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话丹
一坛酒三口下肚。
一盘酱香牛肉，两三下消除大半，只剩下个底。
老宿吃的不亦乐乎。
“老宿！好你个老不死的，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牛肉？亏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弱水气的掀桌。
老宿第一时间护住手里的牛肉，眉头紧皱，对弱水不满道，“哎呦，你这人怎么能浪费了。”
“怎么样，被我整到了吧，哈哈哈哈。”老宿一脸回味，“你们刚那样子，老宿我发誓能记一辈子。”
霍无双扶起桌子，安抚好瑟瑟发抖的小二，无奈道，“下次可不许这样。”
老宿咂吧了下嘴，回味无穷，打了个酒嗝，“小二，再来三坛酒，两盘牛肉。”
“老头子我啊，也没几天可活的了。给你们开开玩笑怎么了？以后你们想我开我还开不了了。”老宿撇撇嘴，死不悔改，大有下次还来之意。
棱纱忍了忍没忍住，大刀阔斧的坐下，“吃，从他月供里扣。”
霍无双顺势坐下，撇嘴，“他月供已经扣到明年冬天了。”
“那你们倒是给我找个徒弟玩玩啊，前几天收徒都不带我玩儿，排挤老头子不是？”老宿大喊大叫。
这死老头真是一点儿亏也不吃。
弱水无情都道，“就你？收个徒弟教她什么？上房揭瓦、下河摸鱼？”
老宿认真思考，义正言辞，“这有什么不好的？上房的讲究怎样速度更快、更不容易发现。揭瓦还要注意角度和……不被人发现了。”
几人在老宿和弱水的拌嘴中，吃完了这顿饭。
回到程家时，引魂灯找到了，就在昨天值守宗祠的丫鬟房中。
“二爷，冤枉啊二爷。昨日安排值守的名单虽然是我，但是，但是我前几日病重，身子一直不好，都是他人帮忙值守的。”
名叫香芽的丫鬟哭的梨花带泪，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二爷，还请您明察秋毫，一定还我一个公道啊。”
“你说你病重，那怎么偏偏今天就好了？你说是别人帮你值守，那你到说说那个人到底是谁？”程德海一甩衣袖，背对香芽。
“是，是，是他！就是他！”香芽环顾四周，找到了程德海身后一个畏手畏脚的小厮，指着不放，“就是他昨晚帮我值守宗祠！”
小厮缩着脑袋，“你别污蔑人，我昨晚和彩环姐姐在一起，准备两位少爷出府的行李，怎么可能帮你值守宗祠。”
“彩环，可有此事？”程德海厉声询问。
彩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回答，“确有此事。”
“你还如何狡辩？拖下去。”程德海手势指使刚刚的小厮。
引魂灯已然找到，是谁做的已经没有关系了。
避免节外生枝，她必须死。也让这些下人看看，私自偷换引魂灯的下场。
“不是，不是……不死是，我……”香芽不断挣扎，不肯就此放弃。
小厮捂住香芽的手，确保她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霍无双和棱纱对视一眼。
救，还是不救？
救！
“慢着，程二爷。如果是她偷换了引魂灯，总该有个原因。也不排除有人把引魂灯放在她房间，嫁祸于人。”霍无双道。
“再说如果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始作俑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百川宗等人愿意多管闲事，程德海不介意让她们调查清楚事情真相。
坐享其成，何乐不为。
“还是祛病长老高见。香芽，还不快谢谢百川宗各位长老们。”
香芽手脚并用爬到霍无双跟前，一个接一个磕着头，“谢谢长老，多谢长老。”
霍无双眼神阴晴不定，这是程德海在给她们施压。
再次进入宗祠，始终没有新发现。
“一个人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且都有人证。莫不是分身术？还是替身纸人？”霍无双大胆猜想。
“也不排除有人说谎。”棱纱看似随意观察，实则没有放过任何角落。
这两人一个修为不高、另一个没有修为，修炼分身术之类高阶法术的可能微乎其微。
况且丫鬟和小厮，也就每月三两银子。
而一个替身纸人需要五百灵石，一百两银子才一颗灵石，她们不会买得起替身纸人。
但要是有人给，也说不一定。
棱纱撒出一把追踪粉，地面上出现许多脚印，杂乱无章。
好在离那盏被调包的银魂灯前，有两枚尚算清晰完整的足印。
“追踪粉可以把留下来过的脚印显现出来，你看这里。”棱纱道。
一个比较娇小，能够符合棱纱脚下绣花鞋的痕迹，应该是她先前失手打翻引魂灯时留下的。
另一枚大上许多，痕迹可以辨别出是程家家仆的布鞋留下。
“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脚背宽，身高在四尺八到五尺二。身份不低微，长期勾着腰，因此足尖的脚印要深很多。”霍无双判断道。
这一切特征，无不在指向刚刚的小厮。
霍无双走出宗祠，“我们找到了一枚脚印，现在需要对比。”
小厮和香芽用足底沾上墨汁，在宣纸上留下足印。
棱纱举着小厮那张宣纸，耀武扬威，“好啊，原来是你！”
小厮吓的摔倒在地，慌乱爬起来半跪着，“真不是小的，小的小的和彩环姐姐在一起，彩环姐姐也给小的作证了。”
“哦？是吗？那你说，彩环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把你叫过去的？”
“昨晚烟花放完过后，我在宗祠值守，才被叫过去的。”
这人想必在程家谨小慎微惯了，棱纱几句话炸出实情。
“刚不是还说，是给彩环帮忙，没时间帮忙值守宗祠么？”她眯着一双凤眼，目光冷冽，看上去急不可耐想将这个幕后黑手缉拿。
“长老明察秋毫，他昨晚确实和我在一起。当时二位少爷的行李已然收拾妥当，叫他便是把东西搬上马车，想着要不了几个时辰，就没叫额外的人值守。那段时间的宗祠确实是没有人在。也是奴婢粗细大意。”
“再说，单凭一个足印，证明不了什么。”彩环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冷静的多。
一时陷入僵局。
程德海急的额头冒汗不止，“各位长老是百川宗来的，想必身上必定带着什么奇珍异宝吧，这个时候就不要舍不得了，还不快使出来。”
“棱纱，实话丹。”霍无双清楚，程德海是报棱纱骗走他钱袋子之仇，但他们不会亏，更不愿意此刻陷入被动。
棱纱满脸不乐意写着肉疼，摇曳着腰肢走上前，将一颗实则廉价的暗红色丹药分别塞入两人嘴中。
“这是实话丹，吃下去的人必定都会说实话，作用时效是一盏茶。”她解释。
霍无双依次询问，都得到了刚刚所言非虚的结果。
“奴婢也愿意吃下实话丹，好还人清白。”彩环跪下，不卑不亢。
小厮立马投来感激目光。
这次，依旧是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