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真的没得商量吗？
严风继续说：“现在开始制造天衡系统，而且就形势而言还必须尽快，我至少要抽调四分之一的人力物力来做这件事。”
“而能够获得的收益——我说过了，它早晚会被破解，到时候你们还是会回到现在的处境。”
严风看着白河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要问我的建议，那么我认为，你们最好的选择是停止研究。”
白河苦笑一声：“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是啊，我知道。”严风缓缓地说着，目光竟又显得有些冷了。
“白河。”他说道，“你二十岁的时候我可以说你天真，三十岁的时候也可以算你执着。四十岁还这样，那就真的是愚笨了。”
这番话，已经说到半点面子都不留的地步了。
但白河还是没有生气。
他一如往常般温和地笑着，说：“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反正就算我到了一百岁，你也还是会这么说。”
严风顿时一脸“我不想说话了”的表情。
“呵，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够一百岁呢。”他郁闷地说，“说不定还没到那个时候，我就先被你给气死了！”
白河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我也……没怎么惹你吧？应该没有吧？”
严风回答：“你还是滚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气氛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诶，不是！哥，你先别生气……”
“你叫爹也没用。”严风冷冷地说。
“我叫你祖宗，你能不能……”
“不能！”
白河十分无奈地止住话头，皱了皱眉，郁闷道：“我都还没说呢！”
“你不用说。”严风回道，“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就这一个回答。”
“没得商量？”白河不死心地问。
“没得商量。”严风坚定地回答。
之后，场景中又安静了几秒。
竹止风和梁峥在旁边看着，那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然后他们就看到，白河他……居然还是不肯放弃。
“你真的就这么，见死不救吗？”白河像是不相信，执着地发问。
该怎么说？这种发展显然是意料之外，但细细一想，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毕竟严风刚刚也说过，面前这个人，的确是执着的。
“你就当是吧。”严风说。
“如果我问，地协和全人类未来百年看得见的命运，能不能成为让你出手的筹码，你的回答也是不能吗？”
“是。”
白河又沉默了一会儿。
“严风，我知道你没有帮我们的义务，我也没有要求你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那我现在仅代表我自己，请求你，帮帮我，可以吗？”
白河很难得地将笑容完全收敛，眼中的疲惫也不再很好地掩饰。他脸上，此刻只剩下了真挚的恳求。
严风微微皱眉，不是很想看他这样的目光。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图什么。”
白河没有说自己图什么。他只是以一贯的平和语调，继续说着：“其实我知道，之前二十三区和二十四区得罪过你。”
“所以他们不敢来，才会推你出来。”严风说。
“但我知道你根本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白河看着他说，“所以我才敢来。”
“如果我说我就是计较了呢？”
“那你就不是你了。”
“是。”严风承认了这一点，“地协是一个整体，我知道我们为之努力的，归根结底是同一个目标。”
“基于这一事实，帮你们一把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真的不值得。”
他很中肯地对白河做出了概括：“你总爱做这样的事。”
“你就当是我太闲了吧。”白河说。
其实大家都明白，哪有人会喜欢做不值得的事情？
只是，在这个世界，总需要有人去做这些所谓“不值得”的事。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严风很真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像是被道德绑架了一样。”
“我没有，我真没有这样想！”白河连连否认。
“况且我们都清楚，道德这种东西根本绑架不了你。”
旁边的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看似一直在安安静静坐着看戏，实则对现场情况的讨论就没停过。
竹止风静静地发消息问：“你觉得白院长真的没有这种意图吗？”
梁峥如实回答：“这还真不好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你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梁峥此时是真的有些看不出来了。从之前的整个过程来看，白河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
在谈话中，他看似一直都处于被动，然而严风说了那么多次要把他扔出去，他现在却还是好好地在这儿坐着。
话题还成功地进行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果然……这些人就没一个简单的。
“难办，那就是能办喽？”白河希冀地笑着。
严风都快被他气笑了，冷哼着白了他一眼。
“你是在拿什么绑架我，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所以？”白河问。
“所以我有时候真想踹你一脚，再敲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严风显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般的气愤和无奈。
“那么，你今天会同意帮忙的对吧？”白河再次扯回了正题。
他笑着，眼中的意思很明白：没什么需要看的，我在想什么你是最知道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帮，你也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帮。所以这些无用的拉锯，又是何必呢？” 白河索性都敞开了说出来。
“你是真要把我气死。”严风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所以你同意帮我了是吧？”白河穷追不舍地试图确认。
“是是是！”严风不胜其烦，疲惫地说道：“我总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吧？”
白河听到，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很明朗，很和煦。
这样的笑容在他身上，竟让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暖的少年。
“谢谢。”他嘴唇微动，说道。
“为你的大义，我应该替亿万生灵谢谢你。”
“大可不必。”严风对此表示敬谢不敏，冷淡地说道：“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