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处可寻
“砰——砰——砰”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慕容羽镝终于从放空的状态，回过神来。
门开了——
“慕容羽镝，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来接钟佳妮。”顾明渊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想跟他寒暄的意思。
慕容羽镝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然，他漠然的指了指房间。
顾明渊并没有理他，挑了挑眉梢，冲进屋里，打开门——
所见之物，让他触目惊心——
一盆血水！！！
顾明渊不由得心慌起来。
“人呢？”顾明渊不明所以，转过头来，拧着眉毛眼睛里都是失望与疑惑。
“走了——”慕容羽镝颓然的坐在那儿，沙哑的声音里尽是苍白无力。
“走了？去哪儿了？”顾明渊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安，声音又冷了几分。
“不知道。”慕容羽镝的声音有些发颤。
“慕容羽镝，你他妈的到底，对钟佳妮做了什么？”顾明渊终于怒了，他咬着后槽牙，眼睛似乎要喷火。
“做了。什么都做了。”慕容羽镝，颓然的低着头，如清泉般的眼睛，早就变得干涸。
“你他妈的混蛋，你不是答应我了，不会再伤害她！慕容羽镝！”顾明渊像一阵风一样，来慕容羽镝面前，拉起他的衣领。
“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换不回来你的一个【君子一言】。”
“钟佳妮半生的真心都掏给了你，也换不来你的信任。”顾明渊怒而发疯，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
“慕容羽镝，你就应该众叛亲离，你就应该孤独终老。”
“你他妈的爹不疼娘不爱，你他妈的活该啊！钟佳妮为了你，他妈的命都能给你，你他妈的却真的要了她的命！”
顾明渊嘶吼着，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克制。
慕容羽镝早已成了行尸走肉，那干涸的眼睛，以及那干瘪的灵魂，早就耗干在着痛苦之中了。
“打吧，谢谢你还能打我！还能让我感受到痛。”慕容羽镝眼睛里流出来，苦涩酸咸的眼泪。
顾明渊发泄完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瞪着猩红的眼睛：“说！！！你他妈的把她埋那儿了？”
慕容羽镝这个时候，却沉默了。
对！他慕容羽镝是故意的。
他想让顾明渊打他，因为只有肉体上的痛，才能抵消他心里的痛，才能抵消他灵魂的痛。
顾明渊的暴虐瞬间苏醒，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慕容羽镝的身上。
“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顾明渊一边打一边怒吼着。
慕容羽镝却不躲不喊，就那样受着。
就像——
就像——
就像当初他对钟佳妮那样。
“慕容羽镝，我要知道这样对她。那天就算是杀了你，我也要把她带走！”顾明渊打累了。
眼睛里的暴虐渐渐隐去，悲伤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如洪水猛兽般，肆虐践踏着他。
眼泪像泄洪的大坝——
悲伤尽情的来吧。
“钟佳妮，如果当初我知道，慕容羽镝会这样对你。我一定不会黯然退场，我就算是拼尽我的所有，我都会把你带走的。”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我本可以，却没有那样做。
慕容羽镝的鼻子，嘴角流着新鲜的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
顾明渊恨不得要了他的狗命，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慕容羽镝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像是一条被打到脱力的流浪狗。
“她在海知鲸那儿。”慕容羽镝的唇角飘出来几个字。
顾明渊的眼睛立即有了光芒，整个人一下子恢复了神智。
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
悲伤尽情的来了，又飞快的去——
她还活着，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
顾明渊跳上汽车，绝尘而去，发动机的轰鸣声就这样远去了。
“海知鲸，钟佳妮现在怎么样？”顾明渊等不及要知道她的状况。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她怎么样？”顾明渊不理他的茬，接着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海知鲸停顿了半晌，回答道。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心灵创伤巨大。”海知鲸的声音越来越低。
顾明渊在疾驰的车上，又想起来那个夏天。
顾明渊和慕容羽镝一起去参加篮球赛。
他遇上一个丁香百合一样的姑娘。
那拘谨的浅浅的笑，就这样印在了他的心里。
是他在无数寂寞的深夜中，唯一的慰藉，
是他在无数次喝醉酒以后，挥之不去的身影。
可是她却跟慕容羽镝走到了一起。
一个是自小长大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暗恋对象。
顾明渊也曾经在痛苦的深渊挣扎过！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那我就做个旁观者，永远见证他们的幸福。”顾明渊当时看着他们拥抱的背影，酸酸的说道。
可是他看着慕容羽镝与钟佳妮，越来越亲昵。他心里的醋劲也越来越重。
“不就是个女人，比她漂亮的多了。”顾明渊愤恨的想道。
但是那些小模特、小明星身上的媚俗、讨好地样子，实在是恶心，让他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等待被嫖的鸭子。
懊恼之际，他也不再荒唐。
顾明渊想，即便不是钟佳妮，他也想把这些真心，留给一个值得的姑娘。
一个急刹车，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就停了下来。
地面与轮胎之间摩擦，发出来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里宁静。
海知鲸并没有为难顾明渊。
“大鲸鱼，谢谢你！”顾明渊隔着窗户，看到那佳妮那苍白如纸的脸。
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他看到那长短不一的头发时，眼睛也被深深的刺痛了。
海知鲸把检查的详细结果递给他。
顾明渊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紧皱的眉头，紧握的拳头，紧咬的牙齿和怒目而视的眼睛，顾明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自从钟佳妮出事以后，顾明渊已经没有完整的休息过了。
赤目猩红，眼下大片的乌青，如今看到钟佳妮这个样子，整个人精气神儿都去了一半，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大鲸鱼，好好照顾钟佳妮，别让慕容羽镝找到她。”说完就转身离去。
顾明渊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亲自出马了。
例如当年的“天使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