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竟是无名的手笔
云鹊定了定心神,“不管姑娘信不信,我就是云鹊。”
见她还是一口咬定自己的身份,风琉璃微微一笑:“虽然不知你为何假冒云鹊,但是这位姑娘,你可知道,‘你’的寒鸦,是多残忍冷血的人?若是被他发现了端倪,你可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寒鸦叁,是所有寒鸦里最无情的一个。
“云鹊可是寒鸦叁倾尽心血,精心栽培成最像他的‘备选魉’,到底是朝夕相处的人,虽然,你能蒙骗得了他一时,却瞒不了他一世,若被他知道,你顶替了云鹊……”
“你说你所关心在乎的人,会不会受你拖累?”
“云鹊”:“……”
“在我面前咬死身份没用,不管你是不是云鹊,于我来说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妨碍我,我是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今儿和你说这些,也只是提醒你而已。”她缓缓走到“云鹊”身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云鹊”的肩膀:“要装,就装得像一些,莫要被人揪出了把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对无锋不忠的。”
等级越高的无锋,对无锋越“忠心”的,她那位“母亲”,控制人的手段也越高,可不是区区“半月之蝇”能比的。
可是很遗憾,那些手段都对她无用。
留下这句话,风琉璃转身便准备走了,“你要去做什么事便去做吧,今儿宫门的长老遇害,宫远徵现在应该和其他宫门公子、长老去议事厅了,没时间关心我们这儿。”
“记得天亮之前回来就是。”说完便不再管身后云鹊的反应,兀自离开了。
“云鹊”在原地待了许久,才平复思绪爬上屋檐。
风琉璃如今知道了她并不是云鹊,却并没有想着揭发她,可见,这个“少主”和“首领”不和是真。
一开始向她投诚,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她可以试试策反风姑娘?
想法一出,又被她自己否决了。
“云鹊”摇摇头,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
无锋首领再如何,也是风琉璃的生身母亲,纵使两人有隔阂,可血脉关系也是断不了的。
策反她对付自己的母亲,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如今风琉璃不揭穿她,没把她这个有“异心”的人杀了已经是很好了,只要能留住性命,留在宫门,对她而言已经足以。
接下来她不再想着其他,而是专注于赶路,后山的月公子先前便和守门的两名侍卫说好了,遇上“云鹊”不用阻拦,直接放她进来。
是以她今日十分顺利过了那道高大铜门,直奔月宫。
后山的月宫已经被布置成灵堂,四处挂上了白幡,正厅里停着一尊棺椁,里面躺着被运送回来的月长老的尸身。
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让尸体看着不至于像刚发现时那样渗人。
棺椁旁边跪着一位身穿孝服的男子,男子鬓角灰白,但是看着面容不过二十左右。
“云鹊”提着食盒径直走了进去,她将食盒随意放在一旁,然后跪在了男子的身旁,冲着棺椁,恭敬地磕了三下响头,这才转过头,看向一旁身穿孝服,眸光空洞的青年男子。
“听月宫的下人说,你未用晚膳,我做了些点心……”
“云雀。”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是瞥了一眼那个食盒,便收回了目光,清俊的面容,是掩饰不住的悲痛:“你说……为什么我在乎的人,总是会离开我呢?先前是你,现在又是父亲……”
他这一生,一共就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云鹊,他的心上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他的亲人。
先前云雀走了,他痛不欲生,一夜白头,如今云雀好不容易回来,他的父亲却……
月公子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意,浓密的羽睫轻轻颤抖着。
看着这样的月公子,云雀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他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翩翩公子,因她之死,白了鬓角的发丝,翩翩开朗的公子,再不见往日踪影,整日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如今,心爱之人失而复得,本是一件喜事,却又遇上这等子事。
骤然转身,她拥住了那个黯然伤神的公子。
云雀知道现在的自己再怎么安慰,都是徒劳,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陪着他,度过这难熬的时光,不让他一个人面对……
……
夜已深,徵宫院落的凉亭里,放着一盏点燃的灯笼,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姿曼妙的白衣女子。
女子是迎着月光,背对着大门坐的,所以并没有发现回来的徵公子。
徵公子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这么晚了,还没睡。”
风琉璃像是被惊了一下,片刻后莞尔一笑,反问他:“这么晚了,公子不也没睡吗?”
“我那不一样,我那是有事。”
风姑娘好奇询问:“什么事这么重要,需要半夜出门?”
此事本也不是些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且第二天,四宫的人便都该知道了。
宫远徵没有多想,便回答了她的问题,“月长老遇害了,尸体被人吊在议事厅里。”
风琉璃故作吃惊:“怎么会?”
“是无锋做的。”
听此,风姑娘的瞳孔微微放大,这次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了。
“无锋?”
宫远徵点头,风琉璃蹙了蹙眉,满脸的讶异:“先前潜入在新娘里的无锋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无锋?”
心里想的确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是哪个混账东西暴露了身份,还敢在宫门里杀人。
宫远徵:“哥哥和我怀疑,宫门里,不止一个无锋。”
闻言,风琉璃心间一颤,面上却故作惊慌询问:“那那名杀了月长老的无锋找到了吗?”
宫远徵摇头:“我们的人去到议事厅的时候,那里除了被吊起来的月长老,再没有其他人。”
风琉璃若有所思:“可既然没有人,是怎么确定杀害月长老的人是无锋呢?”
宫远徵的眸子里泛着幽幽寒光:“月长老尸体不远处的屏风上,写着‘执刃殇,长老亡,亡者无声,弑者无名,上善若水,大刃无锋。’”
风琉璃瞳孔微微放大,竟是那个消失了20年的无名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