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间章·川流之下·二
十泉沧怒视着眼前这个逆子，他不希望他们参与到其中，他清楚自己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川介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最好再让他们恨上这个父亲，那样就不会有兽难过。
“你又是这样，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不管对错，你都是反驳！现在你犯错了，我要阻止你，难道我有错吗？你就这么想我恨你吗？”
“难道在你眼里这是错事？”
“不是吗？”十泉川对于父亲的行为感到羞耻和恼火，他长期以来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声下气，这也注定了他今后要走的道路，“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
“你！”
十泉沧恼怒不已，十泉川，一直是他最担心的，太过自傲、目中无兽，考虑到他这个性格，他已经想好了未来让十泉介接班，现在又听到这种话……
“啪！”
“你……你打我？你因为这点事打我？”
“哥哥！”见十泉川被打，十泉介连忙上前拉开两兽。
十泉川显得有些不敢置信，但火辣辣的痛觉不会说谎。这是十泉沧从他出生以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打，之前几次欲打或被他人劝阻，或狠不下心，但这次……
“没错，你现在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如果没有其他兽的帮助，我们十泉家能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十泉川没有听完，自己捂着脸跑了，十泉介想去追，却被十泉沧拦下。
“哥哥！”
“不许去！让他自己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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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十泉川早早的醒了，说到底，再多的倔强与争吵，其实浓缩下来无非两个字——挽留。
“爸爸，我昨天……”
他以为只要他肯认错那些就不会发生，可当他推开房门那一刻，他恍然觉得——其实不是父亲无法再忍受的，也不是他真的太过傲慢，父亲早就想走，昨天的事只是一个契机，只是……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还是走了？”
“哐当！”
听到门被打开，十泉川以为是十泉沧回心转意了，去迎接时见到的却并非那位。
“爸……叔叔，怎么是你啊……”
“嗯，怎么了？你爸爸他有事外出了，这段时间都是我来照顾你们。”
十泉皓洋抱起十泉川就往屋里走，十泉川也不反抗，只是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却没能感化他自己的悲怆。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会儿吧，我还得去接泠泠过来呢！”
泠泠不重要（被打），是皓洋的孩子，生得十分伶俐，她自己也很胆小，倒是熊族里还没有人见过她的母亲。在川的印象中，她一直是个害羞的孩子。
“泠泠也过来吗？”
“估计得在这住挺长一段时间的，留她一个在那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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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某个雨日
“唉，大哥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一晃眼都三年了。”
皓洋看着介和泠在屋子里安静地阅读医书，想起川，不禁感叹道。川走之后，他就全权接手了川在家族里全部的事务，能像这样子，暂时陪着他们已经算好的了。
当初十泉皓洋以为十泉沧真的只是有急事而已，没想到竟过去了如此之久，如果不是偶尔有信件来往，恐怕葬礼都得准备了吧？不过距离上一次来信已经过去半年了，川只说找到办法了，就再无音讯。
“我回来了！诶，叔叔你在家啊？”
“哦，阿川回来了啊？饿不饿？今天去猫玄叔叔，那里学的怎么样？没有调皮吧？”
ps：为什么不是猫玄爷爷？
猫玄：你算算年龄好不好？我现在才28诶！现在就叫爷爷是不是太早了？
十泉川将背着的小背包丢到一旁，转身投入皓洋的怀抱，至少在爱撒娇这方面，小熊们都是一样的。
“哎呀，阿川最近重了呀，叔叔都快抱不动你了！”
“那……我少吃点？”
（这就被嫌弃了 ？(′～`；））
十泉川摆弄十泉皓洋毛发的手顿时僵住了。皓洋也没有办法，连哄带骗一顿下来，十泉川才放弃减肥的念头，只是不再愿意让十泉皓洋抱了。
“小孩子真是麻烦……”
对此，十泉皓洋也只能一笑而过，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你，随我来……不归林……十泉皓洋……」
“谁！”
“叔叔，怎么了？”
“啊，没什么，阿川先进去看看阿介和泠泠功课做的怎么样吧，明年他们就要上学了，可要加把力。如果饿了就自己去厨房里找点吃的吧，我还有点事，等会就回来。”
“诶，叔叔？”
在十泉川的疑惑之下，十泉皓洋撑起雨伞，匆匆走进风雨，那个声音那种莫名的悸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来吧，再快点……把“钥匙”拿走吧……吾知道你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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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介，泠泠，你们想好要学什么了吗？”
十泉川对着两兽说道，今天就是他们正式学习波术的日子，他挺希望他们都去学流泉术的。可能是他内心的那点自私在作祟吧……
当年父亲不声不响的离去，始终是他的心结，加上几年前叔叔拿回一个奇怪的钥匙后，就一病不起……
请原谅他那点自私自利的想法吧，他也许只是想给身边的兽，给十泉家带来“安宁”
“我……我想要学习流泉术，爸爸的病越来越重了，我想帮上忙。”
泠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会这么说，十泉川并不意外。
“阿介，你呢？”
“我想和你一样，学……”
“不行！”
“为什么？你都可以学溟泉术，我为什么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你只要知道，只要我还在这，你就不许学习溟泉术！”
十泉介显然不能接受十泉川的强词夺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近乎变态的哥哥，对他的那点控制，他真的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父亲离开叔叔病倒对他的打击还不够？
“我不管，我就要学！”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坏哥哥！”
十泉介一边哭，一边跑入了林子，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很委屈。
（难道他不明白吗？爸爸不在了，叔叔又……我是想保护你们啊，混蛋！）
这话听起来极为耳熟，也许多年后会有一个谁，重蹈谁的覆辙。
“阿介，回来！”
可现在的十泉介哪里听得进去？十泉川嘱咐了十泉泠几句，昨天就赶紧追上去。
而在另一边
十泉皓洋像是预见了什么，从床上坐起来。
“终于来了嘛……泠泠、阿川、阿介……看来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
他用尽所有力气，艰难地站起身，他衣衫凌乱、毛发不整，他双目又烔烔有神，活似个大病初愈的兽……又好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把钥匙，钥匙很轻，但在此刻格外沉重，也许是他的路走到头了吧？还是这世上的美好都被诅咒过？难道善良的人注定一无所有？
堂厅的钟响起了第13声，窗台上的曼珠沙华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少一个无关紧要的兽。
“溯大人……难道十泉家真的逃不了衰落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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