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祭典·绝望中的火种
“什么无聊的地方！神社的清洁可是很重要的！这是神明的庇佑之地，我们必须维护。”
无忧义正言辞地说道，看他这样，好像错的兽突然变成了我，我不应该亵渎神明一样。
“无忧……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我语气僵硬地转移话题，避免自己在这个话题上玩崩，到时候把关系直接僵化。
“当然是暮叔啊！这个大祭就是他提出来的，就是为了慰告神明！”
“是吗？啊，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说要去清洁神社吗？我们赶紧去吧，不过耽误了时辰，狛神就不高兴了！”
“什么狛神？溯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啊？那你们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
我有点吃惊，狛纳不是一直都只有一位神明吗？怎么无忧会有这么大反应，还有其他神明？
“哪位？”无忧好像更加疑惑了，他的语气分明是对我的反应的不满“是万物之灵神——倪泽海棠，这可是暮叔说的，神社里还立着祂的雕像呢！”
“啊！是吗？我不太清楚欸，你能带我去看看神像吗？顺便给我讲讲这位神？”
“好吧，那我们边走边说。”
无忧见我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也不再追究什么，耐心地对我讲解起来。几度提问后，我也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位陌生的神明
“这样啊？啊，是不是到了？”
“对，溯哥你快点。”
看到终于到了神社，无忧也不再啰嗦，端正姿态、收敛神情，尽现出一副虔诚的样子。他拉着我走到神像面前行礼，见我微微行礼后。才放宽身姿开始认真地打扫卫生。
见他终于忙了起来，我才有了认真观察这尊神像的机会。
真是一尊奇怪的雕像呢！和我以前看到的“狛”的雕像一样，都隶属于四不像的范畴。祂有着类似……类似……好吧，我不会形容。
总之祂的身体是修长的蛇身，在空中盘旋三圈，蛇尾则是锋利且闪耀的透明晶体，身后还有一双远远大于整个蛇身的翅膀。
透明……远远大于……这些特质在雕像上应该表现不出来啊？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的……
额，祂的身前还有四个奇怪的圆环，上面的纹路似乎带着某种规律，是文字吗……
“溯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忧发现我一直看着神像，叫了我一声。可我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为了世界的秩序，哪怕牺牲自己嘛……我已经看过无数轮回，可世界的污垢还是无法彻底祛除，难道我真的要……”
“溯哥！”
“啊！怎、怎么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啊？什么牺牲？什么轮回？”
“我？有吗？你听错了吧？我刚刚……”
一股剧痛传来，我不由得用手抱住了头，一份陌生的记忆涌现。或许……这份记忆曾经属于我……
「“对不起……请您暂且忍耐一下……”
“江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
“大胆去做吧，这些痛苦比起那些侵蚀可轻太多了。我不怨你，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溯大人……”」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溯……溯哥？你没事吧……”
“没什么……打扫完了吗？我们快走吧！这里让我感觉怪怪的。”
我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顾及神明的威严……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这样做过？一种奇怪的感觉缭绕心头，我只想要快点逃离。它就像肥料一样，催生着什么萌发。
……
神社的一角，一只狐族兽人跪坐在地上，神情极其癫狂。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在狛纳大陆上看见狐族兽人。
在破元战役之后，狐族兽人就几乎在狛纳上销声匿迹了，就算偶尔出现狐族兽人，也会被屠戮殆尽。
她现在就在地上祷告着，妄图洗刷着什么，可是有些东西，是真的能够抹去的吗？
“为什么不回应吾等……”
“难道是吾等的罪业还不足以赎还？吾等怎么做……”
“待吾等燃尽这一切后，您给予吾等升华吗？”
……
往后几日，我仍然随着无忧去打扫神社。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每次去神社的时候，我都会一种错觉——那尊神像……祂在看着我……好像……祂一直都认识我，而我却总是忘记祂……
这个破村子也没有清闲下来，人们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祭典」，直至今日。
“快点啊！叫孩子们都过来！”
“唔，开始了吗？”
大早上的！我就被这嘈杂的喧闹声粗暴地叫醒，似乎是带着点不明所以的意味，我拉开帐篷，恰好遇上匆忙赶来的无忧。
“溯哥，你醒啦？我听说你准备今晚……”
“哈，啊……emm……是啊，我今晚就走了，怎么？如果是我的事的话，你尽管放心。行李我都收拾好了，食物也充足。还是说，祭典有别的安排吗？”
“没、没什么……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祭典的活动很长，演出要等到晚上，你最好要等到明天再出发。晚上走夜路太危险了！”
无忧说完就转身向着神社的方向走去，他刚迈出几步，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那个……溯哥……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很开心，这是我以前很少有过的感受，谢谢你！你是只好兽！”
无忧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跑了。我笑着看着他奔跑的影子，一些与之前不同的想法开始显现。
也许，我应该专门为了看看这个世界而远游呢……这就是我一直想去做的，也是爷爷他们希望的……
“无忧……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