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访
之后的几天，不管是病症的研究还是对神秘人的调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虽然手上有一份名单，但名单上提到的人都是这里的“毒刺”分部成立时的骨干，并不代表这些人现在也还在本市。
而且，单凭名字找一个人，以他们的力量还是太难了点。
所以么，伊凡师兄果断寻求场外援助，联系了韦德。
个人查不到，地协总能了吧？
然而，他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看着眼前多达几十人的名单，几人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重名。
这还是韦德已经进行了筛选的结果。那些身世背景不可能与神秘人有关的，都被排除掉。最终送到他们手上的，就是这几十人的资料。
“先从名字人数少的找起吧。”
商讨之后，三人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的确，人数少的名字会更好确认。
他们也不想这么费时费力还低效率地调查，奈何敌人在暗处，最近也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不得不陷入这种被动的境地。
是日，天朗气清，日光和煦。虽然气温日益降低，但今天的气氛却是四处热情洋溢，欢声笑语不停歇。
许唯行走在路上，思绪有些飘远，猝不及防地就被喷了一头的彩带。面前的孩子们都画上了绚丽的妆容，喜气洋洋地想要拉她加入欢庆的队伍。
许唯连连摆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孩子们的热情中逃脱出来。
今天是国际儿童节。一大早，街上就满是欢闹的人群，还有花车在巡游，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广场上有许多项目的表演，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商人也都活跃了起来。随处可见父母带着孩子在游玩。
许唯可没时间看了。她今天要去查探名单上的其中一位。
搭了七站地铁后，许唯来到一条老街区。这里看似已经老旧，实则里面住的可都是富贵人家。
在这里安置的，大多是上个世纪在各个领域堪称精英的中产阶级们，如今退休后都在颐养天年。
许唯在街道靠后的位置停了下来。面前的小院栽种着大片的花木，但这个时节，大多植物都已凋零，一片萧瑟。
院里院外除了她以外没有别的人影，很是寂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衬得这个院子更是冷清了。
轻呼了一口气，许唯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少顷，一位雪鬓霜鬟的老妇人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出来，打开院门，面露疑惑地看向来人。
“你，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有些讶异，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了。
“莫里斯太太，您好。我叫许唯，是地球科学技术协会的职员。这次来打扰您，是为了一点和您儿子有关的事。您看，方便让我进去和您详细说吗？”
莫里斯太太打量了她一眼，没什么波澜地说：“进来吧。”
说完又缓缓地转过身，再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屋里。许唯也连忙跟了上去。
走进屋内，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光线暗了下来。许唯看向为数不多的光源，发现屋子里的窗帘只拉开了三分之一。
莫里斯太太领着许唯在小桌旁边坐下，静待她开口。看得出来，这位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意愿。
许唯也不想多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是这样的，您儿子曾经和我们协会进行过一些合作。后来由于一些原因，这项合作被迫终止。最近我们上级想重新启动当年的合作项目，但当时的一些资料是由您的儿子保管的，现在我们联系不上他，只能来他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莫里斯太太沉默了片刻。在许唯说到她的儿子时，她的眼神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波动。或许是被勾起了一些难过的情绪吧。
许唯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莫里斯太太的儿子正是她手里那份名单上的其中一个。在重名的几人之中，他也是看起来最有可能的一个。
莫里斯太太在数年前失去了丈夫，那之后就只有儿子和她住在一起。她的儿子是一名律师，收入还不错，母子二人的生活也很安定。
直到两年前，她的儿子突然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她动用了一切自己能做到的方法，依然是杳无音讯。
而这个儿子失踪的时间，正是“毒刺”组织在本市成立的几天之前。
“你们和他，能进行什么合作呢？”
听到这一问，许唯并未慌乱，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是一些涉及到国际法的事务。”
那位小莫里斯先生，的确在国际法方面有所擅长，地协作为一个国际组织也免不了涉及这一方面。
许唯说出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一点，想必你们也清楚吧？”莫里斯太太双眉微蹙，在她看来，面前的女孩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她的儿子已经消失了那么久，她一个老太太又能知道什么呢。
“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我们需要的那部分资料的确只有您儿子知道。我今天过来也是碰碰运气而已，希望您能帮忙，找一找当年留下的东西。”
许唯的语气愈发恳切。她不擅长说话，于是时刻谨记一个原则：唯有真诚可以动人。
只不过，有一点让她难受的是，现在说的这些并不是真话。
虽说不是出于伤害的目的，但还是很别扭。
她又想到，倘若莫里斯太太的儿子真的是“毒刺”的人，这位母亲又该做何想法呢？
莫里斯太太沉思良久。儿子失踪后，和他有关联的东西、事情也一件一件消失，不再有人记起。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一个人想不被遗忘是很困难的。
如果自己死去的时候他还不能回来，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了吧。
“你跟我过来吧。”
或许是看到还有人能想起自己的儿子，莫里斯太太最终答应了许唯的请求。
许唯跟在莫里斯太太身后走上了楼梯。上到二楼之后，许唯发现屋内的光线比楼下亮了许多。
大概莫里斯太太也不想让这座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黑沉沉的吧，毕竟这里还有一家人曾经温馨生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