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欢·汤泉悠然
“浩浩，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啊？”
“那又有什么好听的？和叔叔一样都……”
“浩浩，哲……小溯！该洗澡了！”
“知道了！”
我和浩浩异口同声地答道，别说，在某方面我们还挺默契的。
“那就是说，你对布吉岛外的地方和武学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喽？”我摆摆手，无视了眼冒金星的浩浩，“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教你几招呢，说不定以后可以带你出去……唉……”
“什么？别啊！溯哥，你接着说嘛！我想学……”
浩浩看我一副失去了兴趣的样子，连忙向我请求道。而我则是侧过头偷笑，果然没有哪个小孩能拒绝冒险和武学。
“溯哥……求求你了！”
“好好好，那我先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有那些吃小熊的怪物啊？”
我听到这话一脸黑线，介叔是给浩浩讲了什么啊？难过一副想去又不敢去的样子，怕是要等到受到什么重大刺激或者他意识到这个谎言才……算了，我就做个顺水人情，纠正一下他对世界的认知吧……
“那倒没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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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哥，那后来呢？”
浩浩摇了摇我的手臂，期待着后来的故事，看来我挺有天赋的嘛，这么烂的故事还可以讲这么好。
“别急嘛，后来……”
“浩浩！小溯！你们怎么回事！”
介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次带着怒腔。完了，想着怎么纠正浩浩的世界观，忘了这茬子事了。
“浩浩，我们先去洗澡吧，等会我再给你讲。不然介叔要生气了！”
还沉浸在故事情节里的浩浩，听到我的话，顿时清醒过来，牵着我的手往汤泉方向走去。
（哼，贪玩？不听话？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欸？枫，你不来吗？”
“啊，我还有些事没办完，等下再说。”
说完，枫就从正……啊？翻墙走，你在玩狼人杀吗？从正门出去会死？看来我有必要找个空闲时间跟他谈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下次还敢这样，直接上家法吧。
“小溯，快点，今天我帮你洗吧！”
介叔已经进了汤池了，连块遮羞布都没留，浩浩都自顾自的洗起来了。只有我看着这开放性的……没有单间吗？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的。”
“你现在还有点小伤口上了药，我帮你洗可以把药膏清理干净，顺便帮你检查一下。”
“对啊，溯哥，叔叔帮你洗的话，很快的，等下你还要继续给我讲故事啊！”
“好吧……”
面对他们叔侄俩的热情，我终究还是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衣物，但当仅剩一条六尺禅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一是我确实不会穿脱，二是……
“要全脱吗？”
“怎么了溯哥？”
浩浩好歹是个孩子，还没有什么羞耻的观念，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平时外出都因为委托的原因，包的严严实实的，更衣沐浴什么的，枫也会主动回避。
现在突然这么开放，这么直面本我，说实话，我有点不习惯……所以，谁来救救我啊！
“小溯是害羞了吗？呵，这可不行哦，以后都得这样的。”
“以……以后？”
经介叔这么一提醒，我想到未来几天还得继续度过这样的日子，哇……为什么会这样子啊？
“来，叔叔帮你！”
介叔看我一直没有动作，主动靠过来“帮忙”，浩浩这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也过来凑热闹。怎么办？怎么办？有了——
“嗯，这个是因为……额，我不会解……”
行啊，不愧是我，成功化……等等，如果我说我不会解，那接下来……
“没关系，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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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呵，云二先生就别打趣我了，况且这也不是我的事，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西斋猫玄坐在堂上，正四下无兽，不知向何处回话。
“你那徒弟？那愁什么，你又改变不了任何事。”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毕竟再怎么说，当年的事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哈哈，你还真是跟你哥哥一样蠢。事后才来反省有什么用？现在一切已经发生了，按你的说法，那孩子不承认也好，再次离开也罢，这都是报应！只是重述一遍，你们给他的痛苦有多大而已。”
“我还是想……”
“后悔了，想挽回？晚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对你徒弟做出什么之前，告知一切真相，然后放他走。”
“让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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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谢谢……介叔。”
我向介叔表达了最基本的感谢，但这仅仅是建立在我那一点道德底线上的所作所为所为。在介叔心里，却却成了挽回余地的象征。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来试试水温合不合适。哎，小心烫！”
“一家人？”
像我这样诞生在腐化之地的兽，本不应有这一说法。依稀记得万爷爷他们很少使用这样的词汇，他们说要把这个词留给真正让我感到温暖的兽。
（有可能吗？）
虽然并不承认，但在我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动摇——
（我还要继续旅行吗？要不……试试找个定居点？也许还能重新开始……）
（不，他们应该不会接受的……）
这种矛盾的感觉真是奇妙啊……好像已经很久没游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我就是十泉哲，该有多好像这几日后的血气检验，我突然渴望它快点来，我记得那个混蛋……不，他们会不会知道我身上的血气来自极界？介叔、枫、万爷爷——他们那么痛恨极界，那么厌恶极兽，我的存在……
正当我瞻前想后的时候，介叔去拿了一套洗浴工具回来。
“小溯，这个水温舒服吗？”
“啊？很舒服啊！”
介叔走到我的背后，拿出一条浴巾，轻声对我说。
“小溯，如果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的。额……我来给你搓澡吧。”
“好。”
我笑着应答，给予介叔一个肯定的答案。介叔见我并无之前那般抵触，明显有些激动，但还是刻意压了下来，开始认真的帮我清理毛发。
“小溯真乖啊！以前哲哲也是这样子，但他又没有你这么成熟……”
“是吗？”我低头沉吟道，“介叔，可不可以……多给我讲讲十泉哲的事？”
“哲……”
“嗯？”
“没什么……先给你讲讲哲哲小时候的事吧？”介叔欲要喊出那个名字，即使他知道我不会应答，但他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早晚有一天……
我侧耳倾听着介叔的叙述，完全放松了身心，感受着介叔的抚摸，随着一件件小事脱口而出，我明显感受到介叔带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情感。
“介叔……”
“怎么了，小溯？”
“你是不是一直想叫我十泉哲？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有的是时间。”
“是……”介叔停下搓澡的动作，从背后抱住我，不假思索的答道，“我真的希望……”
“可惜我不是……”我轻推开介叔的双臂，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无论几天后血气检验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是你的侄子十泉哲，我并不姓十泉，我叫溯，而介叔你……也只是我漫长旅行中偶遇到的某某，仅此而已。”
“没关系的！”
介叔不顾我的反应，再一次抱住我，好像只要这样，一切就会如他所愿般发生，就可以阻挡所有的风雨迷惑。
“什么？我不明白。”
“我说没关系的，我答应你！无论你是不是十泉哲，是否以十泉哲的身份活下去，你永远都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不会阻拦你的去留。”
“嗯……”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但请记住，我永远都无法真正成为他，因为我知道……）
心中的话语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姑且容我暂时占有属于十泉哲的几份怜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