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牙行

    在明珠之前，宋褚来过牙行，无奈实在是买不起，想不到时隔半年，他竟再一次走进来了，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人呀？”人牙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挤着眼睛，笑眼咪咪问向两人。

    明珠不语，或许是之前被卖的经历，此时对牙行她浑身上下都觉得很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宋褚缓缓道“麻烦小兄弟帮我们找一个机灵一点的。男女都可以。”

    当朝奴籍伤人，会被处以极刑，宋褚心里比较倾向于买个小厮，能保护家里，但是又怕明珠一个人太过乏累，想着找一个细致些的丫鬟，便都想着看一看。

    随着人牙子进入后院，男男女女各在一旁，扎堆，有的席地而坐，有的站着脚尖时不时的搓着地面，有的无聊绞着手，见明珠两人进来，窸窸窣窣全都站了起来，眼神都泛着微光。

    人牙子一一介绍：“这个会厨艺，这个有点功夫底子，这个绣花还行，这个听说会点医术，这个是怡红院出来的”说着，还朝宋褚眨眨眼，然后小声附耳道：“会的挺多。”

    一脸猥琐，宋褚吓得后退了半步，见旁还有明珠，人牙子也不在意，继续道：“五两到二十两，什么质量的都有，公子小姐们想找多少价位？我好心里有个底，这机灵的多的是，个个都是人精。”

    “这个呢？”顺着明珠手指的方向，是一个瘦小的男孩，见被点头反而窝着肩膀埋下头，掩去眼底的精神头。

    “啪”人牙子一巴掌往男孩背拍去，怒斥道：“头抬起来，”

    男孩一抬头，转而代之的是一眼呆滞，不安的揪着衣尾。

    宋褚皱着眉头问道：“阿珠，要不要换一个？”

    人牙子赶忙说：“这个才五两，是最低的价格。”

    宋褚摇摇头，盯着明珠，不经意间挑了下眉，见明珠会意，接着挑道：“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有点弱不禁风。”

    人牙子一手捏开男孩的下巴，拽着下巴将人拉到眼前：“公子你仔细看看，这牙口可是不错。”

    “阿珠，你怎么想？”宋褚低头询问。

    “他身旁的妇人呢？”

    人牙子鬼精鬼精的，顺势道：“这妇人和这小子是一起的，你们要是都要十两就可以！”

    且不说这妇人病怏怏的，宋褚目前只能买一个奴仆，再多的要缴纳同等价格的税，实在是买不起；

    这点明珠也是知晓的，她拒绝道：“这位妇人不值这个价，”将人当作货品般买卖，比价，她心里很不落忍。

    许是这两人在牙行已经待了很久了，人牙子松口，“八两，八两两个人，一人四两，怎么你们都是划算的。”

    “五两，你看我们的衣着也该知道，我们家境也只是尚可。”宋褚以理服人，牙行的人早已经麻木了，见男孩和妇人已经在走价格了，就也都不抱希望了。

    “你干脆去大街上绑人算了。”人牙子委屈地骂道：“五两卖不了。这两个人我买过来，加上他们这段时间吃吃喝喝，我都亏死了。”

    “六两，”明珠开口添了些。

    人牙子想了想，这两人再卖不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遇到像宋褚明珠两人的冤大头，左右还能赚二两，便含泪点点头，“行吧行吧，你们先跟我进来写文契，过了官府再来领人。”

    文契上，人牙子还特意注明是买一赠一，六两妇人赠一十二岁小儿。

    见宋褚吃惊，人牙子吐槽一嘴，“不然你以为那些大户人家是冤大头吗？叫那么多税，基本都是这样写契书的。”

    “重新写一份吧，将两人价格写清楚吧，我兄长比较板正，我怕他等等后悔，不买了。”明珠抢先一步，半开玩笑让人牙子改。

    人牙子心中暗骂傻子，面上倒是不敢说什么，出于卖方的仁义，但也不敢太过离谱，文书上注明小儿半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