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得瑟
回到家保姆刘阿姨已经做好了午饭，桌上子大部分都是贝然爱吃的菜，可见老人家是极有心了。
吃完饭，贝然问老爷子：“爷爷，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爸爸会回来过年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好几年过年没回来了，也没空回来。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过。”
“既然如此，您今年跟我回瑶城过年可好？”
老爷子一听便乐了说：“好是好，你父母那边会不会不太方便？”
贝然笑着说：“您又不是没去过瑶城，有不方便过吗？”
“那倒是。”老爷子笑的分外得意：“你父母都是好人，你们那里的人也好。那好，就去瑶城过年吧。”
说完，他就拿起电话给他儿子打电话：“建军啊，你今年回家过年吗？”
那头关司令接到老父亲电话，心里一抽一抽的，难过啊。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年年过年都是一个人，跟孤寡似的，做儿子的属实不孝。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倒是想把老爷子接到身边来。
可这里是藏地，老爷子年事已高，又一身的病痛，只高原缺氧这一条就能立即要了他的命。
他寻思着，实在不行，今年找谁先顶顶，他回c城陪陪老爷子吧。
他这里刚做好打算，那头老爷子又说话了：“行了，你也别纠结了，我早就习惯了。我告诉你，今年过年我也有地儿去了，我上瑶城过年去。”
关司令惊了：“瑶城？哲远媳妇儿老家？”
老爷子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说：“对就是那儿。今儿不是过元旦嘛，哲远媳妇儿有孝心又陪我老头子过节来了。
她邀请我过年的时候一起去她老家过节，怎么样，是不是特羡慕。”
关司令确实羡慕了。这藏地的酥油茶再好喝，它也比不上老家的腊肉香肠好吃啊，那是故乡味儿。
他说：“爸，你把电话给然然，我跟她说几句。”
贝然接过电话。
关司令整天面对的都是些刺头儿尖兵铁血汉子，若是表现不好，看得不爽，练一顿也就老实了，皮实的很。他当初对关哲远也是这样的。
偏偏他也没个女儿之类的，不会跟小姑娘相处，因此第一次跟儿媳妇通电话，很有些不知所措。
贝然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公公的紧张，于是主动开口：“爸爸，我是然然，元旦快乐。”
“好，元旦快乐，元旦快乐。”
有了贝然主动，关司令顿时自在多了。没多久就打开了话匣子。这对素未谋面的爷俩，竟然七扯八扯的聊了十多分钟，聊的还挺好。
挂了电话后，关司令心情极好的哼起了歌儿。政委李贤一抱个文件夹走进来，看见他乐呵这样儿，忍不住调侃他：“捡钱了，这么开心？”
关司令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合着我就只有捡钱了才能开心是吧，就不能有点别的好事？”
“那是什么？莫非你想开了，打算给关哲远找个后妈？”
“滚犊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你还政委呢，就这点觉悟。”
“那你倒是说出来，大家伙一起乐呵乐呵啊。”
关司令眉开眼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家老爷子今年过年有着落了。”
李贤一顿时乐了：“哟，老首长这是想开了，上京城去找那帮老战友去了？”
关司令泡了壶茶水，给李贤一倒了一杯：“这哪跟哪啊。老爷子今儿给我打电话，说他孙媳妇儿陪他过节呢。
还邀他过年一块儿回老家。他答应了，特地跟我得瑟呢！”
李贤一闻言也乐不行，他知道关家的情况，没有个女主人那是真不像个样儿。好在关哲远这小子终于想开，娶媳妇儿了。
看，这媳妇儿一娶回家，家里的老人立即就有着落了。他随后一想，这事儿也不对啊。
这小子当初的结婚报告可是他批的，起码得两年了，去年咋就没这事儿呢？
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老爷子可是一个人过的。大初一的给老关打电话，给老关难受的够呛。那会儿，这孙媳妇又去哪了？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直接给关司令气的牙痒痒。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
关哲远当初不是被李家那丫头给悔婚了么？老爷子也气李家那丫头做事不地道，就找人给他介绍好几个姑娘，让他去相亲。
我估摸着，这小子一是被气着了，二也是被老爷子给逼急了，没过几天就回来跟我们说他看上了一姑娘，要结婚了。
我寻思着，他也这么大年纪了，既然有喜欢的那就结吧，左右我们家也不看门弟。
结果，结婚证是领了，可我也就看了眼结婚报告上姑娘的照片，他是连人都没往家领啊。家里人除了他自己，没人见过那姑娘长什么样。
后来你也知道了，领完证回来就出任务了，这一去就是两年，连个电话都法给人打。
也就上回他休长假，回c城了，不知怎么的竟然跟媳妇儿处得不错。还带着老爷子一起，去拜访了岳家。
据老爷子说，姑娘人挺好，有本事，家里人也好，也算是英烈之后。
这小子回藏区的时候，来过我这一回，吃了顿饭。
我这才知晓，这小子之前跟他媳妇儿两个竟然是那什么‘协议形婚’，当时给我气得，差点没一枪崩了他。
你说说，现在的小年轻，那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好在这小子醒悟及时，人家姑娘对他也有点那意思，否则不会在他音讯全无后，还等了他两年。
看他如今提起他媳妇，就得得瑟瑟的样儿，算是栽进去了。唉呀，我也算是了一桩心事啊!”
李贤一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隐情，着实给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说栽进去好。老话说，天生一物克一物。能降住关哲远这样，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家伙，那姑娘肯定差不了。
且说c城这边。
贝然陪着老爷子吃了晚饭，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爷子睡了方才开车回家，外头已是下起了小清雪。
c城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冬天里下雪的时候极少。哪怕只是淅淅沥沥的一小阵，亦或者它会对出行带来一些不便。
雪，对于南方的大众来说，仍然是惊喜且珍贵的。
因此，即便天气很冷，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人多的出奇，人们纷纷驻足观赏，甚至希望它能下得大些。
因为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场。
因为路滑，贝然放慢车速，一路开得十分小心。
没曾想，就在即将到家的时候，一辆失控的黑色suv，以极高的速度从马路对面，冲破路中间的护栏，她的方向径直撞了过来。
贝然避之不及，车子从侧面被狠狠的顶起，在空中翻滚一圈后整个儿底朝天，倒扣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天旋地转中，贝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脖子和嘴里急速涌了出来，带着浓浓的咸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