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紧急集合

    先遣队，这是一群很陌生的存在。

    尽管他们的存在和人类的星际移民的整个时代挂钩，尽管他们享受着联盟内部的一级福利，尽管在所有的部队体系里先遣队也有着最高的优先级。

    但是对于联盟内的绝大部分居住者来说，他们依旧是很陌生的存在。车站里永远有着一个多余的出入口，安全标识明明是绿色的却依旧有着红色的边框。临街的老板娘生意惨淡但从不缺钱用，就是她总依靠在门前，不知道在等着谁。

    当你在街边拦到一个路人，问他，什么是先遣队？

    学识渊博的一些或许会告诉你相关的名词注解，不关心时事的人或许会反问你一句那是什么。真正知道的沉默不语，他们当中有超过99897签署了保密协议，剩下的那0103很幸运——并不是他们的幸运，而是你的幸运，你遇到了他们本人。

    现在冈德列克正在享受着这一份不属于他的幸运。其实他很想回答眼前的这群看起来很年轻的孩子们，先遣队真的没有什么。

    但是当他想起那9年的时光，他却沉默了。他或许可以代表自己说出一句——先遣队没什么的，他们也是一群普通的人。可是他没有那样的权利，是的，他没有。

    在每个公立年有着超过30的死亡率，退休后有超过90的后遗症，甚至在西路尔星的布莱列区立着满满的白色列碑的事实下，他没有这项权利，更不用说他自己也签署了保密协议。

    当然即便没有签署保密协议的话，他也很难说出什么话来吧。这并非谁给予谁的认可和给予，而是当那么庞大的事实摆在面前之时，他只剩下了沉默。

    那群采访调研的大学生并不知道冈德列克心里所想，只是当众人都以为他并不想说话从而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有一道洪亮却沧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先遣队啊，就是——”

    纳达不喜欢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别人也不说话，所以当他和吉野以及朗克一起进行后勤采买的时候，他只觉得难受。然而不知道冈德列克队长是不是看不到他那拒绝的神情，终究还是把任务派送给了这三个人。

    现在他们正在比尔恩区的后勤补给基地，对面忙碌的工作人员并不理睬他们三个。而夹杂在朗克和吉野中间的纳达只觉得窒息。

    终于，忙碌的声响逐渐停歇，一个走过来的工作人员笑着向他们说道：

    “清单上的东西都已经送进你们的舱内了，麻烦你们谁签个字？”

    当即，朗克和吉野都将目光投向了纳达，而本就在脚抖的男孩就这样在沉默中用颤抖的手将名字签在了单目上。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工作人员的错觉，他似乎总能听到那个男孩抽泣的声音。

    福克马德从没有抽泣过，甚至可以说唐羌都没有见过他除了扑克脸以外的任何表情。甚至在面对眼前的冷嘲热讽时也是一样的。

    唐羌并不明白面前这个名字叫做葛布里涅的男人到底和福克马德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节。他们明明只是来更新一下队伍相关设备，却被这个用鼻子看人的家伙给拦了下来。

    准确来说，他拦住的人是福克马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唐羌是听说过福克马德曾经是先遣队的后勤数据分析员，但是他是没有想过福克马德这样的人也有“熟人”。

    是的，对于唐羌来说，即便葛布里涅骂了福克马德超过30分钟了，他依旧认为两人算的上是熟人。只是当眼前这个看着就令人讨厌的家伙说出那句话后，即便是唐羌性格再怎么好，他也有些忍受不住了。

    “难道你也想堕落成你身边那个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物质体吗？不会吧不会吧？”

    然而就当唐羌准备冲上去时，福克马德却拉住了他。正当唐羌准备质问他时，却听到他先说：

    “还有1分21秒。”

    “什么？”

    “还有1分21秒就会到达我们要求的设备更新时限了。而在任务失败的情况下，基于先遣队员比后勤队员有着更高的权限等级，你对他进行非致命性惩处时，是符合联盟先遣规范的。”

    “所以——”

    福克马德看了一下终端上的时间说道：

    “刚好，时间到，现在你除了不能弄死他，怎么弄都可以”，随即，福克马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在比尔恩的先遣后勤处理部，则在葛布里涅的求饶声里，夹杂着响起了十分“悦耳”的叫声。

    在安伊特将托里斯带来这家店前，众人还是很开心的在聊天的。

    亚莉丝在和薇奈聊着最近上映的《杀死青蛙的公主被自己毒到沉睡——女巫竟是我自己！》，而薇奈只是露出微笑听着，就是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那段刚刚隔离的日子。纳波利让和苏迪正围绕在阿芙乐身边，至于阿芙乐则喝着一杯采烈伏特加，想着怎么才能搞定两只烦人的蚊子。

    这些嘈杂直到安伊特带着鼻青脸肿的托里斯进了店里后戛然而止。当然，这份戛然而止在陌央带着眼睛红红的白冉冉进来后，又再一次被打破。

    吵闹，发怒，心疼等等不一而足。

    终于，在白冉冉经历了n次“心疼”后，众人再次安静了起来，开始看起了菜单。

    餐厅是薇奈选择的足矣餐厅，而这家餐厅最大的特色是——菜的品种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他家的餐厅菜单上有着伏特加，烤鱼和薯条，丰富的甜品，甚至可以外送别家的餐点，她才不会选择这种装修超过26处不符合她意愿的餐厅！

    “话说，纳达应该知道负责后勤处理意味着什么吧？”

    阿芙乐喝着伏特加，对着眼前的几人说道，至于她身旁的苏迪和纳波利让则早就醉倒在了另一处的沙发上。

    他们俩合起来甚至连一口采烈伏特加都没有撑住。

    而薇奈和亚莉丝听着阿芙乐的话语不由得一愣，当即问道：

    “后勤负责有什么讲究吗？”

    “欸，你们都不知道吗？”，阿芙乐看着吃惊的两人，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们的训练员没有跟你们说过？”，随后，她把眼光投向了陌央。

    本来正在喂着白冉冉薯条的陌央不由得停下了手，随后说道：

    “后勤负责人的上报是基于个人单位进行的，而不是整个小队。”

    亚莉丝和薇奈听着他所说的话，还是不太明白。

    “也就是说，随后如果要进行损害上报的话，理论上后勤负责人可以上报一整个队伍的量，且都归属于他个人的信息里”，

    阿芙乐看着两个人还是有些疑惑，不由得跟着解释到，

    “这个信息是不会被更新掉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的补给量都可以算是一个小队的量。这次是先让纳达负责，后面就会轮到你们了。”

    说到这里，亚莉丝和薇奈总算是明白了，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后勤那边就不管吗？”

    “你知道后勤有多少个仓库吗？”，回答亚莉丝疑问的是阿芙乐的反问，

    “在人类如今内部基本平和的状况下，联盟后勤相关部门可以将物资送出的地方早已经很少了，先遣队无疑是里面的大头。”

    “其他人都知道吗？”，薇奈跟着问道。

    “怎么不知道？这东西联盟相关部门里都是没写着的准则了。估计你们的训练员看你们都是上面来的，以为你们都知道吧”，

    阿芙乐的脸颊稍稍微红，搭配着她自信的脸庞，似乎反而放松了下来，

    “但这样也太——”

    “太怎么了？”，眼前少女们略有些气愤的脸庞，让阿芙乐不知道怎么的来了兴致，

    “阴暗？腐败？联盟并不是光明的，你们在大家族里应该早就知道了，这种事情做就做了。别人又不会说什么，还是说你现在出去说出先遣队这三个字，会有谁看向你吗？”

    看着少女们的挫败，阿芙乐的心中反而有了些许烦闷，仰头喝下了最后一口采烈伏特加，似乎要睡过去。

    “那个——你们当着我的面谈这个真的好吗？”

    托里斯举起手来，弱弱的问了句，

    “你会说出去吗？”，

    安伊特看着一旁略显可怜的托里斯，随口问道。

    而托里斯在品了品在场几个人的动手能力后，摇了摇头，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道:

    “那你呢？你也不是先遣队员吧？”

    “我？我在先遣后勤区是有编制的，你猜他们说的这些我知不知道？”

    听着安伊特那戏虐的语气，托里斯不由得噤声。由此，餐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而正当阿芙乐，纳波利让，苏迪逐渐醒来，众人准备结账离开时，突然，众人的终端上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点开后，那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

    “急报，急报，法尔玛恩区发生能量体暴走事件，事态紧急程度，极危。重复，法尔玛恩区发生能量体暴走事件，事态紧急程度，极危。附近先遣队员请迅速抵达灾害现场，准备实施清除工作。”

    托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看见身旁的陌央一众人已然全部到达了门口，耳边的蜂麦已然响起一个沧桑的男声：

    “黑芒324小队已收到，即将赶往现场。”

    “感谢您的援助，联盟会记得您的贡献”，女声再一次传来，但众人却是置之罔闻，那个男声却是再次响起：

    “好了兄弟们，休假时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