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转机出现

    现场很快就被清理完毕，人群也渐渐地散去。四周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许唯却还在那个地方站着。虽然一场生死危机才刚刚过去，但她到底还是算得上稳重，现在已经平复了心情，从方才的恐慌中走了出来。

    今天的这起事故，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好好的，汽车怎么会突然失控呢？

    就算是出现了刹车失灵的情况，那也应该往马路的另一边撞——那边是墙，可以刮停车辆。

    朝这边冲过来，实在不像是一个脑子清楚的人能做出的决定。

    算了，光这样想，是想不清楚的。许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无意义的思考。

    事件调查清楚以后，警察那边自然会做出通报的。

    不过，虽然危机解除了，但她现在还不能直接走掉。毕竟这里还有点人和事她没处理完呢。

    她刚才一直在忙活，看不到，可也能感觉到那名青年一直在她的旁边。

    她倒不是那种不喜欢和人交流的社交恐惧，只是她不太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救命恩人。

    常年的埋头苦学，让她在人际交往方面的能力日益退化。

    这个人明显只认为这是偶然之举，并不想以“恩”来论处。这反倒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且，看时间，她现在确实应该回去了……

    许唯并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总觉得这会很麻烦。倒不是说她嫌帮助她的人多管闲事。只是，她始终认为他人的恩情是个很重的东西，轻易承受不得。

    现在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以后再找机会还清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必须要感谢对方才对。

    想了想，还是先留一个联系方式吧。反正这个人也是地协的研究员，以后见面的机会总是有的。

    许唯的纠结悉数落进了梁峥的眼底，这让他清澈的眸中不由得泛起一抹，有点哭笑不得的笑意。

    这个人，一看就是不怎么愿意跟人打交道的。

    有些像曾经的他，又感觉不太像。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像了。

    或许他也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初的样子了吧。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时候，不得不做原本不擅长的事情。

    看出许唯的困扰，梁峥也不想让她继续尴尬。他救人也只是碰巧，喊了一声而已，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于是他适时地开口告别：“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许唯听见他说要走，倒是有点着急了，忙说道：“等一下……那个，呃，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我改天，找机会谢你。”

    “谢倒是不用了。”梁峥粲然一笑，“如果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事情，你可以说。当然，我也说不定哪天需要你帮忙呢。”

    说着，他点开手腕上戴着的手环，把手腕递了过来。许唯连忙拿起自己的手腕——上面也是一个相同样式的手环。

    扫描了一下之后，手环亮起，显示联系人已添加。

    他们戴的是地协人员专用的手环，安装了由地协研发的目前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协会所有成员都统一配备。

    手环制作得很精巧，戴在手上的时候，不仔细看可能都发现不了。

    梁峥收回手，微笑着说了声“后会有期”，转身离去。

    许唯对着梁峥的背影挥了挥手，也离开了此地。

    第二天，许唯忙得脚不沾地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分析数据、观察病例、重复的实验，这些单调又繁复的事务填满了许唯大把的时间。

    很多时候，她还得去诊个病、做个手术。真是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实在充实极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之后，突然从研究组的内部传出一个消息，他们面对的困局竟好似迎来了转机。

    就在最近，一个偶然的发现，使得这些科学家们眼前无从摸索的黑暗似乎被撕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也许还会有光从这条缝中照进来。

    这个转机就是，他们在一个患者的身上有了新发现。

    许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狠狠地震惊了一下。不过，因为这次出现新发现的那个病人并不是由她所在的团队负责的，所以具体情况她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

    详细了解之后，这个病人倒可以算是她认识的人。

    前几天，就在许唯经历的那场车祸中，涉事司机受了重伤被送往医院救治。随后，医生便检查出这名司机感染了哈洛温症。

    之后，警方向医院提供了他们调查的结果。

    在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该名驾驶员当时没有使用汽车的自动驾驶模式，而是自己在驾车。

    但他的驾驶技术很熟练，事故发生前并没有表现出汽车会偏离道路的征兆。

    当时，这个驾驶者突然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然收紧，身体蜷曲起来，头部猛地向车壁撞去。然后，方向盘急转，车子向路边冲去。

    根据医生的推测，他突然产生的疼痛应该是由哈洛温症引发的症状。

    大脑是不具有痛觉神经的，所以一开始哈洛温症的患者并没有疼痛感。

    之前几例出现痛觉的病例他们都研究过，病变依然是发生在大脑内部。

    据他们推测，应该是病变后的细胞有了传递痛觉的能力。

    但是，前几例出现痛觉的哈洛温症患者却没有这么严重，疼痛一直都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所以，这名司机又成了一个新的特殊病例。自然地，又在他们这些参与研究的人中间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这不难理解。毕竟这些人在哈洛温症的面前可谓是毫无办法，屡战屡败，偏偏这种怪异的疾病还在不断地加强，着实很令人窝火。

    他们感受到的不光是失败的打击，还有一种仿佛被嘲讽的屈辱。

    而且，他们还要面对来自外界的质疑和压力。

    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种时候，作为奋战在一线的医学研究者，他们能怎么办？继续加班加点地死磕呗。

    然后，他们就磕出了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