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外室洞天
“如今公主中毒,眼下暑热未退,怕是难以前往项国省亲。舟车劳顿,万一有个闪失,岂不……”夏玄侯说道。
靖王略思量片刻道:“稍后命司礼郎修书一封向项王告罪,待公主养好身体,你二人可在中秋之际到达项国,也取个项王与女团圆之意。”
夏玄侯躬身施礼,叩谢靖王。
靖王扶起夏玄侯,笑而不语,轻轻挥手,一旁的侍女端过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串钥匙。靖王拿起钥匙,递到夏玄侯面前,夏玄侯忙躬身双手接过。
“这是给你的嘉奖。老三,你带着玄儿去瞧瞧吧。”靖王挥挥手,说道。
靖王不明说钥匙作何用,靖尧的神色更是颇为得意,夏玄侯也不敢追问,也只能谢恩。
出了宫门,弃了马匹,靖尧引着夏玄侯上了他的香车。
“靖王所赐为何物啊?”夏玄侯问道。
“你只管收好钥匙。”靖尧神秘地笑道,“赏了你一处仙境。这可是我给你要来的啊,你可得记着我这份情意。”
“这是赏一处宅院?是要我搬出家中吗?可是我家母亲年迈,我……”
“我父王是那种不体恤臣子孝心的人吗?”靖尧打断夏玄侯的话说道。
这一番故弄玄虚搞得夏玄侯一头雾水,正要再问,却看靖尧把眼睛一闭,嘴角带笑打起坐来。
夏玄侯只觉好笑,也不再追问,反正一会便知。
马车在永州城中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弄,往里走,隐约听见丝竹管弦之声,马车停在一处白墙青瓦的门前,门头上没有匾额,大门紧闭,门上有锁,看不出是个什么地方。
二人来到门前,靖尧向夏玄侯使了个眼色,笑道:“开门啊。”
夏玄侯拿了钥匙,插入锁眼,推开大门。
“恭迎公子。”
大门一开,一丈见方的石屏风前,齐刷刷地站立着六个美艳的女子,对着夏玄侯屈膝施礼,娇滴滴地齐声问安。
夏玄侯面露惊慌,愣在原地,再看靖尧,他正洋洋得意地看着夏玄侯,正等夏玄侯的感谢。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就未能得到感激的靖尧无奈道,“这就是我给你求来的嘉奖啊。”
“什么?!”夏玄侯惊异不已。
“你这新婚,唉,也没有意思,新妇又是项国公主,想你是不可能再纳妾的。父王也深知你的忠诚和牺牲,特意给你这么一个世外洞天。你知,我知,父王知。”靖王抖了抖眉毛,神秘地笑了笑,又冲着面前的女子们说:“各位仙姑,快快迎公子进去吧。”
其中一个女子鼓起勇气,领头走过来,竟是商音。
“公子,蒙公子不弃,救奴家于水火,定衔草结环以报。”商音走到夏玄侯近前,面色绯红道。
夏玄侯见一众女子跟着商音向自己走来,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商音说着,缓步到了近前,意欲挽住夏玄侯的臂膀,夏玄侯猛地一退,冲出门去,也不上车,也未同靖尧打招呼招呼,径直朝着巷口快步走去。
后面靖尧还在“哎哎哎”地喊着他,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对商音交代了几句,匆忙追上去。
“你跑什么?”靖尧不解道。
“臣谢靖王圣恩。”夏玄侯拱手道。
“你少跟我扯这些官话,我问你,你跑什么?”靖尧把他手一推。
“我,我不好这些。”夏玄侯道。
靖尧恍然大悟道:“你,还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靖尧的嘲笑让夏玄侯的脸更加黑了,他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靖尧。
“行了,行了。”靖尧一把拉住他,“你就当多散心的地儿。”
“阿尧,你我兄弟多年,你知我并不好女色,如今新婚,更不可如此,若是项国知道我如此亏待公主,也是多惹事端。”夏玄侯说道。
靖尧拍了拍夏玄侯的肩膀道:“夏二哥说的是,是小弟考虑不周了。这院子先养着吧。”
夏玄侯点点称是,笑道:“我知你是好意,商音姑娘也算因此获救。”
“商音姑娘对你爱慕已久,她出身不佳,如今能进了你的外室,也算心满意足。”靖尧说道。
“外室?可不要这样说。”夏玄侯皱起眉头。
靖尧再一次忍不住大笑起来:“父王常说,夏家满门忠烈,看你连个外室都不要的人,为国定死而后已的。”
“蒙靖王垂爱,拜臣为上将军,我若不以身作则,如何服众。”夏玄侯道。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正人君子,行了吧?走走走。”靖尧扯着夏玄侯的衣袖往马车方向走,“去喝杯酒,总行吧?”
“我还要去周家大院……”夏玄侯还没有说完,就被靖尧打断。
“罗隐不是在吗?你就少操点心,喝点酒。”
“不是,关灵中了狼毒烟……”
靖尧听停下脚步,狐疑地盯着他。
“无论如何,她是我妻,又是项国公主,定是不能出半点差池。”夏玄侯说道。
“行,送你去周家。上车吧?”靖尧无奈道。
此时,安秋吃了饭,用了药,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隐地听见啜泣声,睁眼一看,是秦花儿坐在地上,依靠着床边,盯着安秋,满脸挂着泪。
安秋笑道:“怎么哭成这样了”
见到安秋睁开眼睛,又跟自己说话,秦花儿腾地站起来,问:“您可好些吗?”
“好多了,我定是死不掉的。”安秋笑道。
“我爷爷说,这些死呀活呀的丧气话可说不得。”秦花儿边用破旧的衣衫擦着脸,边说道。
“我偷偷跑了,丁嬷嬷可有难为你?”安秋问。
秦花儿摇摇头:“嬷嬷忙着四处找你,倒没有想起我。”
安秋点点头,说:“那日你说也想学医,以后就跟着我学吧。”
秦花儿听了,跪拜在地,不住磕头,说道:“您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
安秋笑道:“我如今身份不便做你的师父,你就叫我少夫人就好,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师徒,如何?”
秦花儿听了,又伏在地上,不住磕头。
安秋止住她,说道:“以后叫秦艽,如何?”
秦花儿又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你以后若是再这样跪我,我就不敢收你了。”安秋道。
秦艽忙站起来,傻笑着看着安秋。
“秦艽花色淡紫,待我好些,给你做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定十分衬你。”安丘打量着站在一旁的秦艽。
秦艽一个劲地点头。
“你先扶着我坐起来。”安秋挣扎着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