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命为赌注
顾明渊带着钟佳妮离去，慕容羽镝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外，眼神有些空洞，眼下一片乌青。
顾明渊并没有理会他，直接越过去。
顾明渊真的没有精力，在跟他牵扯什么，钟佳妮的死带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他双肩下垂，头发略显凌乱，顶着熊猫眼，强打着精神置办着后事。
黑色的西装，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禁锢着他破碎不堪的灵魂。
慕容羽镝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顾明渊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双目泛红，声音沙哑。
“慕容羽镝，我想钟佳妮不想再见你。你走吧——”顾明渊无力的说道。
“明渊，就让我再送佳妮最后一程吧。这辈子，终是我慕容羽镝对不起她，慕容家对不起她。”慕容羽镝说话之间，竟有了哽咽之意。
顾明渊找来最好的面部修复师。
修复师饶是看惯了生死，看到钟佳妮的尸体后，也忍不住落泪。
尸体全身骨折，后背全是疤痕，忍不住连连叹息。
顾明渊给钟佳妮穿上最喜欢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看上去气色那么好，好像并没有死。
只是触那冰凉的触感，让人绝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凉意，让人痛彻心骨。
钟佳妮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慕容羽镝，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化炉，亲眼看着钟佳妮被火化。
被烧化还有慕容羽镝最后的幻想。
内心早就崩溃，他爱的人，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的人，真的要化成一捧灰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双肩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钟佳妮了。
慕容羽镝的心像被锤子一次次重击，一次次被碾轧，早就破碎。
人的心怎么这么坚强，是怎么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脑子里，无数次回忆，钟佳妮从他身边跳下去的身影。
“佳妮，你怎么这么傻，曾经我那样对你，你何必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命。”慕容羽镝，一次次的回忆，一次次的痛哭流涕。
“钟佳妮，是不是我不强迫你回来，你就不会死了？”慕容羽镝坐在黑暗里，黑暗像头巨兽，撕咬着他。
慕容羽镝，滴酒不沾，他不想醉，他要清醒的沉沦。
之后，慕容羽镝收到了，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档案袋。
慕容羽镝看到寄件人是钟佳妮，整个人都颤抖了。
“佳妮，佳妮啊——”慕容羽镝一边打开，一边呢喃着。
里面是钟佳妮短短的一生，快乐的，受伤的，都在里面。
牢笼里受得伤，那一张张的照片，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罪孽。
悲伤汹涌而至，彻底将他淹没。
忽然指尖掉下来一张纸：
“慕容羽镝：
我想好了，我已经说服自己，要重新跟你在一起。”
慕容羽镝看到这张纸，眼睛酸涩，身体颤抖。
压抑着哭声，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放声大哭。
原来他真的已经失而复得了！
他曾经努力争取过，曾经也立下过誓言，如果钟佳妮不原谅他，他就永远守护他，看着她生活。
却不想钟佳妮这么爱他，已经原谅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和他在一起。
慕容羽镝哭的不能自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我本可以，却最终失去。
慕容羽镝亲自查，奇蓝是慕容桥的人，这次的事情，怕是跟慕容家脱不了干系。
他看着眼前查到的事实，全身都在颤抖。
“慕容桥，慕容桥——”慕容羽镝的心破了洞似的疼。
慕容羽镝把当年佟佳媛的事情，查实的所有证据甩给了慕容桥。
“你可曾爱过我妈？当年的事情你可曾查实？”慕容羽镝满眼哀戚的质问慕容桥。
“哼！你来问我？当年事发，是我亲眼所见，我只是不理你妈而已。你呢，因为一个视频，把钟佳妮折磨的不成人形，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妈吗？”慕容桥忍不住，轻蔑大笑起来。
“怎么，奇蓝没有到手吗？我交待他的事儿，他没安排好？没让你亲眼目睹？”慕容桥有些得意说道。
慕容羽镝哑口无言，他跟慕容桥有什么区别，要是有那就是他还不如慕容桥。
慕容羽镝万念俱灰，推门就要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说道。
“当年，我妈去医院查过什么也没发生。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她刚怀孕，怎么可能——”
慕容桥眼睛里都是晦暗之色，他纠结了半生，痛苦了这么久。居然是子虚乌有之事。
慕容桥难道不知道吗？也许他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甩开佟家的桎梏？
“你别找我妈，郁结于心，两年前已经过世了。”慕容羽镝补充道。
慕容羽镝浑身都在颤抖，钟佳妮就要跟他在一起了。
往后余生，这成了慕容羽镝，解不开的心结。
而这一切居然是慕容桥所为。
慕容羽镝，彻底沉沦于痛苦之中。
钟佳妮，以命为赌注，下了这最后一蛊。
——
顾明渊把钟佳妮的骨灰拿走。
按照钟佳妮的遗愿，把钟佳妮的骨灰给了简妮一半。
又把简妮的骨灰给了钟佳妮一半。
顾明渊想到了钟佳妮留给他的绝笔。
明渊：
我留下的绝笔，只有你这一封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的情谊，奈何这辈子不能陪你了，活着太难、太苦。
感谢明渊不离不弃，舍命相陪。
顾明渊，我爱你！
下辈子，我要双亲俱在，姐妹相全。
与你明媒正娶，生儿育女。
明渊啊，你要好好生活。
另外，把我的清白分给我妹妹一半，把我妹妹的无奈分给我一半。
纸短情长，愿君安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