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生二
三日后白榆继承了州主之位,暮云秋继承了凤栖山掌门之位,当日老州主与世长辞,为神州留下的只有白榆和暮云秋二人。
落霞,钟期,顾行三人七日之后告别凤栖山。落霞在临走之后特意到灵泽池向扶桑辞行,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扶桑要不要去北冥,被扶桑委婉的拒绝了。
“师尊,喝茶”
“今日累了吧,早些休息,明日去练武场跟着师兄们操练”
白榆抿了一口茶两眼放光:“好喝,不摆谱了,累死了,过来乖徒儿,让师尊好好瞧瞧”
扶桑方才还在紧张,想白榆为何面色难看,原来只是在摆谱。
“师尊,您不是让徒儿休息吗?”,扶桑歪着小小的头貌似不解的问。
“师尊想抱抱你,不行吗?师尊累了一天”,白榆蹭蹭扶桑肉乎乎的小脸,“过几日为师给你寻处练功的好地方,然后你便住在那里吧”
练功的好地方?那便是一枕清风了。前世为了让花月和念远帮自己把一枕清风后山的一半药材都送出去了。
扶桑想的入神,白榆还以为他不高兴,“怎么了,是不想要吗?”
“啊?不是不是”,扶桑慌忙摆手,“想要想要”。
怎么可能不想要,一枕清风是前世白榆送他的最珍贵的礼物。遗憾的是他在一枕清风只居住了一年。
“原来你这么想离开为师”,白榆撇过头假装擦眼泪,“早知如此把你送给落霞算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扶桑面对潸然泪下的白榆顿时手足无措,前世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慌慌张张拿起茶杯来到白榆跟前,拉开白榆抹眼泪的手把茶杯端在他的脸旁。
白榆不解,“乖徒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杯不够啊”
“不够什么?”
扶桑低下头,嘟囔道:“这样师尊不用用手擦眼泪了,泪水也不会滴在衣衫,手也不会湿了”
白榆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扶桑,“哈哈哈,这是什么神奇的哄人的办法?”
“好了好了,师尊逗你玩的”
知道了白榆是在逗自己,扶桑松了一口气,见白榆还抱着,他也试着用轻轻抱住白榆的脖子,把头搭了眼前人的肩膀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涌上心头,即便是在前世也没有过的心安。
“师尊,徒儿好想你”,不分昼夜不分四季的想你。
“好,好,师尊也想你”,白榆安慰性的拍拍扶桑的后背。
第二日清晨一觉醒来白榆已不在身旁,圆桌上有早膳。自从上山以来每天的早膳皆不同,昨日是肉粥,今日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想来白榆刚离开不久。
用完早膳扶桑便来到了练武场。师兄们对小孩子没有任何抗拒力,纷纷想要与扶桑一同练武。扶桑怎么躲都躲不掉,前世何曾有过此等遭遇,他们避之若浼,唯恐遭遇不测。
“师弟,来,跟师兄一起”
“好师弟,来我这儿”
扶桑不知如何拒绝,只能闭口不言。见他不说话,师兄们也识趣认真练武。
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练武场上弟子个个汗流浃背,面目赤红。扶桑也不例外,实在是热的不行,便到一棵树荫下休息片刻。
“花月姐姐,你慢点走,我要热死了”
“快些走,你不想吃西瓜了?”
不远处传来两个小女孩的稚嫩声音。
“花月师妹,念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路过,我们要去岁月阁找些书卷”,花月恭敬的说道。念远头顶扎着两个小丸子,肉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若是落霞看到念远绝对不会再想把扶桑带回北冥了。
扶桑休息好准备继续练功,念远一转身便和他头撞头跌倒在地上。扶桑只是踉跄后退了几步。
“抱歉”,扶桑伸出手拉念远起来。念远愤恨的瞪了一眼扶桑,起身拍拍衣服上尘土,“不碍事,以后小心着些”。虽然生气,但语气甚是温柔。
花月觉着有些怪,往日若是跌倒定会大哭一场,今日倒是学乖了。
“扶桑师弟,念远师妹,你们没事吧?”
“无碍”
“扶桑?”
扶桑刚说完无碍念远就过来抓住他的双肩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扶桑?”
“小念儿,我们该去岁月阁了”
一脸疑惑的念远硬生生被花月拉走了。他们走后师兄们开玩笑道问扶桑前世是不是辜负了人家念远这一世来报仇了。
扶桑摇摇头示意没有,他们笑了几声就继续练武了。
前世的确没有心悦之人,自从拜白榆为师后他一心都铺在了师尊身上,甚至为他放弃生命,何来的心悦之人。
不过还是有些怪异之处,前世这时的扶桑正是颠沛流离之时,念远不认识他才对。方才念远的反应更像是很早就认识他一样。
前世他恳求花月和念远在祭神会当日帮他一把,他说为了神州白榆绝不能献祭。
白榆……
他现在重生了,白榆呢?
世上真的会有前世今生吗?
“扶桑”
“见过州主”
白榆一身沧浪色常服,手持一把油纸伞而来。扶桑杵在原地不动,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僵硬了,他没有行礼,没有说话,甚至忘记了呼吸。
“为师带你去一枕清风,从今日你便在一枕清风住下”
白榆的伞遮住了碧空的烈阳,也遮住了扶桑充满疑惑的内心。淡淡的茉莉花香缠绕在鼻尖,熟悉的花香,熟悉的灵魂。
白榆自然而然的牵起扶桑的小手离开了练武场。
扶桑的眼泪不停打转,人不可能有两个灵魂,所谓的前世今生,身躯里的皆是同一个灵魂。
“师尊”,扶桑忽然转过身抱住白榆泪如雨下。
“为什么”,扶桑再也绷不住了,“师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前世他费劲所有只为护白榆一时,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躲过江上玄的那句“天命如此”。他不甘心,也已无能为力。
“好了,乖徒”
白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问不出口白榆是否还记得前世之事,如果知道的话,希望十年后大战不要再保护他了。
天热的让人窒息,心也疼的要窒息。
“乖徒儿,半溪明月,一枕清风,此处便是你的居所了”
“徒儿谢过师尊”。
白榆抬手摸摸扶桑头回眸向合欢树林里的白衣人颔首。刹那间白衣人便消失不见了。
天界,紫微宫。
“炎节上神,天界之人不可插手人间之事”
炎节不予理会,一会儿品茶,一会儿尝点心。
“天君,吾不是炎节,亦不是天界之人,因此人间之事吾为何不可插手?”
天君虽然和颜悦色但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背叛了他。
“人间之事自有司命星君安排,炎节上神不必挂心”
“是吗?”
“可据吾所知,司命星君被天雷所罚,重返轮回,这便是天界的不可插手人间之事吗?”,炎节起身摔过茶杯愤恨,“六界即将大乱,吾下界历劫归来苏醒方知如若吾不是这创世神兽,吾在人间的徒儿已无续命可言,这便是你们口中的为六界着想”
“凡人的命不是你们随便可以践踏的,六界永远不是你视人命如草芥的理由”
说完炎节便离开了紫薇宫。
天君挥手把破碎的茶杯完好无损的放到了他本来的位置。
“羽嘉……”
即便他是创世神兽,最后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