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雪
元旦将至，也预示着大一生活即将完成一半，除了应付各种考试和学习之外，我很少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每天都强迫自己在图书馆里，埋头于书海中不出来。
其实这才是我的生活，哪怕曾经有过烟花在心里绽放，哪怕觊觎着片刻的温暖，也依旧要保持清醒，不去轻易的想要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天之后我不再刻意躲避冀然，对于别人的指点和评论也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正常的上课，正常的吃饭，就像是火车重新回到了轨道一样，我也重新回归正常生活。
偶尔出现的冀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扎眼，尤其是独自出现的他更加引人注目，似乎只有这样，冀然就还是那个单身的帅气无敌的男孩，也是那些女孩可以去幻想的男主角。
杨扬和宿舍的室友也还是会偶尔的调侃，某个瞬间安静下来的我也会独自感伤，只是那些已经不能够再次让我的心陷入混乱。
我知道既然自己不能够答应别人什么，就应该趁早的撤离出来，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冀然，甚至是对那些心存敌意的女生，都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大家和平相处是最好的一点，我不能也不敢在让自己陷入到困境当中。
杨扬还是一直不能够死心，对于我态度的突然转变以及和冀然不冷不热的关系，他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同样对于冀然一如往常的平淡她也都看在眼里。
私下里她不止一次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和冀然好像突然就形同陌路了呢。可我依旧保持缄默，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说。
当然她也询问过小飞，似乎得到的答案也不尽如人意。冀然好像从始至终也没和小飞提到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每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如果她们知道我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拒绝了冀然，估计我可能会立刻被钉在十字架上，或者是直接赏了一丈红吧。
因此我和冀然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似乎只有我和他清楚。
而对于外边那些“我被甩了”，“活该”，“她也配”，“料到了”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就全都冒了出来，偶尔的划过我耳朵的一两句，总还是说我的一厢情愿或是咎由自取。
我知道这些声音总会有的，想想也就不那么在意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总会渐渐地把眼前发生的事情忘记，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更新鲜的事情上去，即便这个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有多么的严重，人性使然，不必介怀。
那段时间的我确实有些迷茫，就算是将自己全部的投身到学习和书籍当中去，总还是会有空闲下来的时候，而每每在这些时候就会不由得想到冀然。
我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让自己停歇下来，所以一空下来我就拉着杨扬到街上去闲逛。
好像只有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个身体才属于自己。
而在和杨扬逛街的时候，刚好就看见有间咖啡店正在招聘，当下的我就毫不犹豫的去应聘了。
想着咖啡店的环境比较的安静，距离学校不远不近，又能补贴生活费，这些都是我毫不犹豫去应聘的现实原因。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因为冀然或是什么的，我也都刻意将它弱化，总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了。
杨扬对于我一时兴起的决定觉得莫名其妙，可进到咖啡店里立刻就一改先前的态度，全力支持我的决定，脸上的花痴笑容时刻浮现，对于她的改变，我大概是猜到了原因。
那天咖啡店的老板确实是帅到一塌糊涂。
当然，相比于杨扬的惊讶，我倒是略显平静，倒不是不肯定老板的颜值，只是相比于冀然，似乎还是差了很多。
我惊讶于心里怎会出现这样的对比，也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先入为主吧。
多亏了杨扬的积极努力和口若悬河，我来咖啡店打工的事情就这么顺利的敲定了，老板为人亲切，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看的出他不太爱说话。
咖啡店不大，却很精致，暖暖的球形灯下是颜色古朴的木质桌椅，每个桌子上都亮着一盏木质的台灯，发出暖暖的光亮来，让人觉得舒服又温暖。
白色纹理的石墙上放着一些精选的书籍，店内浓郁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一种复古又治愈的感觉就这样扑面而来，轻松慵懒的氛围让人觉得极其的舒适，不必特意邀请，自己就会主动坐上一会。
我打工的主要时间都集中在晚上，这是老板的决定，也正符合我当下的需求，白天学校的课程还是不能够耽搁。如果有晚课的话，老板也会欣然同意。
因此，我充实又忙碌的生活开始了，咖啡店的晚间还是非常的忙碌的，尤其在八点到九点之间，我除了要点单还要兼顾收拾桌子和打扫卫生，但这种忙碌有时会带来一种疲惫，却也同时给了我一种踏实的感觉。
杨扬成了店里的常客，斯斯和明瑶也会偶尔来光顾，生活在不停的转变中又恢复成了平静和美好。
直到那天，冀然突然的进入，又让这份平静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那天的天气阴沉，却没有以前的冷冽，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街道和树木，好像全都被涂上一层灰色的染料一样，朦朦胧胧的，就算是53的眼睛也总感觉看不清远方。
不远处，朦朦胧胧的有一个人向着咖啡店走来，随着门口的悦耳的铃铛声，冀然推门而入。他总还是那样的简单干净，白色的球鞋，浅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羽绒服，本就白皙的脸蛋在他衣服的衬托下，就像是自带反光板一样，衬得他也好像在发光，总会让人忍不住不去多看他一眼。
他看见了我，却没有上前说话，而是巡视了一下四周，最终选择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我傻愣在桌边，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一些事情也随之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正在出神的时候老板在背后轻轻拍了我一下，我瞬间清醒过来，顺着老板的眼神的示意，我还是主动走到了冀然所在的角落里。
我抓紧调整表情，站定后微微一笑说：“冀然，喝点什么？”
“你帮我点吧，都行”冀然歪着头看着窗外，并没有看向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摸不准他的来意。
只是他坐在那里，用手托着下巴一直看着窗外，朦胧的如同此刻的天气一般总也看不真切。
我思索了一下，那干脆就点我平时爱喝的吧，随即对他说“好的，稍等一下。”
不一会的功夫咖啡就做好了，我端着咖啡向着冀然走来，依然微笑着对他说：“拿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他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清澈明亮。
天气的阴沉让天早早的就黑了下来，咖啡店里的人也来来往往，没有停歇，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却还是时不时的向着冀然的方向张望，只见他已经脱下了外套，依旧是白色的t恤，只是没有了臃肿的外衣包裹，整个人的身形更加的挺拔好看，暖色的灯光下，一本书摊开在他指节分明的手中，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人心动。
时间在人来人往中流失殆尽，指针不会为谁而停止向前，可今天在那个角落里，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始终美好。
随着指针的提醒，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按照平常一样从里到外开始收拾，打扫，店里的人越来越少，而冀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开业迎客，打烊送客，迎来送往的生活里总还是希望有些人能够为你停下来。
走出店门，寂静的街道上早已铺了一层如沙一般的白色，抬头看向天空，冰凉的雪落在脸上瞬间就消失了，忙碌的我竟没有发现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这是这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我虽然害怕冬季，却喜欢下雪，那是老天给冬天的一场浪漫烟花，用来消解这份寒冷的孤独。
我用手接住缓缓飘落的雪花，眼前出现的人让我惊讶。
他在雪花飘落的方向缓步向我走来，那一刻雪花落在他的头发、肩膀，而他却落在了我的心里。
他踏雪而来，而我的心里飞舞着蝴蝶。
他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看着我说：“一起走吧。”
“好”我也笑着回答。
他向前走着，我还是习惯性的跟在后面，我们都没有说话，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似得，跟在他留下的脚印里我重复的走过，一步两步，向着他的方向，心生欢喜。
他没有说过送我，只是我走到学校，他也就跟着来到了学校，我走到宿舍楼下，他也一样跟着我到宿舍楼下。
我不问原因，他不说结果。
我转身看着他想要说再见，却看见他的头发上已经是满满的一层白色，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时，冀然走上来，将我头上的雪轻轻拭去。
他的手时不时的碰到我的脸，带着潮湿和冰冷，我的心一次次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却终是无法阻挡那一刻的心动。
我上前拥抱住他，我知道在这一刻，我只想拥抱他。
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