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证清白
回去的路上，车子行驶到鹿园，那是钟佳妮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还有她最喜欢的鹿崽子，叫：“大眼妞儿。”
可是现在，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鹿园，却一片死寂。
顾明渊看着眼前的荒芜，心也跟着荒芜了。
“假如钟佳妮知道，这些鹿都死了，会不会后悔当初把他们养在这里。”
他正在出神，忽然他感觉黑暗中，有个影子在晃动。
顾明渊拿起车上的灯，照过去。
“是大眼妞儿。”
顾明渊不禁喊出声音来。
他赶紧停车下车，朝着大眼妞儿走去。
见人来了，大眼妞儿，踌躇片刻，慌乱地夺路而去。
经历了这样的浩劫，这鹿崽子，可能也不愿意，再相信人类了吧。
但是她浑身是血，跑也跑不快，很快就被顾明渊捉住。
顾明渊捆上他的蹄子，抱着她走在这黑夜里。
一开始挣扎慌乱的小鹿，现在已经乖乖被抱在怀里，偶尔发出一点儿怯弱委屈的声音。
顾明渊看着“大眼妞儿”，仿佛看到了钟佳妮，他们都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
“大眼妞儿”被送去了动物医院。
顾明渊开始专心的查这件事情。
“顾少爷，那个声音来自，打扫卫生的大姐。人已经带过来了。”
“拿这几个照片，给她辨认一下，看看是谁指使她的？”顾明渊把照片递给手下的人。
“顾少爷，婚礼的视频，出现了短暂的黑暗，接着钟小姐喝了一杯水。当时只有楚靖惜在。其他的地方并未发现异常。”
顾明渊的手指搓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把视频给我发过来。”
“顾少爷，那个婚礼上的淫乱视频，让专家一帧一帧的看过了，确定没有剪辑，也没有换脸。”
顾明渊自然明白，这就是在说，视频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钟佳妮就抵赖不得。
慕容羽镝如此疯魔，怕是也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顾明渊一时间，有些呆滞了。
钟佳妮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如果视频是真的，那人就一定是假的。
退一万步讲，人如果是真的，那一定就是被下药了。
如果被下药了，那钟佳妮也是受害者。
想到这里，顾明渊的心像被挖空了一下，肺都忘了呼吸。
少顷他缓过来神，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顾明渊仔细地看着，视频中的人的反应。
一直看，反复看，想从那女人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思维清晰，反应也正常，确实没有被下药。”
顾明渊觉得被捏着的心脏，更紧了。
但是他坚定、固执的认为，没有被下药，就一定不是钟佳妮。
“这不是钟佳妮，你们接着给我查！”顾明渊怒了。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恶人，才能拿这种肮脏的事情，诬陷一个女子。
“可是——”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查了，这明明就是她呀。
手底下的人，甚至觉得老大有些魔怔了。
“老大，这就是她呀，这——”
话还没说完，手边的杯子，就飞到了那个人的头上。
“去查，往整容方向查。”
“是——”阿梁捂着自己的头，无奈的答道。
顾明渊又开始为钟佳妮提心吊胆，不知道慕容羽镝，会不会丧心病狂！
——
“佳妮，我很想相信你！可是视频专家看过了，他们说没有剪辑，没有换脸，那个人也不是整成你这样子。”慕容羽镝看着眼前的钟佳妮，呢喃道。
“顾明渊说，让我查，我查了，可是我到底该怎么相信你啊！”
“我妹妹的事儿，我表妹的事儿，泄露机密的事儿，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追究了。”
“可是，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啊？”
钟佳妮凄然一笑，心想：“这还重要吗？你已经断了我的手，为你妹妹报仇，断了我脚，为你表妹报仇。是不是我？这还重要吗？”
慕容羽镝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就那样抱着胳膊呜咽着。
慕容羽镝不想查，因为一旦印证了，坐实了，他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钟佳妮没有给慕容羽镝任何回应。
她现在不敢多说一句话，不知道哪句话，就激怒了慕容羽镝，自己只会更惨。
慕容羽镝只要不折磨她，这样相安无事也很好。
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未来的路，也不用去想，因为除了未知，就只剩下绝望。
钟佳妮心想：“等顾明渊查明真相，把证据递给慕容羽镝，我就离开。”
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突然钟佳妮，发现自己这些年，什么能力都没有。
就长了一个深爱慕容羽镝的心眼儿。
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要靠别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钟佳妮凄然地笑了，笑自己傻，笑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痴心错付。
她闭上眼睛，回顾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这些年从孤身一人，到与慕容羽镝相伴，到如今她半死不活。
就像天亮了，她偷了一束阳光；
月亮西斜，她还了回去。
忙来忙去，总归是一场空。
上天一定是在惩罚撒谎的小孩儿。
孤儿院的“妈妈”说过：“小孩儿不能撒谎，否则一定会受到惩罚。”
钟佳妮无力的靠在墙上想：当年多报的那一岁，这个谎终于是受到惩罚了。
她干干净净的来，她也想干干净净的走。
这是她唯一能自证清白的方式了。
就是这还未经人事的身子了。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证明自己是第一次，一切谎言不攻自破了，她就可以安然离开，或者安心赴死。
活着离开，死着离开都不重要了，只要能离开！
忽然钟佳妮转过头来，眼波颤颤的说道。
“羽镝，我们从来没有越过界，不如我们在一起吧，顺便证明我的清白，可好？”
慕容羽镝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立即聚集了光。
阴沉的脸上，又露出来阳光般的笑意， 就像那年初次相见。
离散的精神状态，似乎也聚集了生命力量。
心脏开始狂跳，似乎要冲破肋骨蹦出来。
“对啊，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
可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刚刚聚集起来的眼神，又涣散开来。
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的开门出去了。
钟佳妮不明所以，也没有期待，这算是生命最后的祭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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