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细作被捕
“什么！礼物？快让我看看！”赵音音是最快被转移注意力的。
青绾与时安也顺势不再细问，黎平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冷静了许多。
这时，如意端着茶具置于石桌，几人也就随之坐下。
“如意！”赵音音与如意性子很搭，早就情同姐妹，很是要好，马上转去缠着如意。
顾青舟总算空出手来，也没有藏掖什么，将挑选出来的灵药和法宝分发给几人。
“这是浮空缎，只需少许灵气便可日行万里，赵师姐喜欢四次游历，用来代步最是适合。”
“这是静心笔，青师姐喜欢钻研古籍，用来凝心静神效果显著。”
“这是融血丹，能治疗黎师兄多年以来练体造成的暗疾。”
“至于时安师兄，师弟实在寻不着合适师兄的灵宝，只有一道灵纹，希望能带给师兄些许收获。”
顾青舟将一道沾染稀薄轮回气息的灵纹凝于指尖，交给时安——这是他借助乱世观道于石块中感悟出的浅显理解，却是目前的极限。
自己这些同门修行资质都极其非凡，时安专修罕见的“时间”一道，典籍功法极其难得稀有，使得他修行虽久，修为却因迟迟没有体系的梳理，进展颇缓。
“师弟有心了……”时安对于自己的修行问题早已看开，普通的法宝灵药对他聊胜于无，但是顾青舟既然还有这心，还是令他欣慰。
正欲安慰几句，突然感觉体内灵气疯狂涌动，对顾青舟指尖的灵纹极其渴望，直接化作灵气漩涡，将灵纹吞噬，随后体内多年没有寸进的修为更是爆发出上涨之势。
“这！”时安吃惊至极，诸多疑惑灵光乍现，远胜多年感悟，抱拳道，“多谢师弟，为兄突破在即，急需闭关，先行告退。”
效果如此之好，顾青舟也为时安感到高兴：“如此，便祝师兄马到成功。”
赵音音得到浮空缎后已经极其高兴，见时安都能深有所得，大为惊诧，又跑来黏着顾青舟：“师弟你都这么厉害了呀？”
“侥幸……”顾青舟见赵音音两眼放光，暗道不妙，赵音音的好奇心极重，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好了。”青绾直接将赵音音提了起来，让顾青舟松了口气，投了个感激的眼神给她。
青绾眼中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带着赵音音准备告辞：“小师弟未来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如果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不妨与我们讨论一二。”
“会的。”顾青舟也不推辞，青绾在几人中一向充当智囊的角色，很多事情都会给出精辟的见解。
只剩黎平还在院中，他沉默良久，直视顾青舟道：“无功不受禄，这丹药虽于我大用，却没有白取的道理。还有，即便你修为远胜于我，但若是作奸犯科堕了师尊名声，我就是不惜此命，也定斩你！”
“黎师兄，服用此丹，精进修为，再鞭策于我，岂不更好？”顾青舟劝道。
“哼！”黎平不作理睬，径直离去。
“不要给我！”黎平一走，如意马上顺过融血丹，一把丢进嘴里，还嘟囔着没什么味道。
顾青舟唯有苦笑，但黎平的确是这样的性子，执拗认死理，不过此次坦白，总算消除了误会。
忽觉四周过于安静，顾青舟对上了如意幽怨的眼神：“我的礼物呢？”
“嗯？”顾青舟面露疑惑，“我的不都是你的吗？”
如意灵动的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倒也是！”
……
黎平回到修行之所，神色有些恍惚。
“少主，收获如何？”一道阴翳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名全身隐匿于阴影中的老人现身，全然没有暴露丝毫气息。
黎平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他。
“少主，您别忘记，厉家全族上下全部亡于玉衡宗之手，您狠心改变气机容貌，也只是为了混入其中，伺机而动，不要被虚假的情感蒙蔽了。”
老人循循善诱，突然话锋一转：“况且，如果被您的这些‘同门’知晓您源自魔窟的身份，会发生什么就不需要属下提醒了吧……”
“你在威胁我？”黎平的声音很是平淡，和平常表现的直愣丝毫不符。
但越是平静的声音，其中的杀意却令老人感到彻骨阴寒，赶忙躬身道：“不敢！可是依内应所言，顾青舟天赋绝伦，必需趁其尚未构成威胁前，将其扼杀，不然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呐！”
“我自有规划，不要画蛇添足。”黎平淡然道。
老人将信将疑，终是不敢多言。
……
才过去两日，顾青舟就收到了周淮的传讯，已将细作逮捕。
顾青舟对于这个效率非常满意，关键是乱世书的问题实在有些妨碍他行事，如今倒是有望解决。
执法堂内，顾青舟在周淮身边看到了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一副谁都欠他几万灵石的模样，对顾青舟也不假辞色。
此人顾青舟当然认得，正是执法堂堂主玄惊风，货真价实的化神修士，行事果决、审讯缜密，在玉衡宗素有“玉面判官”的名声，就算他师尊逍自在，在其面前也老实不少。
就算议事堂那会没有到场，顾青舟也不在意——玄惊风性子如此，只处理执法堂事务，通常都不参加长老会，执法堂有他在，谁当掌门倒也放心。
说起来玄惊风和逍自在本就是师出同脉，有这层关系在，顾青舟更是对其敬重有加，拱手道：“玄长老、周长老。”
“顾掌门。”周淮也回礼道，“犯人已押至地牢，是药堂的弟子。据悉，此人近期辗转多方渠道获取了一批蛇涎果，近期举止颇为反常，所以很快被锁定抓捕，在玄长老的调查审问下，此事应当与何长老无关。”
“辛苦了。”顾青舟点头致意，见周淮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出他心中所想，“既如此，我也信得过两位长老，将何长老放了便是。”
如此作为，倒显得议事堂发生的事雷声大雨点小，对顾青舟的声望会造成影响，但审事分明、行事端正的作风，更得周淮认可。
周淮前去枯木涯释放何坤，由玄惊风带着顾青舟去执法堂地牢拿人。
路上，玄惊风冷不丁道：“此人行事未免粗糙，或是后有布局、或是弃子，如想顺藤摸瓜，怕是不易。”
顾青舟有些意外，玄惊风这番话，完全是在提醒自己，与其平时的冷漠作风有些不符，这位可以称作师叔的执法堂堂主，似乎对自己是面冷心热。
“谢过玄长老，我会注意的。”顾青舟接过善意。
执法堂的地牢有玉衡宗顶级秘宝“定命轮”镇压，所有犯人被押入后，命魂就会被其烙上刻印，一旦动用修为，就会血气逆行、神魂分裂，生不如死。
所以一直是执法堂最令人忌惮的地方，正应了那句“进来简单出去难”。
顾青舟跟着玄惊风进入地牢后，见到四周形形色色的犯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向玄惊风的眼神中更是透露深深的恐惧。
地下一层关押的大多是实力不高的犯人，见识执法堂的“冰山一角”后锐气就被磨平了，但越是下层，修为就越是强大，其中不乏一些自古以来被关押其下、至今仍桀骜不驯的恐怖存在。
玄惊风停下脚步：“到了，人你带走吧，后续问题概不处理。”
顾青舟透过木桩看到一个女子双手抱膝坐于角落，听到了声音后抬头看去，见到顾青舟面露惊异：“是你？”
再见到落后顾青舟一个身位的玄惊风，马上想到了什么，苦笑道：“是你……”
听到这个软糯的声音，顾青舟认出她是那个卖石头的斗篷少女，有些意外，眼睛微眯。
但并未搭话，只是回复玄惊风道：“我有分寸。”
……
回到府邸，顾青舟对身边的少女示意道：“坐。”
随后先行坐于一边，如意惯常为其准备好灵茶，顾青舟抿了一口后，见少女端起茶沉默，淡然道：“放心吧，茶叶没毒。”
少女听到这话，头低的更深。
“你叫什么名字，宗门第几代弟子？”顾青舟声音温润，似乎并不在意其投毒一事。
“陶琳，第四代弟子。”陶琳老老实实回答道。
“你之前根本不认识我，对吧。”顾青舟接着道。
顾青舟的问题非常跳跃而且边缘，与执法堂的审讯完全不同，陶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点头。
“筑基中期，气息尚不稳固……现在骨龄几何？”顾青舟的问题倒像是师长询问弟子。
“……刚满二十。”陶琳道，有些不明白顾青舟的意图。
顾青舟又抿了一口茶，目光移向她：“天资卓越，前路通达，断送于此，后悔吗？”
陶琳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攥紧，久久无言。
“也许你之前挣扎过，但支持你这样做肯定有足够的理由……”顾青舟顿了顿，“但是，我不在乎。”
“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帮我获取更多的蛇涎果，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来解决。”顾青舟说完，等待陶琳的回复。
很简单的拆分，陶琳前途光明却谋害并无纠葛的他，大概率是被胁迫，而执法堂并未让其开口，说明陶琳的性子并不像外表那么软弱。
可是顾青舟目前首要的是蛇涎果，并不与陶琳的坚持相悖，至于那个承诺，顾青舟的确不是信口雌黄，但重点是陶琳愿意说，幕后之人此等行径是与整个玉衡宗为敌，本来就是应当解决的。
果不其然，陶琳思索片刻，就答应道：“好，我带你去找蛇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