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仅凭一滴血?”
宫子羽将风琉璃带回了羽宫。
羽宫已经被布置成灵堂的正厅里,停着两个没有封上的棺椁,前执刃和少主就躺在里面。
风琉璃先是冲棺椁里的两人微微欠身,随后缓步向前,垂眸打量着躺在棺椁里的两人。
两人皮肤一样的肤苍白,唇色发紫,就连指尖,也是黑紫色的。
看起来,是中了毒。
风琉璃觉得奇怪,她曾在无锋的资料上看到过,宫门徵宫有一种药,名唤百草萃,虽没有百毒之体效果好,但是服用以后也能百毒不侵,遇上厉害的毒,是可以规避一二。
按理说他们不该中毒才是。
可两人的面色……明显是中过毒的。
风琉璃眉心微蹙,她虽然没见过那所谓的百草萃,但既然无锋收集到的资料上说百草萃可解百毒,每日服用可以达到某种意义上的百毒不侵,宫鸿羽和宫唤羽就不该中毒才是。
可两人偏偏都中了毒。
这让风琉璃觉得很奇怪,于是连忙转身,要不远处的宫子羽把宫远徵传过来。
“琉璃希望,执刃大人能把徵公子叫过来。”
徵宫里,宫远徵正在和刚刚连夜赶回来的哥哥,说起近日发生的事。
说到宫子羽继任执刃之位时,宫远徵很不服气:“明明哥哥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只是不在山谷里,才便宜了宫子羽那个废物。”
宫尚角比他淡定多了,只道:“能坐上执刃之位不算什么,坐得稳才是本事。”
宫远徵一喜,他就知道哥哥不会放任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废物待在执刃之位上的。
连忙表明立场,“无论哥哥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闻言,宫尚角冰冷的面容缓和了几分,正要再与宫远徵说什么时,敏锐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
金繁走了进来,看到宫尚角在这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愣了一会,他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先后向兄弟二人拱手揖了一礼,金繁看向宫远徵道:“执刃大人请徵公子去羽宫一趟。”
宫远徵拧了拧眉心,金繁是宫子羽的绿玉侍卫,仅凭着这一点,他就很难给他好脸色。
而且,宫远徵一点也不想听宫子羽的命令。
“不去。”宫远徵直接冷着脸拒绝了。
“事关老执刃和少主的死,徵公子若是不愿去,那属下只能替执刃大人走一趟长老院了。”金繁也不恼,只是眸光平静的望向宫远徵,一字一顿。
宫远徵听得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看着金繁,心里暗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昨天宫子羽才拿长老院来压我,今天晚上金繁又来了。
宫远徵气急,但又奈何不了。
于是拍拍桌子豁然起身,他倒是要看看,宫子羽大半夜不惜惊动长老也要把他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怒意上涌的他,刚起身准备跟着金繁去羽宫,坐在他身侧的宫尚角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
宫远徵本看着哥哥连夜赶路已经很辛苦了,想要哥哥早点回去休息,宫尚角却坚持要和他一起。
远徵弟弟自然拗不过强势的尚角哥哥,于是兄弟俩一起来到了羽宫。
见到风琉璃也在羽宫,宫远徵下意识皱起了眉心,问风琉璃:“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似想起什么,将目光移到了宫子羽身上。
少年人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他“嗤”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就转移了目标,抱上宫子羽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宫子羽的眉心微不可查蹙了一下,“风姑娘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说这话不是污人名声。”
就连宫尚角也意外弟弟的态度,虽然知道他和宫子羽很不对付,但看现在宫远徵的态度明显比从前还要厌恶宫子羽。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和站在棺椁旁的女人有关。
宫尚角不禁侧目,对这个能影响弟弟的女人多看了几眼。
风琉璃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扭过头冲他微微一笑。
宫远徵看到了,更加不爽了,“你对我哥笑什么!”
这一句话瞬间将风琉璃和宫尚角的目光吸引了去。
“远徵?”宫尚角不解望向情绪激动的弟弟。
风琉璃只觉得好笑,移开了视线。
宫子羽一脸狐疑望向风琉璃,完全没想到她竟还和宫远徵有过联系。
风琉璃大方地任由他看,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重新走到了棺椁前,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她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抬起老执刃的手,在那发紫的指尖下戳出一道伤口。
众人瞬间急了。
宫子羽红着眼睛怒喝:“你在干什么?”
他父亲已经死了,这人竟还损坏他父亲遗体,这怎能不让人生气。
在场几人纷纷变了脸色,晦暗不明望着棺椁旁目不斜视的风琉璃。
只见风琉璃收了发簪,用手沾了一滴乌黑发紫的血液置于鼻尖,轻轻闻了一下。
片刻后,她道出了几个药名,却让宫远徵的瞳孔瞬间睁大,他拔出腰间短匕,向风琉璃飞去,将泛着寒光的刀刃抵在了风琉璃的脖颈处。
他的动作太快,眨眼功夫就来到了风琉璃面前,刀尖已经抵在了白皙细腻的肌肤之上。
这一变化是在场众人谁都没料想过的,宫子羽正要上前去阻止,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宫尚角拉住了。
“远徵弟弟有分寸的,他不会乱来。”
宫尚角头也没回,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宫远徵,话却是对宫子羽说的。
听着的宫子羽心中冷笑,不会乱来?
他宫远徵乱来的次数还少吗?
但他到底听了宫尚角的话,没有再上前一步,原因无他,宫尚角的威慑和压迫力实在太强,即使他已是执刃,却总觉得在落面前这人一等。
而且,宫尚角的实力摆在那,若是他有心阻止,自己确实近不了宫远徵的身。
这个时候,他忽然无比懊悔曾经不上进的自己了。
这是宫远徵第二次拿剑架在她脖子上了,风琉璃面上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徵公子这是第二次拿刀架琉璃脖子上了吧。”
宫远徵沉了沉声,仿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泛着刺骨冷意:“别说废话,说,你怎么知道宫门‘送仙尘’的配方。”
“送仙尘”虽然在宫门外各个据点都有贩卖,配方却只有宫门有,山谷外的人很难说出“送仙尘”的配方,可风琉璃却将配方比例说得一丝不差。
“徵公子是宫门难得一遇的天才,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吗?”风琉璃轻抿着唇角,语气极为平静:“怎么知道配方?自然是闻出来的。”
“仅凭一滴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