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点都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澈寒的态度依旧没有缓和。
家里还是昨晚那副凌乱的模样。
阮霖没去管地上的狼藉，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把那株野山参赶紧种回地里去。
这山参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被血糊的黑漆漆的就算了，就连根须叶片都被折断了不少。
阮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沥渳山上把它挖出来的时候玄好像说过，这个人参是澈寒的本体，人参被破坏了，澈寒是会感到疼痛的。
他不由得转身去看蒸腾着水气的浴室。
澈寒从头到尾都没有喊过疼，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家就去卧室拿了一套睡衣进了浴室。
仿佛他的在外形象比他内里的痛更加让人难受。
阮霖把人参埋好，细细的浇了水，用一个筷子插进土里立住了一片马上就要断掉的叶茎。
得亏这是一株有灵性的植物，换做其他的什么，这会儿栽下去能活就怪了。
摆摆这儿弄弄那儿，阮霖把客厅收拾了一遍。
他看了看浴室，淅沥沥的水声还没停下来，阮霖便悄悄的挪到沙发边。
这两个神兽状态其实也不怎么好，受的伤在慢慢恢复中，这会儿小黑蛇正蔫哒哒的把自己盘成一团，然后把脑袋藏起来和赤紧紧的挨在一起窝在沙发角落。
要是换做平常，它要么是回自己笼子里装死，要么就是缠在赤的鹿角上小栖。
阮霖深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玄的蛇身，玄动了动，但是并没有把头伸出来，这是不打算理他。
“诶，我问你个事儿呗。”阮霖见他不应，手上动作没停，一下又一下好玩儿似的的戳着它的蛇皮。
以前怕蛇，别说是摸了，就算是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一眼都要把手机扔老远。
现在不怕了，上手碰了几次，还觉得这蛇皮的手感还挺不错，怪不得有这么多人会去养宠物蛇，真想试试盘蛇的感觉……
阮霖的思维一开始发散，手上的动作就跟着开始乱来，原本只是一根手指戳，后来竟然开始上手摸！
玄原本不想理他，眼不见为净的把头藏起来，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无礼！
“你干什么！！”玄忍无可忍，张开大嘴露出尖牙冲阮霖呵了一口冷气！
“诶！”阮霖赶忙收回手，笑嘻嘻的又挪近一点说，“别生气嘛，我就想问问关于你们大人的一点事情。”
赤在一旁睁开眼睛，朝阮霖一暼，然后愤愤的哼了一声说：
“你这个无耻的人类，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把大人囚禁在此，大人怜悯众生才甘愿被你幽禁在此处，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把戏了！”
阮霖被赤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很想辩解几句，不无耻不卑鄙，没囚禁没幽禁……
但是他却没有底气说出来，真的没有吗？
天生地养的自由身，现在屈居檐下，就在昨日还身陷囹圄，这一切的起源不正是他那句轻薄无礼的调笑吗？
“我没什么把戏。”阮霖收起嬉笑的神色，“我就是想知道，那棵人参现在状态不怎么好，这会不会影响到你家大人。”
玄转过身体去看种在阳台上的人参，肉眼可见的郁闷下来，耷拉着眉眼说：
“大人受的影响可大了，……就跟你们人类断手断脚差不多！大人从来不说这些，也不喊疼……”
断手断脚，如果换做以前阮霖可能想象不出来这样程度的伤害到底伴随着怎样的疼痛。
就像仅凭文字，你无法理解断指之痛到底有多痛，只有亲身体会一次你才能知道那种感觉。
就和分娩体验一样……
但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阮霖终于能把这些文字对应上相应的痛苦。
“那，如果现在这棵人参是这个状态，那澈寒现在……”
咔哒！
“你们在说什么？”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澈寒开门出来就看见阮霖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跟它们两个说这什么。
阮霖话还没说完，这会儿也不敢当着澈寒的面儿问，他撑着沙发爬起来跟澈寒打哈哈：“没，没什么！”
澈寒刚洗完澡，这会儿身上穿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睡袍，及腰的长发还在滴水，他没有拿帕子去擦。
阮霖走过去把澈寒牵过来摁到沙发上，先是取了一条毛巾来擦干发梢的水，然后把吹风筒的电源线插上，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两人都没说话，风筒呼呼的噪音说什么也听不见，全都要靠吼，还不如安静些。
头发吹到半干，阮霖放下吹风机，到浴室去拿了一瓶黄色的油状液体。
咔嚓咔嚓挤出两泵，在手掌上搓揉几下，然后又去抓澈寒的头发。
“这是什么？”澈寒没动，任由阮霖随意动他的头发。
“护发精油，上次逛商场买的，柜员说这个可以养护头发，改善发质什么的，就买了，还没见你用过。”
阮霖其实为了这个精油还上网查过好多教程和手法，但是一次也没用到过，这是第一次。
之前没敢……
“我不认识这个。”澈寒说。
阮霖手上动作顿了顿，半晌妥协的笑了一声，说：
“没关系，我认识。”
擦上精油，阮霖又用柔风把发丝全部吹干，洗发水的味道和精油的香味被暖风烘出来，阮霖觉得他触碰到发丝的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
“好了。”阮霖收手，抽掉吹风筒的电源线，快步走开，去把吹风筒归位。
有几缕头发垂到身前，澈寒伸手拨了拨。
阮霖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走进客厅就看见澈寒倚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手上拿着昨天的那本专业书，睡袍领口微敞，看的阮霖差点又破功了！
他给澈寒倒了一杯水，走过去递到澈寒手边，澈寒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接过水杯，阮霖手上空了，动作自然的弯下腰拢了拢澈寒的睡袍。
“夜里风大，灌风了会着凉。”阮霖解释。
此地无银三百两！
澈寒不懂他这些弯弯绕绕，只是秉承着对伴侣的纵容，又把衣领拉了拉。
阮霖：“……”
……一点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