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徵公子说,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吗?”
宫远徵几乎是跑着去膳堂的,他面色红润,呼吸沉重,用力打开膳堂大门,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彼时,上官浅已经与宫尚角打了招呼,正在闲聊,上官浅有一搭没一搭和角公子说着话,气氛好不和谐。
突然闯入的宫远徵,让闲聊的两人同时闭了嘴,目光向他望去。
宫尚角还是第一次见弟弟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好奇,“你这是?”
宫远徵还没作答,猜了个大概的上官浅已经自然而然将话接了过去。
“是又被风姑娘调戏了吧?”上官浅用着看好戏的神情,几乎笃定道。
此言一出,原本就面色红润的少年人脸上更是如熟透的果子一般,因为他的皮肤异常白皙,所以格外的明显。
宫尚角面露惊讶,抓住上官浅话里的重点。
“又?”
面红耳赤的宫远徵一时更加羞赧,他垂下了脑袋,只恨不能给两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心里懊悔不已。
他就不该来。
能躲风琉璃的借口何其多,现在的他,完全不适合和人待在一起,他应该回徵宫的。
这下好了,哥哥肯定该取笑自己了。
宫远徵很想逃,但在这时候逃了倒显得他心虚。
为了不露怯,他平复了心绪,硬着头皮坐在哥哥身边。
却见他的哥哥正一脸的玩味看向他。
只见宫远徵这副模样,宫尚角便能确定,上官浅的猜测属实,他的弟弟被人调戏了。
虽然知道风琉璃这个女人不简单,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居然有本事让他那个除了草药以外别的事都不甚在乎的弟弟脸红。
上官浅为过来的宫远徵斟了一杯茶,缓缓道:“今日在河边,徵公子便被风姑娘调戏得落荒而逃过。”
“哦?”宫尚角来了兴趣,很是配合追问了下去,深邃的眸子里含着点点笑意,意味深长看着坐过来的弟弟。
宫远徵依旧低垂着脑袋,像是感受不到哥哥的异样眼神一样。
他没有说话,拿起上官浅倒的新茶一口闷了下去。
上官浅浅浅一笑,“其实也算不上调戏。在河边的时候,徵公子头上落了些东西,风姑娘看到以后便俯身过去为徵公子扫下。”
本来是一件很自然平常的小事。
“两人离得很近,事后徵公子落荒而逃了,我想着,大抵是害羞了。”
“哦?”宫尚角挑挑眉,扭头戏谑的望着自家弟弟,“原来……远徵弟弟,也会害羞啊。”
“我……”宫远徵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干脆闭嘴不语。
恰好这时下人送了饭菜上来,话题自此打断,才不至于让徵公子继续尴尬。
上官浅看着桌上饮食,觉得奇怪,居然有大半都是素食……
她沉下来眸子,若有所思……
※
另一边的风琉璃回了徵宫,她跟下人要了几把刻刀,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连午膳也未吃,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回到徵宫的宫远徵听说以后,当下便沉了脸,气势汹汹来到风琉璃住的客房。
“为何不吃饭?”
打开门后,宫远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窗前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姿容姣好女子,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朦朦胧胧,像是镀上一层金光。
女子极为专注,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上拿着一块质地细腻、没有杂质的玉石,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刻刀,正在小心雕刻手里的玉石。
玉石已经成型,是一枚巴掌大的玉佩,风琉璃正在细心雕刻上面的纹路。
因为宫远徵的突然进来,以及拔高了音量的声音,风琉璃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本该落在玉石上的刻刀,划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刻刀很锋利,白玉般的手立马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风琉璃只是蹙了蹙眉,随后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玉石和刻刀依次放下。
至于受伤的手指,她将手指送到桌子一角安安分分趴在那的小白蛇面前。
手指送过去的瞬间,原本蜷成一团闭目浅寐的小白蛇瞬间睁开了圆圆的眸子。
小白蛇很配合,吐出猩红的蛇信子,舔食着主人手上的伤口。
风琉璃扭头,望向那个怒气冲冲的少年郎不明所以,“徵公子怎么来了?”
还这么生气?
宫远徵一言不发,面色阴沉走近风琉璃,将她受伤的手指拉了过来,声音有些不悦:“你每次受伤,都将自己的血喂蛊虫了?”
后者眨巴着浅淡凤眸,觉得莫名,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宫远徵骤然深吸了口气,竭力压抑着心中窜上来的怒火,才不至于对风琉璃发脾气。
徵公子眉心紧拧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以后将瓶身倾倒,将里面的乳白色药粉倒在风琉璃手上。
完事以后还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干净柔软的锦帕,给人手上好好绑好。
风琉璃也是缓过神来了,“徵公子这是在给我包扎?”
徵公子没好气白她一眼,突然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受了伤也不知上药,不怕留疤吗?
风琉璃也不恼,只是含笑道:“我是不是女子,徵公子需要确认一下吗?”
“……”纯情如徵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皙的面庞染上了红晕,他羞红了脸,撇嘴道:“你可真是不知羞。”
风琉璃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得到徵公子一句“不知羞”。
“我说错什么了吗?”风琉璃问。
见她这般坦荡,不似装出来的,宫远徵确定,自己想歪了。
他不自在干咳一阵,连忙转移了话题,问她:“为何不吃饭。”
见他明显转移话题,风琉璃很是贴心的没有揪着不放,顺着他的话答:“刚刚在忙,太过专注,一时忘了时间。”
“你说的忙,就是雕刻玉佩?”说着,少年低头,朝桌上已经成型了的翡翠玉佩望去,漆黑的瞳孔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
就是为了雕这东西,才不吃饭,还划了手。
风琉璃点点头。
宫远徵又问:“怎么突然想着雕刻玉佩了?”
风琉璃反问他:“不是徵公子说,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