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真卑鄙啊！
玩儿也玩儿了，输也输了。
阮霖今天制定的约会方案算是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
所有幼稚的，不幼稚的，成人的，小孩儿的，各种游戏两人几乎都玩了个遍。
两个篮子的游戏币玩儿到后面还剩几十个。
正当阮霖拉着澈寒在各种游戏机之间穿梭，准备把这最后几十个币消耗掉的时候，眼睛余光处突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不好！阮霖心中一跳，转身拉着澈寒就要走。
“哥哥！”小孩儿看到澈寒，非常兴奋的喊他。
澈寒听见声音，回头看向小孩儿。
阮霖暗自捏了捏拳头，又是你！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他只能给今天的约会打四分，这个两千瓦的小朋友单枪匹马的就给他扣掉了好几分！
小孩儿从对面哒哒哒的跑过来。
“哥哥，叔叔，我刚才又去试了一下神炮手的机器。”小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阮霖和澈寒，“神炮手修好了哟，我又赢了好几个卡片，叔叔还要去试试吗？”
阮霖：“……”
谢谢你！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们不玩儿了！”阮霖咬着牙，面容十分和善的跟面前这个小孩儿说。
小孩儿够了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篮子，说：“可是你们还有好多游戏币呢，就不玩儿了吗？”
阮霖：“……”
阮霖在心里苦苦哀嚎，他这一生，勤勤恳恳！披荆斩棘！做好事不留名，扶老奶奶过马路，给赶电梯的人摁住即将关门的上行电梯！
怎么在今天这种日子里换来了这个小崽子的连环攻击！
他斟酌着用词，想着怎么才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让这小兔崽子麻溜走开！
“不玩了，剩下的给你吧。”
突然，站在一边的澈寒开了口，宛如仙乐如同天音。
阮霖赶紧接话，弯下腰笑眯眯的把手里的游戏币塞给那个小孩儿，说：
“对，我们不玩儿了，我们要回家了。”
他保持着微笑，直起身动作自然的牵起澈寒的手。
“好吧。”小孩儿因为他们说要走而有一些沮丧，端着手里多出来的游戏币挥挥手跟他们说了声拜拜。
阮霖也跟面前的小孩儿弯了弯手指说了声拜拜！
小男孩儿看了看阮霖，又看了看澈寒……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他在等你跟他说再见呢。”阮霖靠近澈寒的耳朵，悄声的跟他说。
澈寒又去看那个小孩儿，他这会儿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拜拜。”澈寒面无表情的说。
小孩儿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雀跃了起来，两个人说拜拜得到了两种不同的反应，阮霖一时有些无语。
但是转念一样，像澈寒这种人物，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定是会被他吸引的吧。
比如对澈寒一见钟……额不，一见如故的自己，这小孩儿对澈寒的特殊待遇，阮霖想想，还是能理解的。
感觉没有玩儿多久，但是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果然，人在放纵自我的时候，时间过的是最快的啊！
阮霖没有再带着澈寒在外面逗留了，先前游戏厅里遇到的那个人还是让阮霖心里有些打鼓。
再回家的路上，澈寒靠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内这会儿有些安静，市区静止鸣笛，隔音车窗摇上之后，透过玻璃看外面就像是在播放默片。
阮霖回想了一下约会注意事项其中一条：
约会途中，一定不能让气氛冷场，必要时候，要学会制造话题！
话题话题……
对了！
“澈寒，今天玩儿的开心吗？”阮霖注意着自己的语气，避免让自己听起来像一个长辈。
澈寒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身上，静默了两秒，然后回答说：“嗯，人类的生活方式比我想象中的要轻快一些。”
阮霖听他这么说，不自觉的挺了一下腰，赶紧乘胜追击，说：
“那当然！人类还有很多让人很舒服，很安逸的生活方式，我后面再慢慢的带你去体会一下，好吗？”
约会注意事项第x条：
不要忘了制造再次约会的契机！
澈寒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口答应，他久久地看着正在开车并且极力保持镇定的阮霖。
阮霖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浸满了汗水，在冒汗都要打滑了！
“好。”澈寒终于答应了他。
他刚准备松下一口气，澈寒又问道：“这些都是人类普通爱侣之间需要做的事情是吗？”
“啊？”阮霖一口没松下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算是，也不是。”阮霖努力着想要说服澈寒，也想说服自己。
“人类情侣之间确实比普通的关系都要亲密一些，共同愉快，分享快乐，一起去做一些看似普通却很有意义的事情。”
阮霖小心着解释。
“但是就算没有伴侣这层关系，也会有人愿意跟一个人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
“虽然，现在我们两个暂时抛不开这层关系，但是我想带你去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需要伴侣这个附加条件的。”
“你……明白吗？”
阮霖控制着车速，手里捏紧了方向盘。
第一次跟人告白，不，是跟神告白，还是用这么含蓄的语言，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懂，自己就先脸红了。
空间里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又是那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阮霖摁下手边的窗户，想要让周围多一些声音来掩盖什么。
车流声随着夜风刚灌了进来，旁边澈寒就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阮霖赶紧关掉了车窗，摩擦声就停了。
他去看澈寒，发现澈寒正用一种有些疑惑的表情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真是鬼迷了心窍。
阮霖突然间觉得，是什么回答都没有关系。
明明是他自己索要的这个关系不是吗？
明明他自己现在也是暗自庆幸着这段关系，不是吗？
现在来跟他说这些，无非就跟马后炮一样。
神明应当都是有蛊惑性的吧。
要不怎么解释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呢？
他想，澈寒不介意这个荒唐的愿望，愿意就此当真，他为什么不能就这么将错就错，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获得一个神明的躯壳呢。
他没有再问澈寒。
他在心里重复：
我真卑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