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房的血仇
寂夜里,院中的蝉鸣“吱吱”个不停,微白的月光簌簌散落。
房内,侯羽青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内的神经总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想要睡去,但是却睡不着。
于是欣然起行,推门而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内院。
此时已是凌晨半夜,内院寂寥无人,新月微亮,倒是能照清脚下的路。
现处中夏季,他穿着单薄的衣物但是不显冷,反而有些闷热,脚上没有穿鞋,幽寂的环境使他内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但这点还是不够,他想要更多的空灵,使他不会忧郁、伤感。
悄然间,他来到了那个经常训练的湖边,这里是他这两年最常待的地方,这里留有他的血与汗,与爷爷一起从早到晚练枪悟斗技的回忆,还有和斜月的美好记忆。
这里的点点滴滴,是他近几年的一个缩影,侯羽青坐在湖边,把双脚轻轻放进湖水中,来回波动,瞬间涟漪泛起,点点波纹散开,白萤普照下,剔透的湖水终成了他慰藉。
侯羽青双眼放空,目视远方。
忽然,一个身影悄然无声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侯羽青转头望去,是斜月。
俩人无言,只是静静的坐着,时间悄悄流逝,渐渐的侯羽青流泪起来,开始还是点点滴下,但慢慢的,泪水越来越多。
最后他抱在斜月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斜月满脸心疼,一手放在他背上,一手拢着他那乌黑的头发。
月光下,独留俩人。
……
一连几天,侯府都在大摆丧事,古元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侯府追悼,这位侯府最负盛名的天才,直到把从南境带来的侯少天骨灰下葬才停息。
之后的一天里,侯零封突然来找侯羽青。
“小羽,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城外历练,我已经跟你娘说好了。”侯零封言辞道。
“是现在就去吗?”侯羽青疑惑道。
“嗯,你已经卡在段体不少时间了,如果你还在侯府想要锻炼体魄,这里给不了多少帮助。所以我决定带你去城外历练一段时间,你准备一下,我在前门等你。”说完侯零封转身离开。
而此时徐月辰也刚好进来,帮忙收拾衣物。
最后侯羽青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还带上了长枪兽牙,侯少天留下的宝骨,还有五房无字枪诀和山猿崩真解。
在徐月辰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侯羽青大步朝前门走去,走出内院后,他一转身向外院居住房而去。
这里是斜月居住的地方,来到斜月的住所,侯羽青轻车熟路的走进房内,留下了一本抄录和一件信封。
没有过多留恋,回身向着前门而去。
而此时,侯零封正在门前等待着侯羽青,见他已来,俩人坐上用灵纹羊拉的车厢,向着城外出发。
车驾离开古元城,向着北方草原方向前进,直到来到一个山包前才停下。
俩人下车,来到一处坟场,碑文上都是侯字开头,想来是一处埋葬侯家族人的坟场。
俩人继续向前,直到停在了刻有侯少天的碑文前才停下来,俯视良久之后。
“小羽,你知道左边这些墓地里葬的都是谁吗?”
还沉浸在悲伤的侯羽青被爷爷声打断,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左边的八块坟墓。
侯羽青轻摇头,表示不知。
“这是我的八个哥哥,也是你的八位大爷,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侯零封问道。
还没等侯羽青回答,侯零封一脸平静的说道:“他们是死在兽族手里,当年,在我还小的时候,家族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想要再上一层楼,唯一的办法就是就是去边境杀兽族挣军功。用军功换取资源来增强家族底蕴。”
“那时有很多族人去了南方边境杀敌,我的八位哥哥也都去了,只有我年龄还小没去。但那也是我最后看他们的一眼。不过他们死的很有价值,现在家族最强斗技金凌虎彻和雷鸣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说到这里侯零封眼含泪水,后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丝不明显的骄傲。
“但爷爷我还是有私心,希望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所以在你父亲修炼到盘血境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去南方边境,只是最后去的成了你父亲,死的也是你父亲,其实该去边境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
侯零封脸上颗颗泪水滴下,又蹲坐在侯少天墓碑旁,手靠在上面,低声喃喃道:“少天,该死的是我啊!”
一旁的侯羽青听了爷爷讲的,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原来自己与兽族有这么多的血海深仇,身上流淌着的血液里有着太多血债要还。
侯羽青此刻的内心里埋进了一颗血色种子,等到他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这颗种子将会开花结果。
等二人离开坟场,太阳快要落幕,霞光照进天空云朵,使它们色彩斑斓,落英缤纷,染红这世界。
俩人来到车辇前,但此时车辇已经消失不见,无影无踪,侯羽青左看右看,一脸茫然。
“别找了,我们去坟前我已经吩咐他们,让他们先回去了。你还真想让他们送我们到你试炼的地方,别想了,从现在起,试炼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你举那边那个铜鼎到我们要到目的地去。”侯零封边指着旁边巨鼎,边用一块布把其他乱七糟八的东西包好,用力一耍,背上巨包就直直向前走去。
独留侯羽青一人还留在原地,他见爷爷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只能一手抓住鼎足,一手抓住鼎耳,全身用力把鼎顶在肩上,缓步前行。
这鼎少来也有七百斤左右,而侯羽青能举之力也刚好在七百多一点,这老头明显是故意的,侯羽青这样想到。
夜已黑,但前面的侯零封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手举一火把,侯羽青只能看着火把的方向继续前进。
此时俩人相距百米左右,自举鼎起,俩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现在的侯羽青满头大汗,汗水浸透了衣衫,全身都在颤抖,已然没有力气了,全靠意志在坚持。
每走一步,都如在淤泥中前行,他只能麻痹身体,全靠意志精神在负重前行,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汗水痕迹。
俩人也走出了古元城范围,来到了凶兽可能出没的地方,抬头望一眼前方,尽是茫茫草原。
古元城的北方本来就是就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也不知道爷爷说的试炼之地到底在哪?
侯羽青只能艰难扛着巨鼎,在这无尽绿色中缓缓走来。
……
而与此同时,在侯府内,斜月手上正拿着侯羽青留下的信件。
信中说明了他将要和爷爷一起去城外修炼,还留下了关于斗技斩月的原始真解。
侯羽青知道现在斜月最缺的是什么,像斜月这种外姓人,没有贡献,又没有背景的,在侯府他们唯一能接触到的斗技只有山猿崩。
而侯羽青留下的斩月,是五房的独门秘诀,不算侯府的,就算让人知道了斜月掌握了这门斗技,最多也只是告到徐月辰那里去,也不会有人怪罪下来。
斜月抱着原始真解,望向窗外,嘴角处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