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故事成真？
场外沸腾起来，纷纷惊讶沈昭刚才的操作。
“我的天，她刚刚是一边躲过了陆沫沫的剑，一边躲过了颜苓撒的毒药吗？”
“反应好快！虽说沈昭只比这二人高了一阶，但打斗起来却像是高境界对于低境界的完全碾压！段鸢的符纸都派不上什么大用处！”
“沈昭不会是这一届的黑马吧！不行啊不行啊！我全压的万剑宗！不会要血本无归了吧！”
沈昭看着眼前的村庄，望向段鸢挑了挑眉。
“看来，你说的故事后续要来了呢。”
二人走进村庄，原本以为没有人，没想到到处都是村民，有的在农田里干活，有的在喂鸡，有的在织布。
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场景却处处透露着诡异，这些村民虽在活动，但面色惨白如死人，看着木讷呆板，只机械的做着手中的事情，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说话也没有回应，好像眼里完全没有沈昭和段鸢这两号人一样。
唯一鲜活的人物，便是那位晾衣服的男子。
“林知秋。”沈昭笃定开口。
他长得和段鸢口中形容的一样美，眉眼清润，不施粉黛的脸却也美得雌雄莫辨。
正在晾衣服的林知秋竟停下了动作，眼神清澈，望向沈昭问：“这位姑娘认识我？”
段鸢夸张的张大嘴巴，故作很惊讶的样子：“哎哎哎？你看得见我们？”
林知秋被对方夸夸张的表演逗笑：“二位看起来气质不俗，怎么会看不见呢？”
段鸢指了指那些木讷的村民说：“可是他们好像看不见哎。”
“怎么会。”林知秋笑笑。
下一秒，那些木讷的村民停下手中的事情，像是早就看到沈昭和段鸢两人似的，纷纷围上前问东问西。
“两位姑娘竟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
“二位的长相惊为天人啊！”
“来者即是客，快快快，坐坐坐。”
一下子招架不住这些村民诡异的热情，沈昭拉住准备转身离开的林知秋，眼神清明，直勾勾盯着他。
“我们能否住在您家里几天？”
其他的村民又开始七嘴八舌叫嚷起来：“来我们家住啊。”
“来我家住也行啊，知秋这小子家比较小，家里还有两个老人不方便。”
“对啊对啊。”
林知秋扯了扯自己被沈昭抓住的衣袖，扯不开，有些为难道：“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若是两位姑娘住在我家，可能照顾不周。”
段鸢快被周围的村民挤死了，闻言忙不迭大喊：“没关系！没关系！”
在段鸢答应的下一秒，这群原本热情异常的村民一下子停下来，随即又回去各干各的了。
沈昭这才松开林知秋的衣袖，结果因为刚才用力过大，把袖子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她说：“抱歉，把你袖子扯坏了。”
段鸢看着这一个大口子，看着沈昭，眼里透露着惊讶以及一丝嫌弃：“你一个法修力气这么大？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抱歉，我会给你赔偿的。”沈昭不理段鸢，对着林知秋再次诚恳的道歉。
林知秋摇摇头，温声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回去拿毛线缝一缝就好了。”
林知秋在前方领着路，段鸢和沈昭跟在他后头。
段鸢小声问沈昭：“他是人是鬼？”
沈昭停下了手中悄咪咪的动作，反问道：“你觉得他是人是鬼？”
段鸢笑眯眯的，看起来一肚子坏水，却装作苦恼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呀，不然我怎么会问你。”
沈昭轻哼一声，意味不明。
“你这扇子上的黑狗，衬得你土里土气的。”林知秋的家似乎比较远，走了许久也没到，沈昭一贯沉默寡言，竟与段鸢闲聊起来。
段鸢闻言又把手中的折扇摊开，像是在给沈昭展示：“他叫乌云，是我与一位故友一同收养的。”
“捡到他时他还很小，眼睛都没睁开，应该是刚被抛弃不久，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快要下雨了，我那位朋友担心他淋雨受凉，活不下去，便把他带回去收养。”
“听起来你那位朋友是个善良的好人。”沈昭低着头说。
段鸢原本的笑容渐渐淡了，语气中有一丝失落和痛恨：“是啊，善良，可善良了……”
沈昭原本还想再试探试探，没成想段鸢竟又扬起她那假笑来，笑着问她：“听说你原来也是被沈尊者捡回清风派的，要不要与我讲讲你的故事？”
“也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那年闹饥荒，家里食物少，父母想少张嘴吃饭，便把我扔了。”沈昭语气淡淡，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好像经历这些事情的不是她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昭穿来时就被沈白捡到了，对于原主也仅仅是继承了她的记忆。
沈昭从继承来的记忆中得知，原主在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位大姐，下头有一位小弟，当初父母讨论不过一分钟，便决定把性格内向的老二扔了。
前面的林知秋闻言顿住了，转头望向沈昭，语气怪异：“沈姑娘竟是因为饥荒被抛弃的？”
沈昭点点头，见此林知秋满眼心疼，语气关切：“想必沈姑娘一定受过不少苦。”
“饥饿总会使人们产生死亡的恐惧感以至于做出同类相残的行径，你被父母抛弃时估计年纪尚小，要自己讨吃食艰难的活着，还要防着那些饿到泯灭人性食人的恶人，实属不易。”
在这种略显沉闷的氛围之下，段鸢不合时宜开口道：“我有点饿了，林公子你家离这么远吗？”
林知秋愣了一下，随即又扬起那抹温和的笑：“快到了。”
三人走到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茅草房前，两位看上去年岁已大的老人坐在院里编竹筐。
林知秋的笑容愈发柔和，立马上前，将两位老人手中编织了一半的竹筐抢走，无奈道：“都说了让你们好好休息。”
两位老人眼角浑浊，和那群村民一样毫无生气，只木讷的点点头，不再动作，只呆呆的坐在那里。
林知秋有些不好意思，竟对着沈昭段鸢二人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父母年纪大了，可能有些糊涂。”
段鸢连忙摆手：“本就是我们来麻烦你，怎好的让你道歉。”
沈昭点点头表示认同：“没错，我们来此处只是找个落脚点罢了。”
林知秋拢了拢鬓角的发丝，脸色苍白，似乎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看上去有种病弱美人的风范。
他领着两人走进一间小房间，又开始道歉：“家里小，也就剩这一间房了，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段鸢急忙接话。
沈昭：“我们可以挤一挤，不要紧。”
虽然很嫌弃和段鸢睡在一起就是了。
林知秋仍旧是那番柔和的笑容，但先前的笑容无端让人感到一股冷意，现如今的笑容倒真有几番真心实意，特别是对着沈昭。
“我先去做饭，两位在这里先休息休息吧。”
等林知秋一走，段鸢立马瘫倒在床上：“他们这床看起来是拿稻草铺垫的，但是感觉软乎乎的。”
沈昭坐在椅子上，结果一坐上去椅子立马倒了，只好站着：“我们一开始有跟他介绍我们是谁吗？”
“没有，在路上跟你讲话的时候我还特意没有叫你名字。”段鸢嬉笑道。
沈昭靠着床杆，说：“那他刚才叫我沈姑娘就很不对劲。”
“这里本来就很不对劲，这有什么的。”段鸢躺在床上懒洋洋的。
沈昭故意踢了踢床脚，果不其然，下一秒床就塌了，段鸢被埋在一堆木头渣子和稻草中怒吼：“沈昭！”
沈昭憋着笑，继续说：“关键是他知道我们是谁，刚才也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既没有人的生魂之气，也没有鬼的死魂气息，妖气和魔气更是没有。”
段鸢起身，吐出口中的稻草，拍开身上的木屑灰尘，笃定道：“那就是秘灵了。”
沈昭疑惑：“秘灵？”
“秘境之灵，从另一种角度看相当于秘境的守护神。”段鸢又摊开了她的扇子。
“你懂的还蛮多。”沈昭竟然夸了她。
段鸢又开始露出她那标志性笑容：“这也是我从门派的古籍中偶然得知的，平时长老们也并不会教有关秘灵的事情。”
“毕竟秘灵一般不会实体化，因为它很重要，以自身意志支撑着秘境的运行，如果因为外来者导致它死亡，秘境会坍塌，所以大部分秘灵都不会实体化。”
沈昭用手指捻起地上的木屑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有一股味道，很奇怪。”
段鸢见状也捻起地上的木屑闻了闻：“咦，这味道好臭，怎的我刚才躺床上没闻见。”
“尸臭味。”沈昭确认道。
段鸢闻言眼睛一瞪，立马跳脚：“啊啊啊啊？！尸臭！？”
她的反应让沈昭颇为嫌弃的敲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对，饥荒的时候，很多人饿死了，尚存理智的家人们会把尸体扔去乱葬岗。”
“你还蛮了解这些事的。”段鸢一边听沈昭讲话一边用净身符扫去刚才沾上的木屑。
沈昭又开始寻找原主小时候的记忆，顿了片刻后说：“被丢弃的地点刚好是乱葬岗那一带，会忍着尸体的腐烂味搜寻他们身上有没有残留的食物。”
段鸢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沈昭语无伦次：“你你你你。”
沈昭淡定的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通常情况下是没有吃食的，但也有粗心的，扔之前没检查尸体，尸体上存了些发霉的面饼……”
沈昭止住声，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手。
看来原身在回忆起这些可怖的事情的时候还会有生理反应。
场外听到沈昭这番发言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沈昭以前活的这么惨啊啊啊啊。”
“昭昭宝贝看着不在意，但手一直在颤抖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凡间的生灵过得这么苦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起我上次下山买烧鸡还跟老板砍了半价，啊啊啊好愧疚好愧疚。”
“我了解过近些年的凡间史，好像不只是因为自然灾祸，还有凡间帝王治理不当，不过现在似乎换了个帝王，凡间百姓过得很不错了，而且因为天灾导致吃食不足时也会开放米仓免费发放，最近也有意向就这些事情跟我们修仙界签订合作意向，大概就是必要时两方互相帮助。”
“啊啊啊啊啊那太好了。”
段鸢看着沈昭欲言又止，眼里透露出她说乌云时的同情。
“你和乌云真的蛮像的，如果可以我想介绍你和她认识一下。”
沈昭的手不颤抖了，反而握紧作拳头式，青筋暴起。
段鸢立马噤声，脸上一言难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你，你们法修，力气都像你们这么大？”
还没等沈昭回答，林知秋敲了敲门，在门外说：“二位，饭做好了，现在出来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我来了我来了！”段鸢眼睛一亮，立马像抓捕猎物的老鹰一样快速推开房门，闻着味便奔往餐桌。
沈昭与站在门外表情微愣的林知秋对视上，竟扬起一抹尴尬的笑来。
好后悔，好尴尬，为什么要同意和段鸢联手。
场外的观众此时笑抽了。
“我有朝一日竟然能在沈昭那张脸看到名为尴尬的情绪哈哈哈哈哈哈哈。”
“鸢鸢宝宝怎么变得憨憨了，这可不像她平时的作风啊。”
“和沈昭在一起就变憨了！浅磕一口！”
“鸢鸢你是一个很花心的宝宝……霜霜怎么办……”
“被cp党们吓晕。”
五人坐在饭桌上，段鸢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林知秋的父母仍旧是那番呆呆木木的样子，只有林知秋给他们夹菜才动嘴，沈昭则一直不动筷。
“怎么？是食物不和胃口吗？”林知秋眼神关切。
沈昭摇摇头：“没有，只是在来时的路上吃了东西，现在不怎么饿。”
林知秋目光柔柔，但眼神直直的望向沈昭，竟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那多少也吃点吧，半夜饿了可不好搞吃的。”
沈昭仍旧拒绝：“我包里还有些干粮。”
“好吧。”林知秋应答，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情绪。
饭后，沈昭主动帮忙收起碗筷，林知秋见状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被沈昭抢先了：“钱你不收，我们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
她锐利的目光望向段鸢：“两位老人身体不便，你扶着他们回去。”
段鸢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润的肚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