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举办晚宴
沈昭见赤薰逃跑，松了口气。
转头便对上银荼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沈昭：……
“有什么事吗？”她问。
银荼脸颊微红，一副男孩家家的羞涩样。
“恩人……我母亲让我来跟你说，你帮我们狐族大忙，我们狐族几个族长一商计，打算给你办个晚宴，就在今晚。”
沈昭点点头道：“我会准时去的。”
语毕发现银荼还不走，脸颊越来越红。
沈昭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银荼娇羞一笑：“我屁股也大，也好生养。”说完害羞的跑了。
沈昭：……
夜晚，狐族晚宴。
狐族人在晚宴中心处放置上一个巨大的篝火，几位狐族人围绕着篝火跳舞热场。
沈昭被安排在几位族长旁边，足以彰显狐族人对她的重视。
赤英率先举杯，朝沈昭一敬：“小昭，我先敬你一杯。你帮我们狐族解决如此大忙实在无以回报，若往后有什么事，尽可找我们赤狐族帮忙！”说完一饮而尽。
银素在一旁阴阳怪气：“你还是先管好你家儿子吧。”
赤英想说些什么，被赤夭拦了下来。
赤夭诚恳的向在场的各位道歉：“阿夭不明事理，造成如此大祸，是我的不是。”
赤琴接着道：“小五做错了事，是我做姐姐的教的不好，后续惩处小五的事，大家尽可将我一并惩罚。”
赤夭感激的朝赤琴一望，随即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赤英不赞同的小声道：“你还小，母亲和姐姐可以帮你挡着。”
赤夭摇摇头，表示拒绝。
赤英有些心疼的抚摸他的额头。
沈昭这头的目光完全没有分在赤夭那边，饮了一口手中的酒，却发现是果汁。
银荼被刻意安排在沈昭旁边，见此他小声解释道：“母亲说你还小，便以果汁代酒了。”
沈昭闻言点点头：“令母有心了。”
银荼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脸颊泛红：“这没什么，你救了我一命，就算是以身相许……”
沈昭：……
装作没听见，不再与银荼交谈。
银素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脸姨母笑，慈爱的询问沈昭：“小昭，你可有婚约在身？”
沈昭：我才十二岁，要什么婚约。
银素似是知道对方所想，说：“对我们妖族来说时间过得很快的，再过几年你也大了，也该想着寻一个良人……”
沈昭摇摇头：“我并无此心，只想一生求道。”
变强是她一生所追求的。
银素闻言又对沈昭满意了不少，这未来儿媳有实力，也好保护好自家荼荼。
“有个知心人帮衬着你也好啊，像我们家荼荼就格外贤良，届时还能为你繁衍子嗣……”
银荼轻咳几声，有些害羞，示意母亲说的太明显了。
沈昭自知此时与她争议这些没有意义，只得故作思考道：“待几年后我会考虑的。”
银素听此喜笑颜开，连忙招呼着下边人上菜。
银荼在一旁给沈昭斟果汁，脸颊通红。
看着几人的互动，赤夭牙都要咬碎了。
赤英见自家宝贝这幅模样心疼道：“小五别着急，事情还没定呢，到时候为娘去给你说道说道。”
赤夭撒娇似的钻进赤英怀里。
赤琴有些不满：“人家的样子摆明是无心情爱之事，强求无益。”
赤夭又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
“好好好，我们不管不管哈。”赤英安慰道，转头生气的斥责赤琴，“你弟弟伤心成这样，你也不说些好话。”
见两人要吵起来，赤柔连忙将此话题扯远。
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后，见各狐族人朝自己涌来，沈昭连忙闪身躲远到晚宴一处没人的地。
叹了一口气，开始思索着什么时候回宗门。
身后猛的搭上一只手，沈昭警惕的往后一转，剑已然架在对方脖子上。
“是我，昭昭妹妹。”赤柔温柔笑道。
沈昭收回剑：“抱歉。”
赤柔全然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而是一脸歉意道：“小五这些日子缠着你，给你惹了不少事，我做姐姐的替他给你道声歉。”
沈昭摇摇头，表示不是什么大事。
赤柔想说些什么，一下子停住了，忽然问：“昭昭妹妹，你觉得小五这个人怎么样？”
沈昭顿了顿，思索片刻道：“很任性，但不坏。”
“你们母亲太溺爱他了。”
赤柔笑了笑：“是啊，母亲太溺爱他了。”
沈昭觉着对方有些奇怪，但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赤柔站在那里很久，久到赤琴都找到了她。
见妹妹呆在那儿，赤琴关心道：“小柔。”
赤柔转头，笑了笑：“大姐。”
“回去吧，天也晚了。”赤琴牵起赤柔的手，像儿时无数次做过的那般。
赤琴很清楚赤柔在想什么，她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劝导：“小柔，我知道你觉得母亲对小五的溺爱让我受了委屈，但这不关小五的事。”
“你是小五的二姐姐，你在他小时候也经常抱他，逗弄他。”
“小五小时候最喜欢粘着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最先给你。”
“小五是调皮了些，但没有恶意，他每次做错了事自己也会反省。”
赤柔有些呆愣，却不知说什么。
她身为姐姐，当然对赤夭有着姐姐对弟弟的爱，但每次瞧见母亲因赤夭而苛责大姐的时候，心中又格外煎熬。
赤夭不闯祸，不殃及大姐的时候，他当然是赤柔的好弟弟。
可是……
赤柔心底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不会心软了吧，赤柔。”
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又如何，难道比得过你大姐？”
……
“听我的，把赤夭杀了，让你母亲痛苦，就是对你大姐最好的报答。”
大姐不会希望我杀了赤夭的，她也不会希望母亲痛苦。
“她不说，你怎么知道呢？赤柔，你就是个胆小鬼。”
……
第二天一早，沈昭便向狐族几位族长道明了自己要回宗门的消息。
银素的反应最为激烈：“怎么不多待几日！？”
沈昭：“在这拖得时间也长了，掌门估计该急了。”
“哎呀我们去给你掌门说一声，再多留几日。”
“是啊是啊，多留几日体验一下我们狐族的风情。”
“我们都还没怎么款待你呢。”
任凭众人怎么说，都留不住沈昭将要离开的心。
最后大家只得作罢。
银荼眼中含泪，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银素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到时候母亲把你塞进去清风宗学习的队伍……”
沈昭：……
声音有点大，下次小声点。
沈昭跟银素银荼母子两道完别，便准备去找赤夭道别。
路上撞见了赤柔，沈昭微微蹙眉。
她身上的魔气……
是心魔。
怎的这么浓烈。
背上的小黑发出强烈的震动。
赤柔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笑道：“昭昭妹妹你要离开了呀，还没怎么款待过你呢。”
沈昭：“你最近没感觉身上有什么奇怪吗？”
赤柔僵了一瞬，继续笑道：“可能是太累了，最近一直在忙狐族内的事务。”
她在撒谎。
沈昭不动声色，在手中捏诀。
突然，赤夭扑了上来激动道：“你是来找我的嘛！”
沈昭身子有些僵硬，将法咒收起。
算了，先别动手。
沈昭暂时歇了直接杀了赤柔的心思。
赤夭亲昵的把头埋在沈昭的脖颈处，不安分的蹭了蹭。
沈昭面色冷了许多。
“放开。”她说。
赤夭抱的更紧了：“不要！”
赤夭心里不安极了，这几日沈昭对她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使得沈昭这么对待他。
他不敢松手，怕一松手沈昭就溜走了。
沈昭用法咒直接将赤夭推开了，赤夭暂时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望着沈昭。
沈昭将目光重新放在赤柔身上，略带思索。
“秦枫的住处在哪？我前几日答应了赤薰去陪一陪她的夫郎。”
赤柔似乎终于没那么僵硬了，又恢复了往日柔和的笑容。
“我带你去吧。”
沈昭点点头道谢：“有劳了。”
离开时不忘对正生闷气的赤夭说：“法咒到了时间便会自动解开。”
大概等她离开狐族就会解开，当然，这是在没有别的事情影响的情况下。
秦枫身旁都是奶娃娃，他一会儿给这个擦嘴一会儿陪那个玩的，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
赤柔将沈昭带到秦枫的住处便告别了。
沈昭望着赤柔那缠绕着黑气的背影，感到有些好笑。
赤柔这般温和的人，竟也会有心魔？
她的心魔是怎样的呢？
关于赤夭？关于她大姐？关于她母亲？亦或是都有？
别人看不见，可不代表心思细腻的沈昭看不见。
每当赤英表现出对赤夭的宠爱而忽视赤琴的感受时，赤柔身上的魔气似乎要化为实质撕咬赤夭。
这一家子人，着实有意思。
秦枫见沈昭来了，连忙招呼着她快做，为她斟茶。
秦枫的几个孩子似乎对沈昭很是好奇，围着她叽叽呱呱吵个不停。
秦枫感受到沈昭似乎有些僵硬，连忙将几个孩子赶去一边玩了。
他看上去有些抱歉：“昭昭妹妹，这群小崽子跳脱的很，对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刚才……着实是不好意思了。”
沈昭摇摇头，开门见山道：“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请求我？”
秦枫面色一僵，随即无奈笑道：“昭昭妹妹你，还真是心思细腻啊，这都看出来了。”
刚认识不久，不同门派，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无非是有事相求，且此事关于他提及的弟弟。
秦枫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解释道：“这是秦家继承人的身份象征，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寄回家中，但若是介时宗门大比，你与凌越遇上了，还望你能顺便将此玉佩给他。”
“我早些年自愿嫁给小薰，为她生儿育女，家族认为我不堪大用，将我赶出家门，却未回收我的继承人玉佩。”
“我知道家族在给我机会，给我一个回头的机会。”
提及这些陈年往事，秦枫的脸上有一丝苦涩：“我愧对家族，愧对族长们对我这些年的栽培，无颜再面对他们了。”
“凌越估计是恨极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所以便不亲自见他扰他心烦了。”
沈昭收下玉佩，有些疑惑：“为什么？”
秦枫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抛下所有？”
就为了嫁给赤薰。
秦枫脸上洋溢着幸福：“因为我爱小薰，自然愿意为她舍弃所有。”
沈昭嘴角抽搐，一言难尽。
什么鬼。
就为了这种缥缈的感情，抛弃了实际的权势？
好离谱，沈昭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在她的认知里，秦枫这种人会被她归类为蠢人里。
秦枫重新看向沈昭，眼里洋溢着慈祥的父爱。
等等，父爱？
沈昭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昭昭你遇到心爱的人，就能体会我的感受了。”秦枫笑道，“小夭似乎很喜欢你，他也不失为一个良人。”
好无语。
如果爱情是会让人降智成这样的东西，她一定会把她的情丝斩断。
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
真的会有人为了爱情放弃权势吗？
如果秦枫的人生目标以及奋斗的价值就是服务妻主和孩子的话……呃……很难评，祝他幸福吧。
秦枫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跑进房间里拿出一个果篮。
“这是我自己上山摘的，很甜，昭昭妹妹你可以拿回宗门尝尝。”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
沈昭默默盘算着，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多少个人欠她人情了。
说真的，为什么这群人不能直接用钱甩她脸，给她点实际的不好么，一定要人情还人情。
沈昭神色如常的接过果篮，道谢，转头，离开。
一气呵成。
一秒钟都不想再跟这个恋爱脑待在一起了。
他那种黏腻的氛围好恶心。
沈昭第一次受到来自恋爱脑的直面冲击。
咦。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气。
怎么会有人为了爱情放弃权势啊。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沈昭恨不得现在回头杀了秦枫，然后拿着玉佩直接跑去秦家说自己是他们的新继承人。
算了，不太刑。
在狐族界内的路上，许多狐族人都对沈昭这个“拯救狐族的大英雄”很是热情。
有的塞狐族特产，有的想与她攀谈，有的塞手绢。
等等，谁的手绢？
沈昭猛的发觉周围的年轻狐族男子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太对劲。
你们，这真的不算炼铜吗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