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上选妃

    太子要选妃了，这是全大夏最大的事情。天子有令，命天下各郡至少要选派三位未出阁的妙龄少女，参与选妃。若被选中，则一郡知府赏银万两，县令赏银五千两。一时间，天下震动，各地主官皆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几个闺女。

    朝堂之上，各京官纷纷举荐自家女子，朝野之下各巨商亦纷纷花钱走动，欲把自家女子推上京城。一旦选妃成功，成为太子的女子，哪怕不是正妃，只是个偏房，也可为家族带来巨大利益。未来太子登基后，更是会成为国丈之家，权倾一方。各方如何运动且不表，在蜀地孤竹郡环水县，县令大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着“环水明月”之称的蓝尘兮。

    在环水县流传着一首歌谣，是一个钦慕蓝尘兮的秀才写的。

    “环水方圆八十里，人间仙府数第一。

    天上众星拱明月，环水明月叫尘兮。

    陌上花开正艳时，红梅傲雪恨天低。

    梅香醉人倾山水，飘然静动两相宜。

    漫舞如画更如诗，群芳莫妒恐生疾。

    清歌入耳拨心弦，云中燕返也入迷。

    笑脸明艳路人痴，海棠娇羞头垂地。

    愿为花下一小厮，弃笔执刀护梦琪。”

    此歌谣在环水县流传甚广，蓝尘兮的美名也随之路人皆知。此诗称颂蓝尘兮为环水明月，其由来也是一段佳话。话说在四年前的中秋庙会上，环水县曾经举办过一次选美活动。县里很多名门之女参加，大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引得很多人观看。然而就在决赛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四年前，中秋庙会选美决赛的现场，十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立于台上，纷纷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活。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弹琴的，有弹琵琶的，还有表演书法的。七位评委望着台上的佳丽吵作一团，纷纷为自己支持的美人发言。他们始终无法统一口径，确定排名。就在他们吵闹不休的时候，蓝尘兮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夹袄，身罩玉色的披风，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大兔子。侍女在前面引路，慢慢的穿过围观的看热闹人群并走到了前方。当时，月色偏移，有一缕月光正透过树梢照在她的身上。“嫦娥”，不知是哪个评委带的小厮看到了眼前的美景，突然大喊了一声。

    随后，评委们纷纷侧目，皆眉目含笑。台上的表演的人也纷纷失了分寸。唱歌的，突然就走了调，然后失了声，随后虽重新唱了起来，但其声音中有有些虚脱的感觉；跳舞的更是差点扭到了脚，随后不可察知的轻哼了一声，才再次跳了起来；弹奏了也稍稍出错，唯有表演书法之女子未受到影响。

    此处选美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蓝尘兮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美女中的美女，人间的嫦娥。甚至有人说，环水的美有十分，环水明月独占八分。至此，蓝尘兮就有了第一个美称，“环水明月。”

    至于歌谣最后的“梦琪”两个字，意思是梦中的美玉。秀才亦是当时的评委之一，见过尘兮的美貌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后来写下了这首歌谣，并被传唱开来。而尘兮也就有了第二个美称，蓝梦琪。

    河边的大柳树发了新枝，怀里抱着兔子的蓝尘兮和侍女坐在马车里，于晨光中踏上了北上选妃的路。马车外，是县衙的几个差人以及蓝府的几个家丁。领头的是蓝尘兮的大哥，蓝玉林。蓝玉林已经在去年中了举人，而今在县衙里帮县令做事。他们第一站要去的目的地是府城，要在那里会合其它县里所选的美人，以郡为单位，共同赴京。蜀地多山，道路难行。而山中难免有匪徒，就在他们到达袭风谷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袭风谷是环水县到孤竹府的必经之地，里面有着好几伙强盗。官府曾多次派兵围剿，可每次官兵一来，他们就躲入了山林里。山路崎岖，草木茂密，官兵实在难以搜索到他们，更别说找到他们的山寨了。于是乎，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最多抓到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至于重要头目，一个也抓不到。而官兵走后，他们又会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继续打劫过往的行商，继续为非作歹。为了本次太子选妃的秀娘的安全，环水县领特意多派遣了几个衙役，蓝玉林也从家里多带了些好手，这些人加起来，对付任何一伙强盗也绰绰有余了，可是他们没想到，这几伙强盗竟然联合起来了。一棵被特意放倒的大树横在前进的道路上，数十强盗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后方也有数十强盗突然出现，堵住了他们后退的道路。

    一个长相还算有点英俊的人骑马来到了前方，他用马鞭一指马车道，“我今天来此，不为求财，只为美人！”

    “公子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头目马上应和道，“公子乃是这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地龙寨寨主的独子，人送外号袭风谷之日的辛沙碧就是他啦。还请少夫人快快下来马车，与咱们公子上山享福去！”

    “闭嘴！”蓝玉林在马上怒喝道，“尔等蠢贼，无耻下贱！舍妹乃是太子的女人，谁给你们的勇气阻拦我们进京？”

    “啊呸！”又一个雄壮的头目发声道，“大言不惭，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敢自称太子的女人！”

    “无妨！”那有点英俊的辛沙碧大声道，“太子的女人啊，想想就血脉喷张。但是太子何等人物，又岂是你们可以高攀的？还是跟我回去当压寨夫人的好，逍遥自在。你是环水明月，我就是这袭风谷的太阳，太阳和月亮正好是一对，哈哈哈哈哈……”

    “无耻，下流！”蓝尘兮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我就算是死，又怎能受你这种人侮辱？”

    “那可就怪不得我啦！” 辛沙碧嬉笑着道，“小美人，既然不肯乖乖跟小爷我去当压寨夫人，那我就杀光你的护卫，再把你绑去。等明年，你为我生个一儿半女的，看你还嘴硬不嘴硬！”说完，只见他猛的一挥手，大喝道，“给我上，杀光他们！”

    “杀！”蓝玉林同样大喝一声，并拔出佩剑，第一个冲了上去。双方激烈的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刀来剑往，斧头生风，铁锤碰撞。有强盗被开膛破肚，也有衙役被一剑割喉。好好的一段小路，转眼间就成了一座修罗场。

    蓝玉林骑在马上，长剑如手臂的延伸，一会儿挡住前方劈来的斧头，一会儿逼退旁边砍来的大刀，一会儿又把长剑捅入强盗的胸膛，偶尔也有被强盗所伤，但都无伤大雅，且常常能做到以小伤换敌人的命。不知过了多久，场上站立的衙役和蓝家的护院越来越少了。虽然倒下的强盗更少，但是强盗毕竟人多，他们还剩下了更多的好手。

    “投降吧！”辛沙碧看着蓝玉林道，“本公子见你武艺非凡，顿生爱才之意。只要你投降于我，乖乖的将环水明月献上，我承诺等我上位以后，让你坐寨子里的第二把交椅！”

    “闭上你的狗嘴！”蓝玉林怒喝道，“我蓝玉林今天就算死在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辛沙碧恨声道，“我怕美人伤心，原想留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也只好成全你啦！”辛沙碧重重地吼道，“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