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仇旧恨
“钟佳妮,你该醒了,别睡了,好不好?”顾明渊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呢喃的说道。
屋内还有一个身影,即便是带着伤的时候,他也寸步不离的,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一开始肋骨的断裂,让他疼痛不已,他就坐在旁边守着。
现在渐渐的不疼了,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钟佳妮。
从来都是沉默着,不曾主动说过一句话。
顾明渊离开病房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眼睛。
觉得好熟悉,忍不住顿足。
“你是谁?”顾明渊忍不住问道。
“顾少爷,我是慕容少爷的司机。您认识的。”他不紧不徐地说道,看不出什么不对。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叫什么名字。”顾明渊再一次问道。
“顾少爷,在下米强!”强子说道。
顾明渊转过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是他!就是他!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顾明渊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拍拍他的肩膀,“强子,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说完顾明渊抬腿就走了。
“文稼辉,你把三年前,楚靖惜的车祸的卷宗调出来。”顾明渊边走边打着电话。
“顾大少爷,你们调查当年的事儿干吗呀。当年都弄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文稼辉在那边吊儿郎当的说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叫“你们”,还有谁?”顾明渊心中一惊,攥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又用了用力。
“没有,没有——顾大少爷,卷宗那么多,我们局就这么俩人,我怎么给你找啊。”文稼辉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最好是,给我拿出点儿应有态度来。”顾明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坏笑。
“不然的话,明天,不,现在。现在我就找一百个人,每天打十个投诉电话。天天打,就说你当官不为民做主。”
“好——好,我说我说,这就给你说,我算是惹不起你这种“老百姓”,我都服了,真的是醉了。”文稼辉说道。
“醉了,注意别开车,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可是好老百姓。”顾明渊忍不住打趣道。
“是,慕容羽镝,他刚把卷宗拿走,还把相关的证物一并带走了。”文稼辉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明渊的笑凝固在嘴角,直接挂了电话。
“慕容羽镝,你的手这么快,为什么之前不查,现在又来插手。”顾明渊的怨怒更甚。
顾明渊不想再退让了,有些事情既然一开始,就没有珍惜。
既然时过境迁了,也没有必要了,钟佳妮更不会需要。
慕容羽镝颤抖着双手,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他不知道揭开这桩旧事,将会揭开什么真相。
这件事,当年他就有过怀疑。
钟佳妮什么也不懂,怎么会对刹车做手脚。
“羽镝哥,我不怪别人,也求你别查了,万一伤到了自己人,这怎么收场啊。”
当年慕容羽镝不是不想查,而是楚靖惜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哭的梨花带雨。
“羽镝哥,能动我车的人,就那么几个。如果查到是身边人,可怎么好啊,别查了,羽镝哥。”楚靖惜泣不成声,声泪俱下的祈求道。
“我就当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羽镝哥。”
慕容羽镝当时觉得,楚靖惜应该是年纪太小,被吓住了。
他也曾经简单分析过,钟佳妮的嫌疑确实最大。
慕容羽镝也怕,怕真的是她。
就像楚靖惜的说的,如果真的是她,该怎么收场。
慕容羽镝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果断的拿出来里面的资料。
事故报告中写着:
刹车失灵;
司机——驾驶室,当场死亡;
楚靖惜——副驾驶,双腿残疾。
“羽镝哥,我不喜欢坐别人的副驾驶,以后一定会有我的专属副驾驶的。”一个声音闯入自己的脑子。
可是慕容羽镝明白。
司机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一般副驾驶的人,比其他位置更容易受伤,或者说更容易丧命。
他看了车辆的状态,副驾驶的残破程度,远远大于驾驶室。
这种情况下,能保住腿没截肢也是奇迹啊。
对,他想起来了,当时医生也说这是奇迹。
慕容羽镝笑了,笑的那么凄苦。
是啊,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奇迹,怎么可能奇迹追着一个人跑。
“羽镝哥,我的腿还能站起来吗?”楚靖惜空洞的眼睛看着窗外,问道。
“相信我,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你别怕。”慕容羽镝的双手,轻轻附在她的腿上安慰道。
楚靖惜贪恋着慕容羽镝的温柔,但是她克制着,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谢谢你,羽镝哥!”楚靖惜凄然的看着他,就像在看救命稻草。
那一夜,楚靖惜割腕了,伤口泡在水盆里,血把水染红了。
负责照顾她的阿姨,推门进去的时候,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东西都丢了。
慕容羽镝到的时候,她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对不起,羽镝哥,我——我知道,我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不用骗我了。”
慕容羽镝的心皱成了一团:“钟佳妮啊,钟佳妮,你这是做的什么孽!”
慕容羽镝握紧的拳头,有些发颤,古铜的手背上,血管微微凸起。
楚靖惜看着慕容羽镝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笑了,暗地里早就笑得开怀了。
回忆过去,痛苦的记忆向他扑面而来,打得他像落水之狗。
“为什么没有司机的尸检报告,怎么回事儿?”慕容羽镝把整个卷宗,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确定没有。
他细细的观察,发现有不易察觉的被撕掉的痕迹。
被撕掉的就应该就是那张尸检报告了。
“文稼辉,你们的卷宗都被人盗了,我看你这父母官也别当了吧。”慕容羽镝对着电话,轻轻的说道。
“盗了?不可能!”文稼辉也有些吃惊,去档案室偷卷宗这怕是活腻歪了。
“你把司机的尸检报告给我找来,不然明天,我直接给你捅到局长那里,你看着办!”
啪的一声,不等文稼辉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草!我都认识了一堆什么人?一个要投诉,一个要找我领导,都他妈的疯了吧。”文稼辉嘴上抱怨着,腿上的速度可是一点儿没减。
当他拿到那份尸检报告的时候,人也有些惊着了。
“司机失血过多而亡。照片中有司机受伤的照片。”
司机虽然伤重,但是致命伤在脖颈上,伤到了颈动脉。
文稼辉把报告给慕容羽镝送过去。
“慕容羽镝,这个案子,当时不是我负责的。但是,这么大的漏洞在里面,肯定是有人罩着。”文稼辉这话说的足够明白了。
慕容羽镝怎会不知道。
只是越查,他的心越颤抖。
“佳妮,佳妮,对不起——”
慕容羽镝从卷宗中,找出来当一张照片,车顶确实有喷溅型血迹,伤口也为利器所伤。
车中只有两个人,这利器出自谁手,不言而喻了。
慕容羽镝苦笑一声。
真是可笑之极,他慕容羽镝,连霍凯峰那样的老狗,都要惧他三分的人。
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
“哐——啷”慕容羽镝的门,被踹开了。
“慕容羽镝,钟佳妮的事儿,从此与你无关,请你别再插手!”顾明渊气愤的说道。
慕容羽镝沉默了,黑暗中那长长的睫毛,挂着点点泪花不停的颤抖着。
“顾明渊,我会给钟佳妮一个交待。你查我不干涉你,但是我查你也别阻止。”慕容羽镝坐在黑暗里,轻轻的说道。
顾明渊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气的要爆炸了。
他上前,把目之所及的东西全都砸了。
因为用力过猛,脸上、手上,都划开了细小的口子。流着浅浅的血。
慕容羽镝并没有阻拦,任由他发泄。
疯吧!疯够了就好了。
慕容羽镝转身优雅的离开了。
他知道有些人,该被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