
翠儿在心中嘀咕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忍不住扣了扣小小的脑袋瓜子。
“陛下驾到————————”
就在这时,年迈的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进大殿。
“完了完了!被陛下看见了”
翠儿慌乱地放下手,赶紧正襟站好,身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皇帝却没有在意,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宫女,因为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示意两侧的太监退下,自己一人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大殿正中央挪去。
“陛下?”
有宫女忍不住开口,想要上去搀扶,却被皇帝厉声斥退,仿佛那宫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皇帝一步一步地用小碎步向着大殿中央爬行,即使身上的黄袍被汗液浸透也毫不在意,虽然他除了在床上之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汗了。
皇帝终于挪到了大殿中央,在众宫女的注视之下,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所有宫女也赶紧跪倒,头死死磕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觉得有些眩晕,长时间的跪倒让他本就羸弱的双腿麻木,甚至有些青紫,但他还是那样跪着,如同虔诚的教徒。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已经到达极限,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天上飞翔,眼前闪过自己一生之中所经历的大事。
手足相残、弑父弑母、朝堂清洗
不!
皇帝否认着一切,自己将巨根国发展成这样,国土扩大了数倍,国内欣欣向荣,自己上位后再也没有饥荒!自己功在千秋!
皇帝似乎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那是早被自己抹去的父亲还有母亲
“起来吧!”
不怒自威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皇帝抬起头,眼前的幻觉尽数消失,他正要开口解释自己的双腿早已接近残废,却发现自己竟猛地站起。
皇帝惊愕之中,胡乱地摸着自己的双腿,是那样的饱满有力。
他急忙抬头看向大殿之上的三座黄金龙椅,不知何时,三个黑袍男子已经落座,阳光从天窗中洒下,刺得让他看不清那三人的脸,只看见一人短发、一人中发、一人长发。
“仙上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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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小院之中。
叶凡漫不经意地翻动着手里的书卷,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一旁的常伯小心地伺候着,他能感受到先生身上的气息更加深不可测。
“回来了。”
叶凡合上书,微微起身。
果然,一名白袍少年轻轻敲响了大门。
“先生,长青回来了。”
“让他过来吧。”
李长青如同失去了魂魄,发丝有些凌乱,在走到叶凡跟前三步之处,突然向着叶凡跪下。
“先生,弟子有一事求解。”
“你说。”
“修行是为了什么?”
“人生就是一场自我修行并不为了什么。”
“可是我修行似乎改变不了人生。”
叶凡缓缓起身,走到李长青的面前,如同很久以前一样,轻轻摸了摸李长青的脑袋。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长青双目一滞,失去了焦距。
有性自悟,顿悟顿修,亦无渐次,所以不立一切法,诸法寂灭,有何次第。
他就这样跪在那里,感觉天地之间有什么东西在飘摇,像是蜘蛛吐出的细丝,将芸芸众生缠绕
一天一夜之后,李长青向着叶凡的书房深深叩拜。
“先生,常伯,长青不孝,以后不能长久伺候在您左右,长青不服天命,初心不改,只求苍生平安!”
“去吧,愿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