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若水
“今年百川宗终于的收徒了！”
“真的？那我可得去试试，听说今年百川宗四位长老全都来空明山了，万一那位长老慧眼识珠看上我，收我做个内门弟子还得了！”
“要我说你们是真是肤浅，百川宗是怎么来的，你们是一点儿不知道？”
“哟，这位老哥，我们还真不知道，你给讲讲？”
“话说这百川宗几年前还是铜雀阁，铜雀阁你们知道吧。”
这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一眼扫过去，全都是大眼瞪小眼，语气得意洋洋。
“这铜雀阁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全是抓来的小孩儿。训练的上至杀人放火，下至偷鸡摸狗，简直无恶不作。”
“那它怎么就成了百川宗的了？”
“这还不是因为铜雀阁原本右护法那个妖女，据说是在和上一任阁主交合的时候，一刀刺穿了阁主的脖子！”
“你们想想，这样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这样手段龌龊的妖女，摇身一变成了百川宗长老？能是个什么好地方？说是青楼红院还差不多！”
不等几人凑的更近些，听更多百川宗隐秘。
一块拳头大的冰雹将几人坐着的木桌，砸个粉碎。
三人吓的屁滚尿流，抬头望去，竟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头顶双螺髻，耳后左右各留着两条二指粗细的麻花辫，小脸蛋粉粉嫩嫩，煞是可爱。
此时眼里火烧的正旺，也毫无杀伤力。
狂言汉子看见是这么个小姑娘，立马找回自己被吓破的胆，粗声粗气，“谁家小孩儿？那，那冰块是你丢的？”
他也不蠢，这小姑娘身上纱裙一看就价值不菲，更是有凭空生冰的本事，是普通人不能轻易得罪的。
可又不愿意就此丢了面子。
“家里大人怎么教你的？这么没规矩。”汉子底气不足，声音低如细蚊。
弱水嘟着嘴，气成了河豚，双手叉腰，“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姑奶奶面前嚼舌根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手掐法阵，双手结印，弱水正打算给三人下一场冰雹，肩膀却被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按住了。
“弱水，我们该走了。”
短短几个字勾魂摄魄。
肌肤胜雪，只见棱纱一袭红衣，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被腰带束的更细。
虽然戴着一张面纱，但不难想象下面的倾城之姿。
三人不由看呆，咽了咽口水。
棱纱睥睨了一眼，三人瞳孔放大，没了声息。
在倒地的最后一秒，也没明白是怎么死的。
“咳咳，现在是多事之秋，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儿动手？”
霍无双虽是这样说着，却是他在弱水动手之时，第一时间到茶水铺小二面前赔偿桌子。
同时施展幻境，在外人眼里那三人还在悠哉喝茶。
“损毁宗门名声，要是影响了宗门收徒，这损失可就大了。”棱纱悠悠开口。
霍无双笑而不语，甚至有些纵容。
“好。老宿该走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我都还没玩够了。不好玩儿不好玩儿。”
本失去气息的狂言汉子，坐了起来，撕掉脸上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满是枯槁的脸。
盘虬肌肉一寸寸凹下去，显露原本佝偻身形。
“嘿嘿，说是你老顽童你还不信，刚刚就你说的最起劲儿吧。”弱水毫不留情揭穿老宿。
“要是你刚刚拦着点儿，说不定这两还活着了。”
弱水一脚踹在了老宿对面男人身上。
那人被踹翻在地，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掉落下来。
是弱水一炷香前在街上丢失的。
“哦豁，还真是他。”
“呸！早知道就不让他死这么痛快了。”弱水尤觉不解气，接连补了好几脚。
霍无双抵着折扇又轻咳两声，问，“老宿，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宿拍拍胸脯，“一清二楚。”
“我就不明白，这空明山有什么好调查的，还禁飞，害的姑奶奶还要从山下走上来，什么东西。到底是我们去收徒，怎么不见那些个四大家族来接我们？”
不等弱水继续抱怨，棱纱抬脚先走一步。
“诶，我去！你什么意思？姓棱的！姑奶奶早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就打一架啊！”
弱水骂骂咧咧追了上去。
霍无双和老宿对视一眼，有些好笑，收了两人的尸体，追了上去。
她们不曾注意到不远处桌子上，一戴锥帽的翩翩公子，也在一息落差之时，放下银子，离开。
只听小二喃喃道，“原来是路家公子啊……”
……
“这四大家族分别是程家、伊家、墨家以及隐世已久的路家，四家又分别掌握着炼器、丹药、法阵还有预言之术。其他家族也还好，主要是程若水的程家，最近可热闹了。”
老宿嬉皮笑脸的看了棱纱一眼。
收徒这件事情远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师动众，但是在几天前，他们得知了棱纱原本是程家大小姐程若水。
对她们这样被抓来铜雀阁之后就抹去记忆的人来说，能找到亲人，尤其是四大家族之后，不免是一件幸事。
实在是很想看看棱纱这样的妖女，和家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欢欢喜喜大团圆的局面。
很可惜，老宿一如既往，没在棱纱那张脸上看出除了寡淡二字之外任何表情。
不经哎了一声，“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
棱纱微微挑眉，“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弱水哈哈大笑，“那倒也是。”
老宿气的直翻白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整到棱纱。
“程家大小姐几年前莫名其妙失踪，自此程家一蹶不振。今年四大家族评选，很有可能被唐家取代。”霍无双忧虑道。
“如果是让我回去继承家业，我倒也不介意。既然是麻烦，何必回去惹一身腥？”棱纱摆手，打定主意不表露身份。
“哈哈哈哈，老宿你居然妄想和这个冷心冷情的妖女谈亲情？不如想想怎么让她叫你爹来的妥当。”弱水仰天大笑。
她双眼一转，“会说回来，你岂不是原本也叫若水？那你应该叫我娘亲才是啊？同姓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不是。”
棱纱轻笑，“娘亲~”
弱水心头大喜。
棱纱却道，“你也知道女儿我呀，一直以来炼丹材料都不够，钱包却早就空空荡荡了。不知娘亲可否愿意支援一二呀？”
就这样，弱水才找回来还没捂热的荷包，落入了棱纱手中。
弱水张了张嘴，咬牙，回头看向老宿。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瞬间结成以整到棱纱为目的、不惜一切为代价为过程的同盟。
“棱纱始终是我们认识的棱纱。她说的也对，程家现在就是个火坑，没人愿意跳。”霍无双适时开口。
“但是，宗主要我们帮助程家，不能不尊。”
他是最为了解棱纱心软，适当给她找了个借口。
但具体怎么做，还是棱纱说了算。
被三双心思各异的眼睛盯着，棱纱到事不关己，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