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楔子】门徒之宴（1）
2023年11月5日。
美国，佛罗里达，迈阿密，自由大道绿橡树街118号。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兜帽男人敲了敲这户中产风格小别墅的大门。
118号窗帘紧闭，看不到里面是否有光亮。男人轻轻咳嗽了几下，这次礼貌的按了一下门铃。
“叮咚。”
门铃声后，房间里仍然是一片死寂。
男人抬起头看到了118号大门口的门灯，门灯是熄灭的，但男人还是看到了在那个门灯后安装着一个红外感应开启的监控探头。
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凝视着监控探头许久。
监控红外的电子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一只死死打量男人的眼睛一样。男人又敲了敲门，这次连门铃一起按。
终于，门口的对话机传来了一个极其难听的男人声音。
门里的男人颤颤巍巍地问：“你找谁？”
“米尔森先生。”男人冷冷的回答。
“这里没有米尔森先生。”
“是吗？那这次交易就结束吧。”
话音刚落，门里立刻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略微老成的声音瞬间接过了话茬，他毫不客气地问：“我知道你是阿玛迪斯。但是交易里可没有说到这个！”
“这个”指代的是男人这次夜访。男人拉低了些帽檐，冷冰冰地回复：“交易里说了，如何联系你们我们说了算。”
此时，一阵机械滑落的声音从门锁上响起。一个暗金色头发的肥胖老人轻轻打开一道门缝，露出一只凶狠却谨慎的绿眼睛。
老人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你们的交易方式简直愚蠢。你们居然敢暗自调查过我们的藏身处！知不知道这种行为会暴露我们？我们完全有权利停止这次交易。”
“我带来了五亿美金。”男人冷冷道。
这个金额足够让这个老人瞳孔骤缩，他如同一匹恶狼一样死死盯着那个黑衣男人。经过了一阵思考后，他才狡猾的左右看看周围的街区，确认周围安全后，打开了一个足够男人进来的门缝。
“行吧，那就快点，我们需要赶紧完成交易。”
男人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118号外表华丽但是内在却十分简陋，一个昏暗的白炽灯挂在客厅的半空，脏乱的大沙发前到处都是零食袋和披萨盒。男人注意到这个不大的客厅里还站一个穿着篮球衫打耳钉的年轻男子，男人看上去神情恍惚，露出的脖子侧面纹着一个旧式的美国南部国旗。
“hola。”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用生硬的西班牙语对眼前的男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立刻被那个老人狠踢了一脚，“我说过了，阿玛迪斯不是西班牙人。”
“可这不是一个西班牙故事的人名吗？”
“噢闭嘴，蠢货！”
黑衣男子还在打量这个客厅，客厅的地上还放着一个老式的电视机。电视机里的画面不太清楚，但是正在报道的新闻却声音清晰。
“……在2023年11月1日，美国联合储蓄银行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恶性抢劫案，根据美联储内部透露，本次抢劫造成了银行安保的巨大损失，目前已经造成27人死亡，58人受伤……”
男人捡起地毯上的一个遥控器换台，另一家电视台继续报道：“……根据联邦调查局新闻发言部表示，‘美联储抢劫案’目前已知参案人员7人，涉案金额达到了惊人的一亿三千万美元……”
老人突然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我们清点过了，明明只有五千零二十七万两千八百美元，天杀的，那些他们贪污纳税人的钱就这样扣在我们头上了。”
“我不关心irs的工作……”黑衣男人转身盯着老人，声音冷漠地说，“我想知道你把该取出来的带出来了没有。”
老人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没过一会，黑衣男子身后的楼梯上就暗悄悄的站着几个其他的男人。老人和他的同伙静悄悄的把黑衣男人围在了中心。
“我也不关心irs的工作，我想知道你的五亿美金在哪里。”老人顺手从橱柜上取来一根香烟，随手掰开，里面藏着一颗暗铜色的子弹。
黑衣男人双手插兜一声不吭。而打破死寂的，是他身后的一个恶徒拉动了一下手里霰弹枪的护木。凶恶的机械声表明了一发霰弹已经被顶入了枪膛，等着轰爆谁的脑袋。
“听着先生，我很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武器。但是很多事你并没有直接参与。”老人招呼周围的暴徒围聚了过来，自己也把那发子弹塞入了一把老式的左轮枪里。
老人继续说：“我为了这次抢劫计划了八个月；行动过程中又死了三个最得力的孩子；现在还顶着全世界最可怕的通缉令从洛杉矶逃到了迈阿密……你的沉默让我很难办。”
电视机的声音继续报道：“……抢劫过程中造成的爆炸引发了一辆满载的校车的起火。目前已经有十三名未成年人丧生……”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我的小艾米莉……”电视里的女人的声音哽咽着。
“……噢我的天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电视里另一个男人声音也有些沙哑。
而房间里老人一声怒吼盖过了一切：“啊——鲍勃！！把那个该死的电视关了！！”
带耳钉的男人应声关了电视，所有人围绕黑衣男人的包围圈越来越紧。
黑衣男人冷冷地看了看周围，用右手的食中二指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五张银行卡。
“欧洲五个银行的五个账户，里面各有一亿美金。”男人翻手将五张银行卡如同扑克牌一样在手中展开，看向那个戴耳钉的男子，“看样子，这位鲍勃先生应该没有参与抢劫吧——但是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亿美金。”
“不，他参与了。”老人接过了男人的银行卡和话茬，“没参与的人是我。我不养闲人，别看他这样，他可是一等一的狙击好手——在脑子还算清楚的情况下。”
老人把银行卡丢给了那个鲍勃，而鲍勃也熟练的从沙发上取来一个pos模样的刷卡器将这些卡依次刷过。没过一会，鲍勃抬头对老人说：“是五亿，老爹。”
“噢闭嘴，不要这么称呼我。”老人呵斥了回去。
黑衣男人双手继续插兜，冷漠地问：“所以你们把东西取出来了吗？”
“别急，尊敬的阿玛迪斯先生。”老人慢慢举起枪，对准了黑衣男子的头部，“你最好先说明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们这一行最不喜欢暴露。”老人狰狞地笑笑扳下击锤，“请回答我这个问题，否则我就打穿你的脑袋。”
“你们能黑入美联储的安保系统，我就不能进入你们的安保系统了吗？”阿玛迪斯声音平淡地回答。他没有丝毫的慌张，就好像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被人拿枪举着头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老人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了枪口。
“说的真好。就像是真的阿玛迪斯在跟我说话一样。”老人点点头。
此时阿玛迪斯身后的一个暴徒从兜里取出了极小的木盒丢给了他。阿玛迪斯顺手接过，用拇指打开后，盒子里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透明石头静静地躺在盒子的天鹅绒里。那颗石头纯净无瑕，就好像是一滴露水一般。
“这就是你要的目标。逃离的时候那个石英箱子被枪榴弹震碎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阿玛迪斯手指轻轻用了点力，突然盒子里的那个透明石头亮起了淡紫色的光亮。但那个光亮时间很短，站在阿玛迪斯周围的恶徒眨了下眼的功夫，那个光亮就消失了。
老人狐疑地揉了揉眼，感觉是自己看错了。
“咔哒。”阿玛迪斯合上了盒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交易已经完成了，阿玛迪斯先生。”老人张开双臂，“原谅我没有高档的红酒与你分享，只能给您这个拥抱了。”
“是这样吗？米尔森先生。”阿玛迪斯突然左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镀铬喷漆色的勃朗宁1911手枪，顶在了老人的额头上。
没有等老人反应过来，一阵剧烈地疼痛和巨大响声就成为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点45的子弹立刻打穿了这个计划抢劫了美联储的脑子，而这阿玛迪斯身后的几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端起手头的武器准备射击。
尽管亡命之徒的神经反应已经很快了，可是阿玛迪斯顺势身体左转，又是三发子弹依次打穿了后面众人的头部。速度过快，以至于房间里就像是连续响了四枪。
猩红的血液狂野的喷洒在了还没来得及贴墙纸的墙上。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包围住了猎物，却没想到他比任何人都要致命。
站在一旁的鲍勃呆立在原地，由于他刚服用药物的原因，他的反应没有同伙快。可尽管如此，狙击手的本能也让他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对准了阿玛迪斯。
阿玛迪斯不愿意说废话，只是抬着枪口对着眼前的这个家伙。
“好了，把银行卡给我吧。”
那个黑洞的枪口并不像是开玩笑。鲍勃颤抖地一手举刀，一手捡起那几张银行卡，战栗地站在了阿玛迪斯对面。
阿玛迪斯顺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银行卡，一声不吭的顶上了手枪的保险，准备离开。
而突然身后的光源闪烁了一下，一个黑影迅速往阿玛迪斯身后扑来。那个黑影无声无息，只是可惜不小心碰到了房间里那个悬挂着的灯泡。
阿玛迪斯熟练的沉肩抬臂，左手一把抓住了鲍勃的紧握着水果刀的右臂，右手立刻攥住对方衣领立刻转身来了一记凶狠的过肩摔。巨大的动静震掉了鲍勃手里的水果刀，阿玛迪斯抬起膝盖压制住鲍勃，然后捡起水果刀就插进了鲍勃的后颈，从他的喉管里戳了出来。
血液从鲍勃的伤口里流出，肾上腺素飙升的他还在拼命挣扎。阿玛迪斯毫不客气的把刀横向划开，只是这把脆弱的水果刀并不足以完好无损的斩断颈骨，断成了两节。
这种致命伤无法医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阿玛迪斯毫不在意的开门离去，消失在了迈阿密深夜的巷子里。
……
十分钟后，迈阿密警方接到了一个夜跑听到枪响的老人的报警。而等他们到达绿橡树街118号后，那个几天前的美联储抢劫案，也随之告破。
……
“好！好！！好！！！”
奢华装修的房间里，一个白发秃顶的男子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前卖力鼓掌称赞着。
这个家伙长着一副日耳曼人的模样，有着笔挺的鼻梁和绿色的眼睛。
此时桌子对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女人穿着和房间装潢同等豪华的晚礼服香肩外露，而男人则穿着修身的黑色风衣环抱双臂一言不发。
房间时不时有一些晃动，表明他们此时正坐在一艘巨轮上。
“就算是行业里最顶端的杀手，也不一定能够完好无损的从米尔森的手里逃出来——更何况你还杀光了他们。”老人对着桌子对面的黑衣男人赞不绝口，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而那个阿玛迪斯依然一声不吭。他还戴着那个黑色的面罩，环抱双臂坐在那里。
身穿晚礼服的女人却微笑说道：“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我们取回了它。”
女人也戴着一描金的红色面纱，老人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是那一双勾人魂魄的美目和精妙的锁骨都在证明它们的主人是一位绝世的美人。
“是的。”
老人拿起那颗透明色的宝石，对着吊顶的水晶灯看了过去。
没有俗气的晶莹剔透的反光，没有任何的雕琢和打磨的瑕疵……这颗宝石，就像是被名为上帝的画家随意用画笔勾勒出外缘的虚无，从古到今，任何一个磨镜师都无法达到这样的程度。
“我终于，见到了它。”老人说着说着，居然热泪盈眶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所追求的这颗宝石是什么？”女人问。
“而且为什么我知道，这颗宝石被美国政府收纳于全世界安保仅次于五角大楼的地方？”老人顺口说出了女人的下一个问题。
女人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这里并不是一个解答迷津的地方……”老人站起身，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座椅扶手。一阵响亮的声音从门上传来，紧接着老人右边的墙壁被移开，一个深邃的楼梯展现了出来。
老人绅士的伸出手臂邀请二位，说：“请。”
女人点头回礼，二人随着老人走了进去。
沿着楼梯一直往下，直到豁然开朗的地方，女人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这间密室显然没有刚才外面的房间装修豪华。白铁色的内壁，只靠着两根日光灯管照明。可是最引人注目的，是等他们走进去后复位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老人拍了拍手，那个显示屏上就展现了近五十多个人像！
女人略微惊讶的看着显示屏上的男男女女，不过那种惊讶只存在了半秒。她大致上认得出这些人都是谁，如果要说的话，全世界可能最高贵的一伙人此时齐聚一堂。
“我尊敬的先生女士，欢迎来到参议院！”老人振臂高呼道，墙壁的显示屏也分成了三块，依次按照轨道滑到了女人正面对的三面墙上，把房间里的所有人围在了中间。
“我曾经有幸旁听过英国的内阁会议，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员分布确实像极了他们的上议院。”女人赞许道。
“没有那么多位置安排人员座次了，我亲爱的芙蕾雅女士。”老人在房间中央的一个极大的座椅上落座，面朝着二位和所有屏幕。这个位置表明了他主人的尊贵，而在另外两个客人的身后，也提前摆放好了两把不锈钢的皮座椅。
“请坐。”老人行礼。
“谢谢。”女人款款落座。
在他们之间，有一张极大的桌子。此时屏幕里的一个老人不耐烦的说道：“维克多，我们等待了这么久才开始的内阁会议不是来看你介绍客人的。”
那个叫做“维克多”的老人伸手安抚了一下那个性急的家伙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取出了那颗透明的宝石。
一个年迈的太太顿时两眼放光，而另一个穿金戴银的南亚夫人用熟练的意大利语一语道破天机：“拉佩斯！”
女人并没有听懂那个“拉佩斯”的单词，微微皱眉。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拿到那块石头。”一个白须的老牛仔打扮的家伙得意的拍起了手。而诡异的是，其他人的反应都是无比震惊。无论刚才多么庄严肃穆的人，此时瞬间都如同寻觅到了鲜肉的虎豹一样两眼放光。如果说他们的眼睛里还有些什么的话，那就是对叼着这块鲜肉的维克多汹涌的恶意。
维克多伸出双手，再一次平复了诸位躁动的情绪。他平和地望向眼前的女人，优雅地提问：“芙蕾雅小姐，你听说过这个意大利单词吗？”
“闻所未闻。”芙蕾雅摇了摇头，“我是罗马尼亚人。”
“不知道也正常。这个单词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绝对的生僻字。但是如果把时间往前追溯几百年，这个单词将会引发整个欧洲的绝对狂热。”
“宝石？”芙蕾雅语气上扬了一下。
“是宝石，但不是传统意义的宝石。”维克多微笑着说，“这世上任何宝石在它面前都是庸俗的垃圾——因为它是至高无上的，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芙蕾雅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还有点嘲讽，仿佛在看滑稽剧表演。
但那些参议院的议员可不一样，他们的神色狰狞且疯狂，贪婪撕毁了他们粉饰在脸上的端庄优雅。他们现在只恨不能坐在维克多的面前，这样他们就能亲手把这个老混蛋掐死。
“是的，贤者之石。”维克多重复了一遍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欧洲的宗教文化和历史中，一位炼金术士的毕生追求，就是这块神圣高贵的宝物。它可能是金属，溶剂，药粉。它能够给人带来财富，也能够带来神迹。”维克多癫狂的挥舞着手臂大声演讲，宛如中世纪狂热的宗教徒。
芙蕾雅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轻蔑。
“贤者之石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现在的各种娱乐产品经常拿这个当噱头……”芙蕾雅说。
“那是因为他们认为不存在！！”维克多严厉地呵斥道，“人类的艺术创作和编造，都是建立在他们愚昧的认知上的。”
“可是我记得，贤者之石本该是红色的。”芙蕾雅淡淡地说。
“错！！”维克多狂笑不止，“我美丽的芙蕾雅，你还是没有搞明白。现存人类对于贤者之石的所有描述，都是因为他们都没见过贤者之石后想象出来的。”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屏幕里的一个老人说，“贤者之石本就是炼金术士们的秘传，没有人真的用坩埚和酊剂炼制出贤者之石。贤者之石是阳光和精神的产物，它的用料如此纯净，任何颜色对它而言都是杂质。”
“所以，这块就是贤者之石。”维克多肯定地说。
“贤者之石……深藏于美联储里？”芙蕾雅声音依然得体，“跟几万吨黄金放在一起？哈？”芙蕾雅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语调里的戏谑还是格外刺耳。
“是的。”维克多重新落座，“因为当初发现这块贤者之石的，正是三百年前我的祖先。这块贤者之石也是他亲自存放于美联储中的，”
“哦，也就是说美国政府也知道这块石头是贤者之石？”
“不，这块石头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疯了的没落贵族用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钱存放在他们手里的。如果他们知道它的价值，那么它早就被展览在博物馆里了。”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取出来，而是要让全世界最凶恶的抢劫犯去豪夺呢？”芙蕾雅问。
“一个神秘的老贵族突然来取祖先存放在银行里三百多年的货物？”维克多阴森地笑笑，“这么做反而会让美国政府注意到这个东西的价值，到时候被fbi和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盯上我并冻结了我的应有权利，我可没有那个时间等候文件审批。”
“原来如此。”芙蕾雅点了点头。
“是的，我太老了。”维克多笑笑，看着屏幕里的所有人，“我们都太老了。”
“（脏话）你这个老混蛋！”那个老牛仔怒骂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们所有人，历经多少代人生命所追寻的贤者之石一直都在你手里！在这么漫长的日子中，你把我们都当成了猴子一样耍？！”
“不，西奥多先生。”维克多冷笑着说，“我一直都没有收藏贤者之石，准确来说，我的家族收藏的，并不是完全的贤者之石。”
“什么？”
“真正的贤者之石没有任何颜色，就如你们所见，它就像是少女的泪珠。”维克多说道，“但是就在这之前，我的家族收藏的，是一块没有魔法的石头。”
这时黑衣男子抬起眼睛，警惕地看了维克多一眼。
“虽然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真正的贤者之石没有重量！已经有人往里面灌注了魔法，使它彻底苏醒！成为了真正的贤者之石。”
“你是说，这块石头原先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现在是有人往里面灌注了灵魂，让它活过来了吗？”西奥多警惕地说。
“就是这样！”维克多赞叹道，“你的修辞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芙蕾雅的声音有了些许低沉。她淡淡地问：“那么，想必您可能知道谁让这块石头苏醒过来了？”
“那是自然，我还要感谢您，美丽的芙蕾雅小姐。”维克多优雅行礼道，“哦，准确来说，是感谢阿玛迪斯先生。”
阿玛迪斯挺起了腰板，眼睛里重新恢复到了不久前在迈阿密时的凶狠。
可芙蕾雅依旧笑笑道：“恕我不能理解您的意思。”
“这样啊，那我就好好为您介绍一下吧。”维克多搓着手，开始慢慢讲述起自己的发现。
“一个月前，您和您的这位搭档搭上了我的这艘船后我就已经察觉了。在您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神力。那种让我无法言说，无法形容的力量驱使着我思考了一生的大脑飞速运转。”维克多眉飞色舞的说，“我是个狡诈的骗子，这一生见过了无数达官显贵，只是他们的所有魅力加在一起，都不如您身上的半分。”
“这是在夸奖我吗？”芙蕾雅莞尔一笑，“能得到维克多先生的赏识，那还真是毕生受用不尽。”
“不！”维克多贪婪地看着芙蕾雅，“我所说的魅力，并不是您美到极致的外壳，而是你的灵魂。”
“您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神棍呢？”芙蕾雅轻笑着说，“是贤者之石的影响吗？”
“还需要继续演戏下去吗？芙蕾雅女士。”维克多突然肃杀地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娜塔莉亚·芭芭拉？娜塔莎·安德鲁·叶夫根尼？还是说就用你现在的这个化名？”
芙蕾雅的笑容里毫无杂质。她不解的问：“我听说过这些女明星，我和她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岁月不会在你的脸上留下印记，但是会让您的灵魂越发深邃。”维克多冷笑着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在巴黎还在第三帝国统治的时候，您在歌剧院演出后，我还为您献过花。”
芙蕾雅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她略显疲惫的摇了摇头道：“我真不理解您的意思，如果一个二战时期的女明星还能活到现在，那么她早就快一百岁了——这样荒诞的对话到此为止吧，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我还想去舞池跳舞。”
维克多叹了口气，取出了一张照片。
“芙蕾雅小姐。”维克多说，“对于一个痴情的男人来说，您的容貌是无法让人忘怀的。您的一颦一笑已经萦绕了我八十多年了，这颗贤者之石就是您是神迹者的证明！您和您的同伴都是！”
“那您想表达什么呢？”芙蕾雅依然优雅地问。这种优雅，透露出一丝神秘。
维克多立刻推上贤者之石，道：“这是世间最难得的宝物，是上帝的恩赐！我将它送与您……”
芙蕾雅略微调侃地打断他说：“你想用这个东西讨我开心吗？”
“……来换取通往神国的门票。”维克多说完了后半句。
芙蕾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眼睛：“通往……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