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碎星
严风没有答话，略过了这个话题。两人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到了那颗球形物体上。
“这到底是什么？”梁峥问道。
其实雷洛不肯说的事情，在严风这里，梁峥也做好了得不到答案的准备。
只是在听到严风的回答之后，他还是有被惊到。
“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严风的眼神很是无辜。
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你……知道的都有什么？”
严风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是作为星舰的一个零件。我得到的信息只有，如何安装它。但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梁峥彻底被震惊了。
“你一个总工程师，不知道自己的战舰上安的是什么？这，难道你还真敢安上去？”
是什么让他敢于承担这样的风险？
“没错，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严风回道，“但你觉得，我不做这件事，就不会有别的人去做吗？”
梁峥一想，的确是这样。
严风说完，又很短暂地笑了一下，补充道：“至少这能说明他们信得过我。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梁峥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心态好。这需要的恐怕不止勇气和决心，还要有莫大的信任。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严风又讲解了一些基地的情况。
最后，他说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飞了那么多天肯定很乏了。”
梁峥点头答应着，退出了办公室。
离开建筑内部走到室外，一抬头就能看见与地球完全不同的天空。
太阳光在火星尘埃中来回反射，让整个天穹在人眼中呈现出一种微微泛红的颜色。
头顶偶尔泛起一丝波纹的，是时光之城的防护罩，笼罩了整个时光之城基地。
阻隔了来自外面的一切危险，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里面的温度、湿度、氧气浓度等条件。
再往远看，他就看到了辽阔的试验场，以及在上面停靠的，已经组装完毕了的太空战舰——碎星。
一个乍看颇有些文艺气息的名字，却是一件象征着征伐与毁灭的大杀器。
它到底是为什么而生呢？
这是梁峥很想不通的一点。战争，在十年前就结束了，最近也并没有重新发生的苗头。
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有人会挑起战争才对。据社会学家的估算，一百年的战争使整个人类文明倒退了两百年还不止。
谁都知道，人类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战乱了。
用于威慑吗？也不太像。这个项目，并没有和任何国家合作，完全由地协自行开展。
可是地协只是一个科研组织，能去威慑谁？
从最近经历的事里，梁峥能够隐约感觉到，有很多事情是自己还没有触及到的。
或许，他离直面那些的时间也不远了。
“碎星”号的研发目前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几天后就将进行第一次试飞。
从组装到最终交付的整个过程，都会在时光之城进行。这一部分，就主要是第九区的工作了。
这一次试飞工作，虽然也需要设计部门的到场，但作为总设计师的陈珞琳并没有亲自前来。
也确实没这个必要。
这里从工程开始的时候就驻守了一部分第六区成员，再派梁峥过来，完成后续任务绰绰有余了。
几日后，试飞场聚集了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和那宏伟的舰船一同，严阵以待。
梁峥正和严风一起站在指挥中心，准备着试飞的开始。
而在他们的身边，还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雷洛博士。
本来从分工上来说，这里应该没有他什么事儿才对。
可是身为协会副会长，这位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也不需要理由。
经过一阵难熬的等待，起飞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各部门的汇报已经送达：
“动力系统正常。”
“安全系统正常。”
“生存系统正常。”
“辅助系统正常。”
……
严风在指挥中心发布了命令：“开始。”
外面塔台上的工作人员开始倒计时。读秒结束，庞大的“碎星”轰然升起，直上云霄。
舰体冲上防护罩的那一刻，防护罩并没有被其撞破，而是延展开来，将整个星舰包裹其中，又在接触点合拢。
包裹舰体的部分在随舰船冲出之后就消失了，原先的防护罩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星舰也完全没有被防护罩的能量所阻挡，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人眼当然看不出它速度有无变化，但数据是摆在那里的。
顷刻之间，地上的人们就连“碎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从传回的实时画面里，众人可以看到“碎星”在高速飞行中经过的一切景象。
在一帧不到的画面里，就掠过了一段星空。
试飞员的汇报也传了过来：
“报告指挥中心，我已开启第一速度。飞行一切正常。星舰运转正常。完毕。”
“保持航线，继续前进。完毕。”
“碎星收到。”
在不多的时间之内，“碎星”已经绕着火星航行了三圈。
战舰之上，承载着共四十三名工作人员。这次的试飞中，他们将对战舰的各个功能进行测试与记录。
“碎星，开启下一阶段飞行。”
“碎星收到。”
试飞员接到命令，开始驶离火星轨道。
在保持高速航行一段时间之后，“碎星”进入了一片陨石带之内。
连绵的陨石，密布在太空中，移动和旋转着。“碎星”的体积，显然是无法轻松地躲避它们的。
但“碎星”本就没考虑过躲避。它并没有尝试从陨石的缝隙中穿行而过，而是径直向前飞去。
没有减速，也没有开启防护层。
战舰就那么直接地开了过去。所到之处，道路皆是一片坦荡。
任何撞上了舰体的物体，都在刹那之间就碎裂成了宇宙尘埃。
指挥中心看到的所有数据，也都十分平稳，没有什么波动。哪怕在密集的陨石带中，“碎星”也并没有耗费更多的能量。
这还只是凭着舰体本身的坚固程度而已。
若是动用了战舰的杀伤性，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可以被瞬间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