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罪证3
杜浩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怎么自己刚派人跟踪贺佳宁，就被警方逮了个正着？还有那块手表，是怎么出现在自己仓库里的？
回想起那天季成业要杀自己，还有孙俊杰给自己的最后通牒，他越来越相信， 自己和当初的许正新一样，是被卖了。
秦宇还在给杜浩施加压力：“你的小弟们已经供出了埋尸位置，而且我们也已经对手表上的泥土进行了检测，根据泥土成分和性质，推断出埋尸位置并不难。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已经盯季氏制药公司很长时间了，你们的事我们都摸得门儿清，否则我们会这么快把你弄到这来？”
杜浩无措地左顾右盼，舔嘴唇、咽口水。和上次不同，没有了律师逐字逐句的教学，他真的慌了。
秦宇忽然高声道：“你小子越来越能耐了哈，现在都敢杀人了？！”
“我没杀人！”杜浩下意识辩驳了一句，紧接着眼神开始躲闪。
秦宇趁热打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你以为自己杀不杀人很重要吗？当初许正新不也是从你手里拿的制药机器吗？然后呢？不还是莫名其妙承担了所有罪责？你如果不想成为和许正新一样的替罪羊，就自己掂量着办。”
杜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陷入了挣扎。
秦宇看了看时间，不耐烦道：“不想说就算了，你等着定罪吧。”
说完，他做出起身要走的姿态。
“我现在说，算立功吗？”杜浩猛一抬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秦宇回头看着他：“那要看你能说出什么新东西了。”
杜浩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
秦宇重新坐回椅子上，等着杜浩开口。
“其实我就是帮季董物色女人，这事都是两厢情愿的，我……”
杜浩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宇打断：“说点我不知道的。”
杜浩抿了抿嘴，无奈道：“秦队，哪些是你不知道的？你给我提个醒呗？”
秦宇恨恨道：“废什么话？从头说！还有，别什么季董季董的，说全名！”
杜浩调整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慢悠悠地道：“前几年，我还跟着之前的老大混的时候，在一个大酒吧看场子，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孙俊杰。后来老大犯事进去了，我在孙俊杰的介绍下，去了酒吧街看场子。后来也是通过孙俊杰的关系，认识的季董，啊不，季成业。”
“季成业是大老板，有点哪方面的癖好，让我帮他找几个女人。这几年陆陆续续，我给他找了不少女人，一夜情嘛，她们都是自愿的，不是我逼迫的。你也知道，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我给他找的都是比较物质的女人，因为这样的女人比较好接触，使劲砸钱就行了，各种名牌不少送，事情都挺顺利，我听说女人走的时候，季成业还额外给了她们不少钱。但最近一段时间，季成业玩得越来越花，喜欢施虐，这种玩法就不太好找人了。”
“上个月吧，我给他找完人之后，没几天就突然收到消息，让我帮忙处理尸体，当时给我吓坏了，这事咱也没干过啊。最后没办法，我就领着一帮小弟趁夜随便找个山沟给埋了，具体咋死的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应该是季成业下手重，给玩死了。后来我又给他找了一个，没想到过了几天又死了。”
“接连死了两个，我有点不想干了，之前算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开始死人了，但没办法，季成业是什么地位，想办我不还是一句话的事。那边催得紧，我这边还不好办，最近也在因为这件事犯愁。贺佳宁的事是个误会，我就是派人跟着她，想看看她住哪，没别的意思……”
秦宇盯着她，问道：“贺佳宁的事，你派人跟着她几天了？”
杜浩回答道：“就昨天晚上一次，我之前确实用一些奢侈品试探过她，但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看不上这些。”
杜浩这次还是比较老实的，估计也是怕成为第二个许正新，交代了不少事情。
他承认了帮季成业物色女人，也承认了那两个失踪女性就是他介绍给季成业的，死后也是他带人埋的尸体。但杜浩却否认了自己长期跟踪贺佳宁，更没有给她发过私信恐吓，对贺佳宁的个人情况也并不了解。
不管怎么说，现在根据杜浩的口供，已经得知了埋尸地点，秦宇立刻带队去寻找尸体，李伟光负责拘传季成业，调查两人的死因。
……
长林市郊外，北山。
这是一座荒山，位于长林市的边界处，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杜浩戴着手铐，在一队刑警的陪同下，走进山脚下的树林中。
身后，技术队和法医跟进，一切准备就绪。
一直向林中深处走了大约三百米处，杜浩站定脚步，指了指眼前一片较为空旷的地面，低声道：“到了。”
这里的地面并不平整，植被明显被破坏过，泥土呈现出多种颜色，有明显挖掘过的痕迹。
在杜浩的指认下，一队技术警察立刻手持各种工具，开始对地面进行挖掘。
一个小时后，经过两队技术警察的交替作业，地面已经被挖出了一米五深的土坑，并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秦宇朝杜浩投去充满怒意的目光：“你逗我玩呢？！”
杜浩看着眼前的深坑，又看了看树林的环境，脸上充满了迷茫。
下一秒，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愁闷之色渐渐退散，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
秦宇立刻走上前去，质问道：“什么意思？”
杜浩只是满脸笑意地看着秦宇，闭口不言。
看着杜浩前后反差的表情，秦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杜浩现在的表情，和那天他见完律师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起案子，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但愿李伟光那边的行动，能顺利点了。