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广场上的老太太
“协会有一条禁令，是关于暗能武器的。现在我希望它能解禁——这也是必须之举。”
“需要我做什么？”梁峥问道。
“按一般流程向委员会递交提案就太慢了。所以，你代我去拜访一下总务部长。”
“我？”梁峥诧异。
严风回答道：“我走不开。”
“我准许你全权代表我。说不定，你的身份比我还管用呢？”
“可是我何德何能……”
严风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你能你就能。”
“……好吧。”
武器的制造，势在必行。
限制武器力量，本意是减少人类自相残杀的风险。但如今，更大的风险是来自外部。
地协不可能指望别人的庇护，更何况现在是全世界都在危机之中，根本无人能护。
暗能量中有十分强大的存在。相应的，掌控它们的难度也会很高。
对于严风的提议能否通过，梁峥做不出任何预估。毕竟他对地协高层没什么了解。
但严风交给他的报告中，逻辑清晰地论证了这件事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应当是有很高的说服力的。
把这个给部长就行了吧？
梁峥又想了想，应该还不行。
解除禁令的难度不在于地协，而在于世界。
地协能自主掌控的武力达到一定程度，说不定外星人没出手，各大官方先来出手清剿了。
这样的风险，自然是高层们承担得最多。所以，他们不一定能同意。
严风是交代了他要竭力争取的，面谈的意义就在于此。
真那么好通过的话，直接发消息过去就行了。
这个任务，还真是艰巨。梁峥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他不禁再次在心底犯起嘀咕：严风到底哪来的信心？
但无论如何，已经接受了任务，现在只能尽力去做了。
不久之后，梁峥赶到总部大楼前。他快步向前，路过那座浑天仪雕塑时，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哎，哎！年轻人，走路看着点！”
梁峥刹住脚步，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蹲着身，手中拿着拖布和刷子，正在擦洗地砖上的涂鸦。
她正好待在雕像的转角处，不低头很难看得见。
若是梁峥继续按刚才的步伐走过去的话，就极有可能踢到她的手，或是她身旁的水桶了。
“对不起对不起！”梁峥急忙道歉，并后退了一点。
地上的老太太没理他，不满地嘀咕着：“这画的什么，怎么这么难擦！”
梁峥解答道：“是凝胶颜料，要用对应的溶解水擦。”
老太太仰头看了他一眼。似是觉得这样看太吃力，她撑起膝盖，略微站起来一些，上身向后挪了挪，坐到了雕塑的底座上。
坐稳后，她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梁峥，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呢？”
老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不好揣摩。梁峥说不准，她是不是要责备自己不看路的行为。
倒不是害怕这个，只是他担心这个老人会抓着自己不放，耽误了事情。
“非常抱歉，刚刚确实没注意到您。我还有急事，不能陪您聊天了。”
说完，梁峥就想继续走。没想到老妇人却是又一次叫住了他，甚至还伸出胳膊拦了拦。
“哎——你急什么啊！出什么大事了？”
梁峥有点无奈：“阿姨，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您等我出来了再过来看您行吗？”
“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老妇人像是没听懂一样，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是什么事情？”
梁峥顿了一顿，他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来。
“您是？”他狐疑地问道。
“小伙子怪聪明的啊！”老人很微妙地笑了笑，“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这一句话，梁峥便确定了——这老太不简单！
权衡之后，他如实告知了自己是要去见部长。
“哦——那你见不到他。”老人轻飘飘扔出一句话。
“为什么？”
“他十分钟前刚进会议室。”老人说道，“你现在进去，前台就会告诉你，他有事在忙，没空见人。”
老人露出了一抹好玩的笑：“你要是早来那么一点儿，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
说话的同时，她还比了一个“一点儿”的手势。
梁峥看着这个有些类似于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那么，您应该有办法吧？”他问道。
“当然！”老人弯了弯眉眼，又平静地说道：“我可以带你进去。或者，你见到我其实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得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吧？”
梁峥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又问了一遍：“请问您是？”
“我姓李，名还君。他们有时候叫我李老太婆，有礼貌点的孩子叫我李阿姨。”
这些话只说了名字，其实并没有透露出身份。
不过梁峥看出来了，能否靠这些信息找出她的身份，这也是她的考验之一。她是在试探，这个年轻人有没有资格与她对话。
梁峥沉默了一瞬，继而一笑：“李副会长。”
李还君的名字，他的确没什么了解。但很凑巧的是，他前几天刚获得了一部分进入档案系统的权限。
一查这不就知道了吗？
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当然，接下来是谈正事的时间。梁峥说明了来此的缘由，并递上了严风拟写的申请报告。
看完之后，李还君的表情稍微复杂了些许。
“这件事确实很有必要。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十分支持。”
这个话，不出意外的话她下一句是要转折了。
“但这个风险也确实是不容忽视的。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基本隔几年就要因为这种……过度的研发与制造，被联合国削一顿。”
说到这里，李还君神色中透露出难办的意思。
“而像这种级别的，一个不注意，就要挨削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梁峥问。
“问问他们几个的意思吧，行就行，不行就……再想办法吧。也没必要提交委员会了，等开大会、协商、公投，那都到驴年马月了。”
说完，李还君站起来跺了跺脚，对梁峥说：“走吧，带你去见他们。”
“对了，地上的桶给我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